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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了?我一束花。他那时候真好看,那么年轻,在千万人之中?一眼就能?看见。”
秦戈愣住了?。
他连忙翻到第一页。
这是谢子京的字迹,他认得。
“秦戈说我可能?会失去和他、和调剂科所有人在一起的记忆。准确来讲,记忆并不是消失了?,而是没办法立刻成为真正被我记忆住的内容,它们会分散在我的‘海域’里,直到我得到一个?什么契机,让它们重新聚集。
即便我看了?这么多本海域研究学的书,我还是听不太懂。但秦戈很害怕。我的安慰没有用。如果我们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谢子京,这是你自已?写下来的内容,请你把每一条都牢牢记住。
我的爱人是秦戈。虽然我没有告诉过?他,但我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我在调剂科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但对于秦戈,我应该是很重要的。当然他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在“调剂科”三个?字上谢子京打了?个?圈,引出箭头在页边写了?两个?名字:白小园,唐错。
“我认识秦戈很久了?。技能?大赛上,他给了?我一束花。他那时候真好看,那么年轻,在千万人之中?一眼就能?看见。那束花我曾经放在海域里,一直保管着。它对我和秦戈都有非凡意义,你要记住。”
秦戈听见谢蔚然在一旁跟自已?说她先?去开车,他草草地点了?点头,翻开一页。谢子京的字写得太大了?,太潦草了?。他的视线被眼泪模糊,在哨兵匆忙写就的记录里,一点点地回?溯自已?和谢子京相识的过?程。
“……我原来没有和他谈过?恋爱。我很难过?,也很遗憾。但感情不会是假的,即便它曾经是假的,是被人安排了?放在我脑子里的,但现在不一样了?。
秦戈的名字很好听。我希望你也要记住这一点。家里没人的时候我喜欢喊他的名字。我当然不会得到回?应。但光是他的名字就足够让我开心。
他像刀剑,像所有致命的武器。但他也很温柔。他永远对我温柔。”
谢子京写的事情,有些甚至是秦戈没印象的。他捂住了?自已?的嘴巴,眉头却不受控制地皱起。眼泪不是因?为悲哀和难过?而诞生的,是比它们更复杂的感情。秦戈甚至想起谢子京靠在调剂科门?口笑着看自已?的那个?傍晚。北京的夕阳原来那么亮灿灿,他的哨兵浑身仿佛围绕着一层昏黄的光。
“你别让他伤心,别让他难过?。如果一切真的不容易记起来,你千万别像陌生人一样对待他。
他心里有很多难过?的事情,他只?告诉我。我们,我是说我和你,未来的你,现在看这个?本子的你,别欺负他。不好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无论对我还是他。高兴点儿过?日子挺好的,我也就这个?愿望了?。”
秦戈这时候才觉出一丝愤怒。
谢子京没有做到——现在的谢子京并没有完全遵照过?去的谢子京的叮嘱。他明明知?道一切事情,明明知?道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但仍然装作无知?无觉,一次次地看自已?笑话。
林子里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最后停在几步之外。秦戈狠狠抹了?一把眼睛,抬起头看谢子京。
谢子京紧张又狼狈,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的小记事本。
他让秦戈难过?了?。这件事情先?是在谢子京心里重重击了?一下,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已?的情绪也前所未有地低落。
“对不起。”谢子京急忙说。
秦戈拿着本子站起,在见到谢子京的瞬间,愤怒无限放大,甚至压倒了?之前的一切感情。他想把本子朝着谢子京扔过?去,但临出手时又舍不得,最后干脆把本子摔到了?脚下,转身离开。
谢子京一把抓住了?秦戈的手:“秦戈,对不起……”
被他碰到的手腕像火一样烫。秦戈现在就是个?被火烤过?的爆栗,随时都能?炸开。
“骗我很好玩是吗?”秦戈大吼,“别碰我!”
