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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刘阳的薯片洒了满床，趿上鞋奔到林攀面前，拉着林攀的胳膊顶头就问：“攀子，这脸怎么回事，跟兄弟说，谁他妈敢动521的人，老子不弄死他个孙子。”
林攀声线本就又软又细，被刘阳顶头当面地询问，他不住地偏头，脸埋地更低，几不可闻道：“没事，没人打我。”
这不睁眼说瞎话吗？
刘阳性子急，关心的心又切，和顾南商量好的帮助计划，一股脑抛之，火急火燎地只想问出‘凶手’。
林攀声音更小了：“真没事，阳阳，我自己不小心摔倒撞的。”
已经不是睁眼说瞎话了，现在是睁眼说谎话。
刘阳气地脸上的赘肉扑腾颤动，直接问道：“是不是那个妆画地像母夜叉的女人？”
这下，林攀蚊呐般的声音都没了，眼睛直直盯着刘阳，惊疑，困惑以及畏羞的情态一一从他的眼底一一闪过。
最后，顾南上前，制止了刘阳：“林攀，要不要去医院？”
“对对对。”刘阳一拍额头，恍然道：“先去医院，检查看看。”
林攀摇了摇头，小声说：“不用，我真没事。”
刘阳又急了，拉着林攀的胳膊往门口连拖带拽：“脸都这样了，还他妈说没事，走！你必须跟我去医院！”
瘦小的林攀，在庞然大只的刘阳面前，真是无力可施。
眼见着林攀要被刘阳拖出宿舍门，一直沉默无言的程北突然开口：“小学弟，你这舍友好像没有脑子啊。”
刘阳闻言，停下动作，看向师兄程北，眼底却没多大底气。
顾南先开了口：“羊子，上次舍管阿姨给每个宿舍发的医药箱呢？你去拿出来。”
紧接着，顾南从自己桌子上拿了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放到林攀桌上说：“攀子，你过来喝口水，如果想说，我们都在这，如果不想说，你先把药擦了。”
顾南的话，在刘阳面前十分管用。
他说完，刘阳立刻放开林攀，风似的奔到自己柜子前翻找起来。
林攀慢慢走到自己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水，对顾南说了句谢谢。
林攀坐下来后，他想开口跟顾南和刘阳说，但看到程北在这，不知怎么开口，又不好意思叫程北离开。
如鲠在喉，左右为难。
程北并不乐意插手别人宿舍的事，他见林攀带着伤进来时，就准备离开，但又担心顾南他们要送他去医院，他留下来能帮个忙，才留到现在。
顾南和程北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
“滚吧。”顾南看向程北说。
顾南的语气似乎有点好。
“滚了。”程北勾起唇角，邪邪一笑。
他关上门的那刻不忘自己最初来的目的，冲顾南眨眼：“小学弟，记得考虑一下我们学生会哦。”
顾南冷着脸，瞪了他一眼。
程北关上门，离开了。
程北刚走，刘阳那边的医药箱也找到了。
刘阳用脚勾着一张凳子走过来，把医药箱放到桌上后，与林攀对面而坐。
刘阳打开医药箱，翻翻找找半天，却不知从哪瓶药下手。
顾南走过来，刷刷从箱子里挑出几瓶药，放到刘阳面前：“先用棉签沾酒精和碘伏清洁消毒，没破皮的伤口不能擦药膏，严重破皮的伤口擦点红霉素软膏，胳膊上的淤血喷点云南白药。你手脚轻点，人没被打晕，别被你擦药给疼晕过去了。”
“你没听过吗，越胖心越细。”刘阳用棉签小心翼翼沾着碘伏说：“南南，你咋这么清楚处理这种伤？”
顾南拿手机发消息的手指略一停顿，只见他眉心紧蹙，目光好像回到了往事的某一刻，浅棕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淡淡的感伤，但又迅速恢复冷峻的眉目，不咸不淡道：“常识问题。”
林攀没有丝毫怀疑。
刘阳却想到了什么，但没开口。
刘阳五大三粗的，实在想不到他擦起药来的确手轻心细，林攀未感受到一点疼痛。
擦完药后，刘阳正在收拾医药箱，林攀突然开口：“我是同。”
刘阳的手当下一顿，他没想到林攀会自己说出来，有那么一秒，他怀疑自己听错了，甚至不知道应不应该接话。
是说自己早就知道，还是说我们根本不介意。
好像都不太妥当。
林攀说完后，大拇指不自觉压向掌心。
私密性质的问题，无论当事人在乎或者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讲出来，人还是会下意识在乎别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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