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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奴仆成群。
有一天,她安然的躺在大摇椅上,对他温润一笑。
.......
原来这就是,那些话本里出色的公子哥,勤奋向上,拼尽全力,提升身份的原因。
只为了一个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让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祝眀奕握了握拳头,鹰眸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亮光。
他会更努力,让她成为自己真正的赘妻。
“妻……琼暖,过来吃饭。”
好吃的来了!谢琼暖眸子一亮,扭头亮晶晶的盯在祝眀奕端来的饭碗上。
隔得远了,只来得及看见,一大锅猪蹄炖萝卜。
又见猪蹄儿,谢琼暖仍是控制不住自己口腹之欲,不自觉的吸溜了口唇角不存在的口水。
眼前的四分地被她重新灌溉了些水,收工吃饭,完美!
她直起身,冲他点点头。把水桶放回柴房,洗了手,这才随后入了正厅。
祝眀奕家的这间正堂比谢琼暖家的破房子,精致了不少,虽都是土培墙垒成的屋舍。
但是祝眀奕一看便是个讲究人,正堂内的一应家用物什儿,俱是齐全。
最让人值得说道的是,她竟然还在这间乡下屋舍中,看见了几个破口的瓷瓶儿,由此可见,主人家是个多么雅致的人物。
她进来的时候,祝眀奕已经把饭菜、碗筷一一摆好。
他们仅两个人,桌上的菜便并不多,一份猪蹄炖萝卜,一份清炒大白菜。
荤素搭配,一点儿不寒酸。
“奕哥儿,咱们开吃吗?”
谢琼暖两双眼睛盯在野猪蹄儿上,头也不抬的问道。
祝眀奕见她这幅丝毫不嫌弃的表情,脸上总算好看了些,点点头。
便见坐在一旁的女人,手持竹筷,眼疾手快的夹了一个猪蹄儿,刚准备放入自己碗里。似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瞬,挣扎了一下,竟是放进了他的碗里。
祝眀奕抬眸看她,只见她一只素手悬在半空,故作大方的说道:“奕哥儿,你吃,这猪蹄儿,富含丰富的营养,多吃点儿这个,身体好,皮肤也白皙。”
他看着她强忍住肉痛的神情,紧抿的薄唇,忽的勾起一抹笑。也不知为何,竟是平白无故被她的表情给驱散了这几日心头的阴郁。
谢琼暖第一次见他拨开云雾的笑容,愣了会儿。可别说,他平时一直冷着张脸,表情甚少,忽的笑起来,竟然有匪公子,陌陌如玉之感。
回过神儿来,想到这毕竟是个女尊社会,她一直盯着人家清白的哥儿看,岂不被他当成了登徒女。如此行为未免孟浪了些。
这般想着,谢琼暖别开眼,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今日的大餐猪蹄儿炖萝卜上。
谢琼暖爱好一切肉食,猪蹄儿尤甚。前世死前,如果说在丧尸王手中,吃过一次惊为珍馐的卤猪蹄儿,让她恍然回神,末世艰难的苟活毫无意义。
那么今天,吃了祝眀奕这缺料少油的猪蹄儿,她却想着,也许,未来还有期待。
她早上去过这个家里的厨房。只肖一眼粗略而过,便把厨房内的一应用具、调料、吃食儿,俱都看齐全。
他们家厨房吃食儿快没有了,尤其是那珍贵的菜油,竟是只有一小碗。
她小心的觑了他一眼,见他并没有异色。绝口不提家内困境。不免在心内叹了口气,圣母要不得,对她这么好做什么劲儿,真是个闷骚心善的小哥儿。
罢了罢了,就冲他这么善良的份上,她也要给他一个荣华富贵。
这碗猪蹄炖萝卜其实并不算很美味,与丧失王那日的珍馐比起来,逊色太多。只是里面承载了这叫祝眀奕小哥儿太多的良善,谢琼暖吃起来格外的珍惜。
吃完午饭两人也没闲着,由于想做茶叶蛋,拿到镇上卖,谢琼暖与祝眀奕比划了两下,让他帮忙做两个干净的大木桶。
祝眀奕虽觉得奇怪,倒也没拒绝,一口答应下来。
原本正午,谢琼暖是有午睡的习惯,但是看着自家夫郎不停干活的身影,她也不好闲着,自告奋勇的下山挑水。
想着,顺便再钓几条鱼上来。
一下午忙忙碌碌,待得谢琼暖挑着水,手里拎着她在小清河掉来的鱼虾竹筒回来的时候,祝眀奕已经做好了她要求的两个大木桶,脚边额外新做了两个木盆。
祝眀奕见她回来,飞快的上前接过她身上的担子,指着新做好的两个木盆说道:“琼暖,我顺手帮你做了两个洗漱盆,你且将就着用用。”
说着轻松的挑着两桶水,倒入柴房内储水的大缸内。
谢琼暖拿着他新做的木盆,眸里闪过一丝愉悦。
与这样一个全能小哥儿搭伙过日子,生活似乎多了丝别样的质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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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两人简单用了晚饭,便再无事可做。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的,最为尴尬。
谢琼暖原还有些不自在,在正堂内磨蹭了很久,洗漱完毕,才去了祝眀奕的卧房。
却不料,别人小哥儿一脸坦然。
屋内点着煤油灯,谢琼暖站在门口,看着他手里持着一卷书册,坐在屋内的木椅上。
暖黄的火光中,他清隽的眉眼晕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认真看着书,连她进屋的响动,也似是没有发现。凝眸认真思索的模样,散发着连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无边魅力。
谢琼暖愣了愣,回神不由在心内哂笑,她竟然看个朝夕相处的哥儿,看得出了神儿,这也是盘古开天地第一回的事儿。
见他无丝毫拘谨,她也不好多做扭捏,背过身,关上门。
此时秋风瑟瑟,渐至浓秋,夜晚的凉风透过门缝漏进来,谢琼暖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心头的尴尬消失无踪。
却不知身后的小哥儿早已经抬起头,他宽厚的手掌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墨眸里呆滞的倒影着她的背影,
只是这种异样,在她转身把视线再次投向他时,又消失的一干二净,不见踪影。
他似是刚发现她一般,抬起头,清冷的脸上恰到好处的放柔了些,招呼她过来坐:“琼暖,你洗漱好了?”
