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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新中国、共产主义、资本主义,毛和蒋,是与非,他压根不关心,和林勉比起来,全都不值一提。
林勉被宋斯成搂得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他偷偷张开半只眼睛,瞥见宋斯成伤心的模样,心底稍微有一点点愧疚,不过很快愧疚就被理智压倒,林勉半声咳,虚弱地呢喃:“哥哥……”
发现他醒来,宋斯成惊喜地瞪大眼睛:“少爷!”
林勉乘胜追击,他的面容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哥哥,我们终究、道不同…今日…我为共产而死,他日若国非我心向往之国……哥哥切莫拜祭,我们…来生——”
“林勉你给老子闭嘴!”宋斯成夺走亲卫手中汤碗,劈头盖脸朝林勉嘴里灌:“尽他妈有功夫说闲话,把东西吃了!你不吃你那帮同志就别想渡过这条江!”
有戏,林勉张嘴喝粥,冲宋斯成挤了挤眼睛,眼底笑意浮现。
晚上,宋斯成搂着林勉做自我检讨:“对不起少爷,我不该和你吵。你永远是对的,去他娘的为党国奋斗,老子就信共产主义,我媳妇儿永远没错!”
林勉大发慈悲放宋斯成上床,两个人偷偷摸摸商量,宋斯成问:“说吧,你要什么?”林勉揪着宋斯成睡衣领上的小棉团,压低嗓音道:“沿江线布防图,和一封投降书。”
“投降书?”宋斯成纳闷:“要谁的?要那做什么?”
林勉戳了戳他的眼窝,凝视他的双眼,叹气:“傻啊你,当然是你的投降书。这条江线一旦破防,国军必败无疑,到时我军占领有利地位,国军兵败如山倒,我想不出你们还有什么办法赢。”
宋斯成握住他的手:“投降对一个男人来说,是这一生都抹不去的耻辱。”
“那么你宁愿死也不和我在同一战线?”
“……”宋斯成苦笑:“不,为了你,我可以苟延残喘。”
三天后,林勉带上布防图和投降书,美其名曰出门逛逛,暗度陈仓回到我方军中。
三大战役奠定最终的胜利。
1949年7月,国军大部撤至台岛。
残余国军南渡台岛,宋斯成和他的部分亲兵留了下来,受到热情接待,头两天宋斯成象征性地被安置在战犯管理所中,没多久,林勉就来接他离开。
两个人北上,去了京城,林勉将在那里等待论功行赏。
一切都欣欣向荣,北平街道上每天都像过年一样,张灯结彩,欢天喜地。
林勉和宋斯成压马路,在街道上瞎转悠,不少人认得他,亲切地喊一句:“林将军!”林勉扬手打招呼:“欸,您忙!”
九月底召开了一次大会,会上通过了国旗的设计。
宋斯成无权参加会议,林勉回来比手画脚给他说国旗长什么样,宋斯成瞅着他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跟他一样开心:“别比划了,画一个我瞧瞧来!”
林勉忙将双手背至身后,神秘兮兮地说:“明天你就能看到了!很红,很漂亮!”
10月1日开国大典,国旗升起,迎风飘扬。
城楼外一片红色海洋,世界彷如初生般绽放。
林勉站在离主席最远的位置,扭头眺望那位伟大的开国者,从1924到1949,从新旧学之争到奔赴延安,从战场走上城楼。
有人拍他肩膀,大笑:“林将军,哭个啥,这么激动?”林勉朗声笑答:“是啊,真好!”
仪式结束后林勉跑下城楼,宋斯成在城楼下仰望他,见林勉下楼,立刻拨开人群冲向他。两人在城墙旁紧紧拥抱,林勉边哭边笑:“哥哥,战争结束了!”
真好,我们都活过了战乱,活到天下大定之时。
宋斯成深深吮吸他的气息,抱紧相逢二十五年、相守十三年的爱人,喜极而泣。
10月2日,中央会议厅。
邓政委转动手中的圆珠笔,仍是十分慈爱地望着面前的文将军,他认真地询问:“你一定要离开?”
林勉点头,真诚地笑:“我的理想已经实现了。”
“放弃一切?”
“放弃一切。”
“不后悔?”
“不后悔。”
论功行赏前一晚,宋斯成忙着给林勉准备衣裳,他挑来挑去始终挑不出一件满意的。
林勉离开会议厅,径直奔回两人暂住的四合院。
宋斯成远远朝他招手:“少爷,来看看这几件中山装,你喜欢哪件,我左右挑不出。”
林勉跳下自行车,冲进宋斯成怀里:“都长得一样嘛!”
宋斯成搂住他:“颜色不同,少爷,藏蓝的、天青的……”
“哥哥,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宋斯成震惊:“坏的。”
“我不用去论功行赏了,我的所有头衔名誉地位都没有了。”
宋斯成震怒:“这帮过河拆桥的白眼狼!”
林勉急忙拉住要去算账的宋斯成,哈哈直笑:“是我自己放弃的,哥哥,我的理想都实现了,那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宋斯成诧异:“金钱?权势?地位?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林勉挑眉:“你。”
“……”
“哥哥,”林勉笑,“你要听好消息么?”
宋斯成搂紧他:“你说。”
“我们回宁北吧,哥哥,你愿意与我成亲吗?”林勉哑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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