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两心落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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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得？！”王行云越发诧异。“我们认得？！”宋浩涯眼睛圆瞪。

苏茉挣扎着圆场：“宋兄你竟然不记得了，嘿，大哥，你可否让我二人借一步说话？”

“为何不能在这里说？”王行云不知他二人在别扭个什么。

“事关颜面，宋兄想必不愿叫人知道！”苏茉干笑，说完也顾不得什么，将宋浩涯拉了出来。

上了岸边，宋浩涯急忙甩开她的手道：“这里够远了，大哥听不到，你是哪家的姑娘如此不懂事，怎可扮成男装骗人！你知道他是何人！敢这般欺负他！不要命了么！”

苏茉颓然等他骂完，哼唧道：“我是……昌宁郡主……”

宋浩涯越发震惊：“昌宁郡主？难道是……”

她点头：“我是王行云的未婚妻。”

“未婚妻？你有何为证？”

“我现下自然无以为证，你若不信，大不了同我回家去。”

宋浩涯抚着下巴：“那所以……这是你们之间的……什么情趣么？”

苏茉脸一红，忙道：“你误会了！因为看婚那日，王将军并未与我深谈，所以我想着，能找个机会，多了解他一下。我心悦王将军，不想让他将我当做无所谓的人娶回家，便扮做这模样与他交心。自然，若是如此相处下来，他依旧十分不喜欢我，我便和他坦白身份，肯求他退婚……现如今我二人感情未稳，你若说破，我不就功亏一篑了？”

“你喜欢我大哥？”宋浩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尤其这郡主细细端详起来，竟美如牡丹，艳若芍药，她是有什么想不开的，竟会喜欢自己的大哥？——唔，虽然他这样想，似乎十分不地道。

苏茉硬着头皮点点头：“没错，我觉得王将军是豪杰，是英雄，我很倾慕他。”

宋浩涯本是个风流人物，闻言，心中由衷地为王行云能有此等姻缘感到欣喜：“原来如此，你真是个好姑娘！竟肯为我大哥用心至此！要我说，你这个法子真是妙！你放心，我帮你！”

两人神色轻松回了画舫之内，王行云望着他们没有说话，可那神情分明在说：你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大哥！”宋浩涯笑着开了口，“我与这齐公子竟果然是相识的，我回来时在旁边的花坊里喝花酒，这齐公子那时被人缠住挣脱不开，我帮他解了围，也一起饮了几杯呢。”

“哦？”王行云神色一松，见苏面上微红，再想到她说事关颜面，心下猜测到原因，于是道：“这又有何不能挡着我面说的？”

苏茉腼腆道：“毕竟不算光彩……”

宋浩涯附和道：“苏兄弟好面子，我原也觉得无妨的。”

于是两人落座，立刻有小丫鬟上来为他们斟上美酒。王行云知道苏茉不能喝酒，温声道：“齐贤弟，这是波食来的花酿酒，香甜不醉人，你今日可以多饮几杯了。”

苏茉受宠若惊，忙答：“多谢大哥惦念。”

此时宋浩涯在一旁看着，只是暗暗发笑。他还当是什么大罗神仙、怒目金刚令大哥如此爱惜，闹了半天原来是个再娇艳不过的姑娘，看大哥这嘘寒问暖，温柔体贴地模样，显然是中意了这位姑娘，却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兄弟之情呢！他是该帮帮忙，日后大哥定然会感激他促成了这段姻缘。

如此思量半天，不由笑道：“大哥，我今日实在是抽空前来，既然见了齐公子，心中已无遗憾，还是需早早回去才是。”

酒尚未过三巡，王行云不免惊讶：“如此着急？”

“大哥，你也知道，我下面那群人，我一天不看着，就要闹事的，好在有齐公子陪着你，我虽与他交情不多，却知他是个再聪秀不过的人！定不会叫大哥你无聊。”言罢已经起身，转身时还冲苏茉挤了挤眼睛。

苏茉回应以感激的笑容，心里却很是愧疚。

这王行云和宋浩涯都是心思缜密、聪明过人之人，若不是出于对她的信任和欣赏，怎会如此地全然不设防？可她却是个心怀鬼胎的坏人，当不起他们如此对待。若他们知道真相，该是多么愤怒，多么失望啊……

她这样一想，难免有些郁然。

落在王行云眼中，便觉得，是因为宋浩涯走了，她才神色落寞。不知为何，他心里对此感到很不是滋味。虽然知道义弟姿容伟岸，很容易获得女人好感，却不想齐公子身为男儿，也有所向往！他挤出笑来，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尖酸：“贤弟与远山很投缘？”

苏茉吃着菜肴，心不在焉道：“远山兄是个极好的人。”宋浩涯人物俊朗，又好说话，又不似王行云这般沉闷无趣，她很理解为何玉都的贵女们一聊到他就满脸绯红、激动万分。

王行云突然想问“比我如何”，却转念又觉得幼稚且无聊。如此，他突然没了兴致，心中也不快起来。

“大哥，你怎么了？”苏茉敏锐地发觉了他的情绪，真怪，宋浩涯走了，他便一副死鱼脸，莫非……他真的和宋副将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哦！她真惨，这个王行云居然男女通吃！

王行云抿着酒，没头没脑来了一句：“贤弟是否觉得，我面容极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