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暗香微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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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说得什么话！”青儿直跺脚。

“好了，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那人虽然面目凶恶，但是我觉得他不是坏人，能救，便救了吧。”

听得她脚步声走过来，易钟急忙躺下，装作入睡的样子。

烛火吹灭，屋子里暗了下来，她轻轻从他身边走过，上了床。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都几乎快要睡着了，却听到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易钟醒来，眨了眨眼，惊恐地发觉，自己可视的范围，竟然还不及昨日！他眼前的一切，全都变成了黑影与光团！偏巧此时，阿阳蹲在他身边道：“你醒了？感觉如何？”

“你用的什么药！”他怒极之下一把扼住她的喉咙将她压倒在地上：“我今日越发什么也看不到了！”难道她是故意害自己么，难道她其实给自己下了毒？难道她是北疆的细作？

“嗯额……”她窒息间说不出话来。

易钟手上力气稍泄，但仍不肯放了她：“你说！”

“咳，那毒从里面发出来，是需要时间的，等到了下午，也就慢慢好了，你不要害怕。”她冰凉的手握住他的手，“不会有事的……”

易钟这才冷静下来，察觉到自己过分的举动，他急忙松开手道：“对不起……”

阿阳咳嗽着坐起身来，平静道：“你洗漱一下，吃饭吧。”

“阿阳，”他急忙拉住她，“真的对不起，你别怪我……”

她甩开他的手，走开了。

易钟的心里，顿时萌生出了比眼盲更大的恐惧来。

这一天，他都小心翼翼的，阿阳却依旧对他十分体贴，只是不肯多和他说一句话。

“阿阳，你手冷么？”他被她喂完饭，乖顺如大狗一般道：“我帮你焐着吧。”正如阿阳所说，早晨的失明只是暂时的，他此时又能朦胧看到一些东西了，而且仿佛比昨日还要清晰些似的。他能看到她的脸，尖尖小小的，她的身子，瘦得像一株杨柳。

“……”她没有回答。

“你生我气了？”

“……”

他突然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你来使劲掐我，我保证不叫一声。”

“啊……”她低呼一声，抽回手来，骂了句：“无聊！”

他茫然了，他知道她生了自己的气，却不知如何才能哄好她。想来如她所说，自己是那条咬了农夫的蛇吧，不知恩图报，还想掐死她。可她不原谅他，他却跟心里堵了团东西似的一天都难受得很。可她虽然生着气，饭后还是认真细致地为他敷上新的叶子。

“阿阳，”他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她冷冷道：“我原不原谅你，有什么所谓？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治好了你，叫你赶紧走。反正从此你我也不会再有往来。”

“我叫易钟，字镇川，易镇川的名号，我不信你没有听说过！”

她果然愣住了。

“阿阳，我告诉你我的真实名字了，我不想以后都和你再无往来！我再不会那样对你！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我取而代之，我若是不警觉些，早已死了千百次了。”他说完，惴惴地等着她的回应。

这时，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住了他，她温柔的话语在他耳边犹如一柄小刷刷着他的心尖：“你是谁都无所谓，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杀我，只是害怕了……你别怕，肯定会好的，相信我。”

他从来不曾如此无助的犹如一个孩童，只是依恋地抱住她，贪婪地嗅着她颈窝暖暖的香气。

“唔……”她突然抬起身来道，“我觉得……等你伤口结痂了，你该好好洗个澡……”

易钟的脸腾一下红了，他发烧好后身上确实难受得很，但只想忍着等回去再洗，现如今被阿阳嫌弃身上的味道，他简直无地自容。是了，阿阳很爱干净，她身上永远只有淡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