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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阴雨蒙蒙,雨水在玻璃上划出扭曲的痕迹。
将夜站在二楼的窗前,漠然地看着楼下一对恋人的道别。
温雅的男子打着一把伞,将伞面稍稍向女子那边倾斜,正低声细语着说些什么,引得对方绽出笑容,然后扑进他的怀里,与他分享一条围巾。顾君行揉了揉她的头发,颇为无奈地笑笑。然后他们牵着手相依远去。
这是幻境。
将夜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是妒火啃噬着他的血肉,让他的脊背微微发颤。
他搭在窗上的手背青筋暴起,似乎下一刻就会直接按碎窗户,去打破这看似温馨的一幕。
“我不可以。”他想道,若这是顾君行的愿望,那他必须得掐灭所有的火种。
即使血液枯竭,心念成灰,他也不可以。
他转过身走进书房。窗帘拉着,室内光线阴暗,花瓶里的玫瑰快要枯了,颜色是老调的暗红,花瓣落了一桌。
一小片落在一纸信笺上,里面夹着邀请函,像玫瑰花瓣一样鲜红。
是手写的,字体干净清隽,烫金色的墨迹极是好看。
将夜垂眸,看他新婚,看他口称将夜吾友,看他提及爱妻,看他说正月初七大吉,宜嫁娶,请他到场,希望得到他的祝福。
刺客的手竟然也有些不稳。
他抽了一口气,只觉得胸腔被生生挖出一个空洞,透着冷冽的风。
他的血在沸腾,暴烈的情绪涌动,找不到出口。全身心都叫嚣着把他抢过来,毁掉这一切。
将夜忍无可忍,从抽屉里掏出打火机,试图烧掉这该死的请帖。
但他犹豫半晌,还是让火舌舔舐上花瓶里枯萎的玫瑰,艳红的花朵被吞噬,留下焚烧的灰烬。
一片狼藉。
他打开衣橱,挑了很久的正装,又挑领带,试图让自己正常一些,不像一头暴怒的野兽。
他迟迟束不好领带,绞尽脑汁地想着顾君行教他的方式,可现在无人会帮他再整理着装了。
他最终将领带扯下来,丢在床上,然后开始练习怎样正常地祝福。
“恭喜你,吾友,祝你新婚……”将夜开口,才觉得声音嘶哑,他试了又试,也无法把快乐,平安,幸福说出口。
一切的辞令都是说谎,他只觉口舌被封住,让他不能说出违心的谎言。
但是他还是不知疲倦地对镜练习,试图让自己露出一个正常的表情,不至于把这件事搞砸。
“我办不到。”将夜想到,“我要被烧成灰了。”
他在混乱和清醒中煎熬,欲望的野兽在他内心挣扎撕咬,仿佛即将咬破牢笼,将爱与恨的巨兽释放,
将夜赤着脚踩在已经一片凌乱的屋内,越过灰烬、碎玻璃与纷飞的羽绒。被套与枕头上有数个刀孔,是他发过疯的痕迹。
他去洗了把脸,冷水让他清醒了些,却看见镜中的自己,脸色像是苍白的石膏,唇瓣干裂,发丝凌乱,深邃的眼中蕴含着骤风急雨,血丝是彻夜未眠的遗留品。
仿佛失去归路的孤狼。
我没有归处了。他想道。但这该死的居然是他自己的选择,都不知道这是在折磨谁。
顾君行若是不需要他,他迟早要再去时空中流浪,到达他的下一世那里,看着他再如凡人一样组建家庭,幸福一生。
思及此,他的刀却霎时插进玻璃中,发出刺耳的响声。镜面龟裂。
他深吸一口气,把插进镜子里的短刀拔出来,碎裂的镜面有蛛网一样的痕迹,破碎地映出他冷淡的面容。
这是幻境,都是假的。不能被影响。
他得战胜这些该死的情绪,不然他就会克制不住的去毁掉这场婚礼,他不能在幻境里败给自己那些秘不可宣的欲望。
婚礼在明日,而他已经快撑不住了。
将夜披了件外衣出门,孤零零一人闲逛,雨丝绵密,落在他的肩上,发上,让他整个人润在茫茫雨雾之中。
他眼帘有雾,眼底有霜,唇却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他看到对门宅院面前的门牌了,这个顾字是顾君行亲笔提的,分毫不差。他忍不住摸了摸,神色有些眷恋。
这里不久之前还是他们家。
他们曾一起生活。但为了避嫌,在顾君行决定结婚后,他搬了出去,未曾再来过这里。
以后这栋房子,会有一个一位女主人,与顾君行同进同出,同寝同食。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咬牙切齿了。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院墙之中,桃树下修了一架秋千,他不想再看,于是转身。在这一刻,他却见头上有一片阴影。
是一把苍青色的雨伞。
执伞的人站在他的身后,轻轻地叹息道:“怎么在淋雨?”
将夜的眼眸无声地缩了缩,没有说话。
顾君行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用钥匙打开铁门,然后如常微笑道:“进来坐坐吧,将夜。”
将夜跟着顾君行走进不久前的家中,他在玄关处看到了两双拖鞋,不过一双是鲜嫩的桃粉色。
他心里又是钝钝的一疼,垂着眼不知道想些什么,顾君行扔给他一块干燥的毛巾,要他自己擦干身上的水迹。
待遇天差地别。他随意地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却忍不住开始比较起来,越发觉得自己不能忍受这样的疏离。
他甚至不无恶意地想着,若是他肯进一步,这一切合该是他的!沙发上的两只抱枕,晨起的早餐,分享的伞,拥抱与晚安吻,还有他整个人。
“你怎么脸色这么差?”顾君行给他倒了杯茶,看了他一眼,关心地问道。
“无事。”将夜忍了又忍,竭力让自己变得正常,道。
“你有没有想对我说的话?”顾君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
“……”他张了张口,想问他能不能不结婚,但千言万语,也在此时喑哑。
“明天……希望你能来。”顾君行等待了一下,见他什么也不想说,于是笑笑说道:“我很希望得到来自挚友的祝福,将夜。”
挚友、挚友!
这句话如无形的刀刃,把他的心思割的支离破碎。鲜血淋漓。
他仓促起身,脸上近乎狼狈的神情已经遮不住,他几乎是逃离了顾宅的,再度只身陷入茫茫雨雾之中。
忍,忍过明天。这个幻境残酷而真实,持续时间一定不长,等到婚礼结束后应该就会结束。
若是他在幻境里释放出自己汹涌刻骨的情感,他真不能保证自己回到现实能够忍得住。
第二日,婚礼如期而至。
联盟第一人的婚礼盛大而隆重。
因为在云中城,所以办的是中式。红色的轿子载着新娘从远方而来,领先一步的顾君行一身朱红,长身玉立,面容俊秀温柔,仿佛是所有女子梦中等待的良人。
将夜一身白衣,穿过汹涌的人群,停在他的三步之外。然后看着他伸出手,将覆着红盖头的新娘接下轿子,挽着她的手,走进装饰好的礼堂。
众人在祝福与欢呼,声声如浪,遍地洒落着红色的花瓣,他们沿着花瓣铺成的红毯走向礼堂。
天地二家长老早已高坐,充作高堂,眉目慈和,
“一拜天地——”
将夜站在他身侧,面前一对璧人相携,朱红色的婚服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无声地别开头,克制着自己。
快结束了,不能功亏一篑。他将指甲刺入肉里,让鲜血淋漓地顺着指节落下。
顾君行手执红色绸带的一端,平静下拜。
“二拜高堂——”
这是幻境,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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