谢琼暖应声点点头,搬来一把木凳坐在他对面,这才对着屋内的男人缓声道:“奕哥儿,夜晚在煤油灯下看书,火光微弱,对眼睛总归不好。你若实在想在夜里看书消磨时光,多点两盏煤油灯......”
谢琼暖没有继续说下去,想着他们家今日处境,着实说不出口。
对面的小哥儿观察细微,见她神色犹豫,体贴的点头,低声应好。
他直起身,把书册放置到窗前的书桌上。
颀长的身形被烛光倒影在地上,拖曳出一地阴影。
两人分坐在八仙桌边旁,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农家闲话。从他们家门前种的菜种聊到他往日打猎在山上所见之景。
两人一问一答,倒缓冲了尴尬。
谢琼暖很是好奇,他平日在山上如何打猎。见此刻气氛甚好,便也问了出来:“眀奕,你往日山上,如何猎得猎物?”
“我本身怀武艺,赤手空拳,在老虎面前也能毫发无伤。后来在这崂山上打猎久了,眀奕木工手艺渐渐好了不少,发现还可以做些竹箭,装上铁铸的箭头,如此猎得的猎物便更多了些,尤其是那等跑的飞快的兔子、野獐。便也能偶尔得上三五只。”
祝眀奕缓声为她解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琼暖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听他提起“跑的快”的猎物,忽的灵光一闪,问道:“奕哥儿,平日上山做陷阱吗?在动物经常出没的地方,做上一两个陷阱,猎取大型或小巧灵活不容易抓取的猎物,效果应是不错。”
“陷阱?是挖个大坑,再用稻草铺在上面做伪装这种陷阱吗?”
祝眀奕抬眸疑惑的问,见她点点头,不由失笑道:“琼暖说的这种陷阱早先尚有作用,然而如今山上打猎的猎户此种法子用的多了,动物们机警起来,往后的一些陷阱便很少有动物上当。”
“如果制作陷阱精细一点儿呢?”
谢琼暖顿了顿,见他一脸兴趣的看过来,继续道:“眀奕若是有兴趣做陷阱,陷阱内不妨钉入用刀削成尖的横截木,动物入得坑内,便没了逃跑的可能。之后你再用泥巴涂抹木桩的横截面做些简易的伪装。另外动物的警惕心极强,嗅觉极为灵敏,眀奕做陷阱时,尽量在陷阱周围不要留下人的足迹,不要破坏周围的环境。避开有特殊气味儿的树木旁做陷阱。如果陷阱做得精细些,兴许能有不一样的收获也不一定。”
谢琼暖一气说完,再看向祝眀奕,便见他似是听了进去,接受能力极强的小哥儿,星眸闪烁,满是星辰。
他沉浸在刚刚从她那儿得来的方法中,越想越觉得可行,薄唇极细微的勾了勾,暖黄的灯光中,他此刻炫目又灼人。
谢琼暖:......
这房间有毒吧,她今晚看着对面小哥儿,发愣了两次。难道这就是后世科学家所说的,男女独处,会分泌出一种特殊的介质,是荷尔蒙来着还是多巴胺?
谢琼暖脑袋内乱糟糟,心下疑惑,今日她自己在别扭个什么劲儿。
这边厢,祝眀奕已经很快的从谢琼暖只言片语的提醒里,想出了明日做精细陷阱的法子。
他看着她的一双墨眸流光溢彩,村人都说他对面的女人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却不知她有这么多的好……只有他知道。
祝眀奕眸色微深,幸好如今两人阴差阳错绑在一起,他极早的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感情。不然这么好的妻主,迟早要被旁的小哥儿捷足先登。
还有那个隐患,祝莲。她怕是也意识到她的特别之处,生出那等子龙阳之好来。
祝眀奕捏紧拳头,打量她绝美的眉目,竟生出一股想把她藏起来不给他人看见的冲动。
他猛的打了一个激灵,何时他心头竟然有了这样的魔鬼想法。他们做小哥儿的从小便被言传身教,且切能对妻主生出独占欲,妻主是要与人分享的。
可是.....
