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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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狂飙,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沈念白不再说什么，奈熙也心虚的不敢再问。

老实说,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打工的第一天就被骚扰，而他又刚好出现在那家餐厅吃饭。

在她一直的概念里，像那种所有人都在大厅用餐,闹闹哄哄的西餐厅，是根本不会让沈念白有迈进去的欲望的。

所有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发展到这一步,毕竟不是在帝都,奈熙也不知道沈念白究竟能怎么善后,更害怕待会儿会不会又要面对什么狂风骤雨,心就突然间无措了起来。

大脑无法正常运转,混乱如麻，只能悄悄的通过余光去打量他。

沈念白目视前方，神色似乎很平静，如果不是紧抿着的双唇出卖了他的话。

车子像是下一秒就要飞起来一样,速度快的惊人，奈熙下意识的就用双手去缠紧安全带。

她无措的蜷缩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任凭他带着去这儿或者是那儿，丝毫不表示抗拒，第一次乖巧的像只小奶猫。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无措,沈念白暗自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慢的把车速降了下来。

直到稳稳地停在公寓楼下，他还是保持着双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的动作，半天没有任何别的反应。

奈熙直了直身子，掩饰尴尬一般的清了清因为长久没说话而有些发涩的嗓子，态度诚恳却语气僵硬的说：“沈教授，今天晚上谢谢你，要不是你………”

话音未落，她就被一道锐利的目光和目光背后强烈的压迫感硬生生的把后半句憋回了肚子里，讪笑着侧头去看，毫无防备的撞进了沈念白幽深的瞳仁中。

周身一瞬间如坠冰窖，冷的发抖。

沈念白的手臂伸直搭在了她椅背的后面，整个人顺势靠近，原本熟悉的那股薄荷烟草的味道里，夹杂了些幽微的红酒香气。

刚刚在餐厅，沈念白喝过酒了？那他还开车？

妈妈呀，这是草菅人命呀。

这种时候，奈熙还有本事神游，思虑些有的没的，可显然，旁边的人却丝毫不愿意给她这种走神的机会。

“你是木头吗？”沈念白炙热的目光盯住她眼眸，看到那小刷子一样的长睫毛在眼睑下的皮肤上投了一层浅淡的阴影，高挺秀气的鼻子下面，淡粉色的樱桃唇，饱满多汁。

他语气不善，眸光闪烁，左手拇指指腹突然按压在了她的唇间，施了点压力，继续问：“为什么去打工？为什么到鹏城来？为什么刚刚在餐厅面对那个男人你不会反抗？奈熙，你所有的倔强和固执是都给了我吗？”

奈熙呼吸一顿，连带着整个身体都跟着僵硬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她从沈念白的话里听出了似有若无的伤感和委屈。

是啊，为什么？

她从来没有跟他好好的说过一次话，总是他在追，她在跑，似乎面对这个人，她从来没有真正的勇敢过。

这样的认知，让奈熙有些晃神。

月光从挡风玻璃外透进来，铺的四处都是细碎的光亮，而他的脸，一半隐匿于黑暗，一半笼罩着银辉，妖娆和鬼魅，人间与地狱。

总是这样，他的魅惑带给她心动，他的暴戾又徒增她心悸。

“说话！”沈念白似乎有些不耐起来，酒精的作用不至于让他沉醉，却刚刚好刺激起他的神经，释放了所有的痛苦和压抑。

他沉着脸，五指张开，握住了她的下颌，微微用了力气。

过了两秒，奈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气骤然柔软了下来：“沈念白，你喜欢我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

像是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沈念白的喉结不可抑制的滚动了几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奈熙也像是根本没打算听到他的回答一样继续说：“你说过你喜欢我，然后却一次次的试图强迫我留在你身边，从来没有真心实意的在乎过我的感受。”

气氛倏然停滞，沈念白皱起眉，想说点什么，却如鲠在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沈教授，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保护了我，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救了我，我不是没有心肝的人，我会感动，会感恩，可我想你大概也不是想要我只是感激你的吧？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谈恋爱的，可是我认为，相爱是平等自愿的关系，不是强迫，不是暴力，而我们，从一开始到现在，什么时候平等过了？”

奈熙摇了摇脑袋，用手掰开还僵硬的握在她下巴上的手，把头转向车外，淡淡的的继续：“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你真的了解吗，你了解的不过是奈熙的这副身体，她的母亲，她的父亲，还有那个时时刻刻想要打败她的姐姐，不是我，不是我的灵魂，你问我为什么要到鹏城，为什么要跑，而你明明知道，我渴望的是什么，是自由的呼吸，畅快的生活，为什么要打工，因为如果我想脱离那个家庭，就需要钱，而我不愿意假手于人，受人恩惠。”

沈念白靠回了座椅上，整张脸全部浸在黑暗中，如同被抽去了气力的木偶，一动不动的僵在那里。

半天，他如同呓语一般，清浅的声音抓不住头绪：“没有过。”

“什么？”奈熙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爱过别人。”沈念白无力的解释着，又似乎像是意识到了自己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的可笑，自嘲的摇了摇头。

车外的小区里，亮起了一串串缠绕在树梢间的霓虹灯，多彩的光线斑驳的洒在地面上，没有一个人经过，整个世界变得寂静又虚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