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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神殿依然庄重肃穆。
将夜走进神殿时,已经天摇地动,他的身上早就染满了鲜血,自己的,别人的,一路屠过来,他杀尽了所有对修动过手的神,也没有浇灭他胸口那一簇仇恨的火焰。
光是想到他最后的时光,他就连骨髓都凝结成冰。
无论多么疯魔,用多少血祭奠,都无法填满他的空洞。
数千年之前,是神王带他来到了神山,向着众神宣布他即将成为神山的一份子。
而如今,他们却站在了对立的两面,一人沦为黑暗的化身,一人成为复仇的刽子手。
神王也曾是个伟大的王者,将夜也曾是他的刀,各取所需,相安无事。
如今却刀刃相向。
犹如困兽角斗,不死不休。
神王端坐王座之上,突兀地笑了,他的容貌早已不复圣洁,黑发漆如子夜,神色不乏狰狞。
他看见将夜,眼珠是无机质的黑,十分不屑地道:“你是为了人类?”
将夜眼眸之中一片死寂,他道:“不,我只为复仇。”
在他心里的天平中,修大于人类。
自私吗,也许吧。
但是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将夜想起他数千年前第一次踏进这里时,曾在众神的中央,犹如货物一般被挑选,唯有一个人,投来温柔的眸光。
然后他成为主神后曾无数次走进这里。或是饮宴,或是参会。修始终在他的身边,是最润物无声的陪伴。
将夜曾以为,他的一生都会如此过下去,直到尽头。
可修就忽然走远了,到了他也看不见的地方。
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将夜手中的讨逆已经沾染淋漓鲜血,半个身子也染成红色,夕阳落下了。月光从他的背后折射入神殿,摇光坠落,天地银白。
而刺客的猎猎白衣在风中飞扬着,修的魔法在主人逝去之后还在起作用,成为了将夜的盾,支持着他勇往直前。
将夜的身影犹如流星,化为残影,向着神王突刺。
王座之上的人也抬起眼,严阵以待。
一击!
刀刃与权杖交接的声音,分外清脆。
战斗的本能让刺客一个起跳,踩在了权杖之上借力,然后躲开了神王的裁决。神王被他这带着流光的一击逼的从王座之上站起,严阵以待。他犹如矫健的雪豹,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袖剑无声无息地弹出,向着男人的脖子刺去,几乎将他护体的黑色屏障刺穿。
但是只差一线。神王凝眸,掌风蕴含汹涌的神力,向着近身的刺客拍去,将夜啧了一声,顿时撤离,掌风偏过他矫健的身躯,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坑。
而他手中的袖剑被魔法侵蚀,发出当啷的断裂声。
堕入黑暗的神王更为可怕,攻击性极强,光是近身就非常危险。
而将夜眼神骤然一暗,却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扬起手中短刀讨逆,蓬勃的神力在他身躯里流淌着,他竟然舍弃了所有的防御,把力量凝聚到一个点。
刀光如雪,分外凶悍。
而他这一刻,化为了雪原的疾风,再度向着神王刺去。
刺客的速度太快了。
即使是神王,也无法捕捉到流星的轨迹。
孤独的王者只能举起权杖,向着周围横扫,本就摇摇欲坠的宫殿被这样的汹涌神力一扫,碎裂的更快。却不料下一刻,将夜出现在他的头顶之上,向下跳刺。战斗的本能几乎刻在他的血缘里,从深渊杀出的少年一生不败,从无敌手,而他的刀,也从不劈空。
将夜咬着牙,眸子几乎被仇恨侵染,唯有手中的刀锋烈烈,从他的天灵盖刺下。
神王大骇,勉强抬起权杖架住,却是被劲风逼的后退了数步,直直撞入了墙壁。他被尖锐的刀风震碎了防御,竟然吐出一口血。
他从未体会过这种狼狈,眯起眼眸,厉声道:“找死!”竟是念动法术,口一张,漆黑的光便向着将夜轰去。
将夜哪里肯放过好不容易打出的机会,连再度凝结防御的时间也不给他,硬是挨了这一下,左手却从腰带的刀具套中掏出备用的利器,向着神王脆弱的脖颈刺去,誓要将他伤于刀下。
在神山的末日中,两人犹如末路的兽,正在进行最后的角斗。
将夜弃了防御,用几乎疯狂的姿态向着神王发起进攻。修留下的屏障替他挡了数次致命的伤,已经摇摇欲坠。
以血换血,以伤换伤。
将夜知道,要杀了神王,必须要有赔上性命的觉悟。
“将夜——”神王恨得发疯,以裁决之杖压迫他的神格,可是他却发现这对下位神明十分有用的手段,竟然无效了。他一瞬愕然:“为什么裁决对你无效!”
“神?”将夜抖落刀尖的鲜血,看向神王肩胛到胸口处的那一处深深的伤痕,露出一个残酷而决绝的笑。“我早就向自己发誓,不做神了。”
“你放弃了神格?”神王道:“那你为什么还有力量!”
将夜踏着血,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而他的背后,有遮天的骨翼穿透他的肩胛,展开,仿佛临世的魔。
当那似金似铁,近乎森然的翅全数展开时,深渊的气息充斥了整个神殿。
他道:“因为我从来不属于神山!”