想着要与人分享她,他是绝不会同意。
两人相对无言,俱有心事儿,此时夜色深深,屋外凉风吹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
谢琼暖在这样的响声中,率先回过神儿,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他们合该就寝了。
她故作掩饰的打了个哈欠,眸中含着睡意建议道:“奕哥儿,时辰不早,你看,我两儿是不是该睡下了?”
谢琼暖说完,也不敢与他对视,总觉得气氛怪异的狠。
祝明奕不动声色的捏紧拳头,几不可察的点点头,低低的应了一声:“琼暖先睡,眀奕去洗漱,去去就回。”
他说完也不待她回答,迅速的闪身出门,那背影远远瞧着,颇有些狼狈。
木门随着开合发出“吱呀”的响声。
谢琼暖被屋外漏进来的一缕凉风给惊的一个激灵,她搓搓冰凉的手指,觑了眼内室的木床。
左右这会儿祝眀奕那小哥儿,还没有回来,她还是先脱衣睡觉,不然一会儿两人再次碰面,又要尴尬好半天。
谢琼暖这女人,一向颇有些没心没肺,对于纠结半天误解的问题,一般不会究根问底。她外表看似涉世未深,空有美貌,其实性格通透的恨。追根究底,最常见的后果便是自寻烦恼,还不如睡觉。
不就是同床共枕吗?她这性别搁这女尊国,那是攻的一方好吗?不就是一冷酷俊美的小哥儿,他能强了她去?
谢琼暖自我心理建设做的十足,上床便占了木床最里面一侧。
祝眀奕洗漱完毕,在屋外吹了一炷香时间的冷风,身披寒意的入了房间。
他原本七上八下的一颗少男心,怦怦乱跳,待得进了屋,一眼瞧见那已经呼呼大睡的女人。如玉的脸上神色复杂,他墨色的眸子上上下下的将自己检查了一遍,疑惑一闪而逝。
话本里不都说,女人性急,对俊朗的小哥儿,俱是把持不住。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刀刻似的俊颜,他理应长得不丑才是,莫说村里人夸他俊美,往日即使走在镇上,他的容貌也令旁人驻足。
但是她......
他对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祝眀奕眸色的眸子闪过一抹迷茫,觑了眼被窝里那女人露出来的白皙细长的胳膊,心内咯噔一沉。她......该不是太过瘦弱,那方面不行?
回忆起去年,他去药铺买药时,似乎听过郎中给一痨病女人诊断过这样的症状。
他无意听了一耳朵,郎中似乎说了声那女子体虚,往日必须得药补、食补,仔细将养,否则没有那方面的冲动。
祝眀奕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在心内暗自下定决心,她既然有这种毛病,是女人总要点儿脸面,他也不好直接带着她去驿馆找郎中看诊。但往后他到是可以多做些那方面大补的食物,仔细将养着,总归会好很多。
被误会为性无能的某女人此刻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后来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祝眀奕端着一碗羊肉汤给谢琼暖进补时。
谢琼暖放下手中的书册,习惯的把羊肉汤喝的一干二净,她一边擦着嘴边,一边颇为感动的对他说:“夫郎太好了,每晚给我熬煮羊肉汤、牛肉汤。你白日辛苦,往后晚上切莫再如此劳累。”
祝眀奕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摇摇头,低声道:“不劳累,为了你我往日的幸福,别说每晚熬煮羊肉汤,便是珍馐百味,能治好妻主你性无能的病症,眀奕也会买来,为妻主将养身体。”
谢琼暖掏了掏耳朵:“什么?你刚刚说什么?性无能?无能?”
眼前的小哥儿顶着她迫人质问,不怕死的点了点头,一脸同情的打量她。
谢琼暖气的恨不能踹他两脚,手中的书册扔在地上,使了巧劲儿,把足足高了她一个头的男人,按压在书桌上,桌子上的一应书籍无辜受到牵连,被谢琼暖粗暴的扫落在地上。
她的唇毫不留情面的落下去,两唇相贴,缱绻柔情。
祝眀奕惊的一动不敢动,被女人通身的气势给震的不愿动缠,清澈的墨眸在那样缠绵悱恻的亲吻中渐渐的染上几分迷茫。
“你......不是那方面......不行,恩?”
谢琼暖:“闭嘴!”
红烛帐暖,迟来的春宵,原来源自一个无厘头的乌龙。
往后很多年,谢琼暖对羊肉汤这种东西,敬而远之。
这辣鸡玩意儿,有毒!
作者有话要说:谢琼暖:玛德,老娘神威不发,你当我是病猫?
祝明奕:我……错了
谢琼暖:“呵?男人。过来,坐上去!”
祝明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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