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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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柔贞坐在厅堂里，看着王姨娘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里。云霞是沈柔贞身边的大丫鬟，她看了就劝道：“小姐，鸡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沈柔贞叹气，站了起来，径直走进了作为起居室的西次间。

云霞使了个眼色，屋里服侍的小丫鬟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伤了她的心？”沈柔贞突然道。

王姨娘不管不顾的，半夜三更跑到三小姐这里来，这不是让小姐为难吗！

但是这话云霞不能说，她犹豫片刻，道：“小姐，想必姨娘也是能体谅您的。”

沈柔贞苦笑，道：“她要是能体谅我，就不会这个时候急着找过来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是想让我多在外面走动，在各家夫人跟前露个脸，将来能嫁个好人家。

婚姻大事，自有母亲作主。不管如何，我总归是镇南侯府的小姐，且不说母亲素来待我亲厚，就是为了镇南侯府的体面，母亲也会斟酌再三的。”

云霞松了口气。

三小姐能这么想就好！心里又埋怨起王姨娘来，如果她真心疼爱三小姐，就不该让三小姐这么为难。

云霞温声道：“小姐也不必担心。大小姐有的，从来也不会短了您和二小姐的。夫人不是那刻薄之人。”

沈柔贞喃喃自语道：“大姐是嫡长女，我比不得。二姐的生母，陈姨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鬟，情份自然是不一般的。只有我，两头都不沾，处处谨言慎行，生怕行差踏错了，惹人不高兴……”

说着，她渐渐泪盈于睫。

云霞上前两步，低声劝慰道：“小姐，您别伤心了。夫人待人宽厚，将来也必定不会亏待您的。您仔细眼睛，若是哭肿了明天请安的时候让夫人看出来就不好了。”

沈柔贞听了果然就抽了帕子抹眼角。

云霞立刻就到外间去，喊个小丫鬟打热水进来，拧了帕子帮沈柔贞敷眼睛。

而王姨娘回到小院，就直接伏在床上，小声地哭了起来。

碧云把屋里服侍的全都赶了出去。

“姨娘，您别伤心了。”碧云劝道。

王姨娘抬头，哭着道：“她是我亲生的，难不成我还会害了她吗！不过就是问几句，她连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

三小姐能说什么，难不成还要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把当时的情形说给王姨娘听不成。

碧云在心里叹气。

“姨娘，三小姐一早就出门，又在定国公府盘桓了一整天，肯定是累了。。到别人府上去作客，肯定是待在自己家里不一样的，要打起精神来应付，否则说错了话或是做错了事，让别人看笑话就不好了。”碧云解释道。

可王姨娘不是这么想的。

她抽抽噎噎地道：“我就是怕她在外面吃了亏还要自己受着，回来说也不敢说。我知道，我和陈姨娘不一样，所以也只有我，才是最关心她。连二小姐都有人上门想提亲了，却也没一个人想到三小姐。”

是有人相中了二小姐，可夫人也没答应啊。连她都觉得顾家不怎么样，夫人更看不上了，更没有因为二小姐是姨娘生的就胡乱答应人家。

碧云心道，现在连大小姐的婚事都还没有定下来呢，总得有个长幼秩序之分吧。

王姨娘也太心急了些。

碧云忍不住道：“今年世子爷要娶亲了，姨娘应该更应该担心大爷续弦的事才是。”

沈映涛续弦的事情，一直是王姨娘心头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