将夜是从深渊之中爬出的复仇者。
这是需要血偿的仇,他会将所有曾经伤过他的人杀尽,用他们的心头血,告慰修的牺牲。
他烧尽他的血脉,解开肩胛后的封印,燃烧着余下的生命,就为了这一刻。
而神王也彻底疯狂,他的锦衣绣袍已经破碎,露出□□的胸膛,而黑暗彻底笼罩了他整个人,他把裁决之杖重重一折,竟是从虚空拿出一把宝剑。
“深渊的魔物,这把龙骨之剑,曾是你刺杀深渊之王时用的。”
“而如今,我要用他把你钉死在这里——”
将夜也从腰间拔出了匕首悲歌。
那是一把短匕,散发着淡淡的光明气息。再一次看到悲歌时,修曾经做的所有事情,他此时竟然都想明白了。
修替他造了这一身战甲,竟是为了预防这一天的到来。
而他去龙骨深渊杀黄金龙,竟然也是在算计之中。
他早就料到了神王会堕入黑暗,所以截下了部分龙骨,就为了替他打造一把防身的光明神器,如果他某一天对上了神王,那么这便是他制胜的法宝。
那全知全能的法师,竟是为他算了那么久,那么远。
将夜低声道:“而我要辜负你的期望了。”
修在最后一刻,竟是要他跑,走得远远的,离开这个荒谬的世界。
而他不会离开。
他要替他讨回这一切,即使是用血。
这场厮杀,持续到黄昏最后一缕光芒耗尽,月已高升,照耀着千山万水,与神山之上还在战斗的义军。
余下的神祇,或是战斗到底,或是降了。他们在黄昏结束的那一刻,彻彻底底地成为了凡人,从此世界再无神明。
而末代的神王却固守在万神殿,仿佛要守住他的王朝,他的辉煌,他的不朽。
他在历史中逆流而上,他颠倒乾坤,翻覆天地,想要自己的王朝永存。
怎么可能呢。
而以神王的固执,是不肯放手的。他举起龙骨的长剑,向着背负双翼的深渊之子砍去,而那血脉彻底解放的刺客,浑身涌动着来自深渊的寒意,却亦然以光明神器向着末代神王刺去,没有人想着防守,他们杀红了眼,只想着怎样把对方撕成碎片,葬入地狱。
时间仿佛静止。
悲歌刺入了神王的心脏,同时,龙骨长剑也穿过了将夜的腹部。
神王跌坐在王座之上,浑身缠满了血咒。在最后决定生死的一刻,法师的遗计发动了,那是修费尽心血布置的陷阱。
“修·萨菲利斯——”神王的声音近乎撕裂,仿佛带着极致的怆然与不甘。
只有一刻,他的力量只在兵刃交接之时消失了一刻,血咒的力量也只残余了那么一点儿。
可这一点,便是生与死。
“你……死了也不让我好过,该死的法师——我……咳咳咳……”他低头,看着心口撕裂的空洞,而他的黑暗的神心,却在光明神器悲歌的侵蚀之下彻底崩裂。
将夜用力将匕首刺的更深,几乎把他整个人钉在了王座之上。
末代的神王坐在王座之上,冠冕坠落。
而刺客的腹部,也被龙骨长剑捅出一个狰狞的血洞。
他却一刻也不放手,用尽全身的力量将他刺穿,他眼中血红色的仇恨,在修最后的法术出现时,竟然清明了一瞬,然后倏尔落下泪来。
“还给我——”
而他发出一声近乎悲鸣的嘶吼,用这样近乎同归于尽的姿态,拖着仇人坠下地狱,他背后的骨翼正在被光明侵蚀,他的腹部也被光明的气息灼烧出血洞,甚至,他都有些拿不稳悲歌,只觉掌心正在被灼烧,血融在一起。
而濒死的神王,却露出一个扭曲的,近乎快意的笑。
“他死了。”
“修·萨菲利斯,他被我杀死了。”
“……”
他死也不会让将夜好过,即使还剩下一口气,他也要提醒他这一点。
你永远地失去了他。
“下地狱吧!”将夜眼瞳一缩。
讨逆一出,手起刀落。
神王的脖颈被直接削断,头颅滚落,却是双目睁着,含着一丝快意的笑,仿佛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嘲笑着他。
将夜拔掉了自己腹部的长剑,被痛楚侵蚀身躯,几乎站不起来。
无头的躯体坐在神座之上,手执龙骨的长剑,周围是坍塌的万神浮雕。仿佛所有的辉煌,所有的过往,都在这至高的神殿之中被埋葬。
他看到了神王最后的虚影。
末代的神王残杀了他的臣民,吸取了他们的力量,就为了保存神山。可是即使他拥有了力量,当他望向空空的万神殿时,一时间怔然。
他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想要下神山渡过最后一段时日的神,死了,被他亲手推上了堕神台。
一直跟随他的神族死了,他告诉自己,那是该有的牺牲。
但当他得到一身力量时猛然回望,却发现除却这对他刀刃相向的刺客之外,王座之下,竟然什么人也没有了。
空空如也。
于是他只能戴上他的冠冕,举起他的裁决之杖,在万神殿等待着。或许是复仇的刺客,或许是义军,他等待着冲上来的人臣服在他的脚下,或是,将他也杀死。
就让他随着神山一起远走吧。
在这末代的王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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