谢子京没有放手,固执地拉着秦戈往自已?胸前靠。秦戈立刻恼怒了?,他先?是曲起另一只?手的手肘往谢子京肩上狠狠一砸,谢子京吃痛退了?一步,他便顺势一推,接着自已?的冲势和体重把谢子京推倒在地。
“每天看着我被你戏弄得团团转,心里高兴是吗?”秦戈揪着他的衣领,一双红眼睛瞪着谢子京,“仗着我喜欢你……不,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特别恨你!”
谢子京没注意听他讲什么。他的向导红着眼睛,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伤心。他抬起手,摸了?摸秦戈的脸。
秦戈一愣,几乎就在瞬间,那双圆睁的眼睛里浮起了?水汽。
“我……我只?是想证实。”谢子京竭力?地跟他解释,“虽然写了?下来,可是我没有实感。我问过?白小园和唐错,甚至问过?雷迟,可是他们什么都不肯讲。是你不让他们说的,对不对?”
秦戈眨了?眨眼睛,他的眼泪是很细很小的一滴,落在谢子京的脸上。
“你应该提醒我的。如果我忘记了?,你必须竭尽全力?,用尽所有办法来提醒我。”谢子京看着他的眼睛,“秦戈,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实感,我的记忆停留在鹿泉之前的十?八年。可时间已经过?了?十?年。这十?年里我所经历的事情,都要一点点地重新回?忆,很多都必须依靠别人来告诉我。我不是不相信他们,可是……可是你不一样。”
谢子京的手指在秦戈湿润的眼角按了?按。
“你不一样。你和别的人永远不一样……我就算不看那个?小本子我也知?道的。”他慢慢地说,“我想验证本子上说的事情。我想把你当做我跟这个?新世界的联系。对不起,是我没做好。……别讨厌我,好不好?”
秦戈一声不吭。谢子京又说:“你喜欢以前的谢子京,那你也喜欢现在的我,行吗?”
“……你不是他。”秦戈松了?手,起身走开了?,头也不回?。
谢子京慢吞吞坐起,又慢吞吞捡起了?本子。内页里有几滴水痕,他看着它们,合上了?记事本,心里委屈极了?:我就是他啊。
回?程路上,谢蔚然手握方向盘,一声不敢吭。
秦戈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上车就低着头像是在睡觉。谢子京溜进了?后座,也是沉默不语。
她的大闸蟹在车头快乐地变换红和青两种颜色,仍旧无法把气氛搅热。
谢蔚然干脆把蟹收了?起来,装作认真开车,目视前方。
危机办里,雷迟看看小海的母亲,又看看支队长。
支队长:“别骂人,这是总部来的领导,你儿子被人打还是他护着的。”
“领导?”小孩母亲上下打量着雷迟,“这么年轻?”
支队长把小海的档案资料递给雷迟,告诉他自已?准备到渔港去一趟。到渔港调查的人似乎找到了?一些新线索,他去现场看看。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小海母亲认真察看儿子的伤势,雷迟一边听着母子俩低声的对谈,一边翻开了?档案。
小孩的母亲叫张芊,一个?未婚的普通人。雷迟吃惊地看到母子关系上写着“养母”二字。
“……你们坐吧。”雷迟说,“再等一等就能?走,等外面的人都散了?,我送你们回?去。”
张芊看见雷迟一直停留在档案的第一页,说:“他是我捡回?来的。”
雷迟:“……”
当着孩子面说这个?好么?!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小海。小海认真点点头,浑不在意。
雷迟郁闷了?:“小海知?道自已?是领养的?”
张芊:“知?道,我不瞒他。不对,是捡回?来的。”
雷迟:“哪里捡的?”
张芊:“就后巷里,放在垃圾桶盖子上,那时候才那么小一个?。下雨天,哭得都没力?气了?。我见太可怜,就抱回?店里了?。”
雷迟:“你是做什么的?”
张芊翻出一根烟,想到这里不能?抽烟,只?好夹在手指间:“我?以前是站街的,现在在饭店里当厨师。”
雷迟又抬起了?头。张芊在小海面前也这么坦率直白,这让雷迟很吃惊。母子俩坐在长椅上,张芊一手拿着烟,一手握着小海的手,眼睛看着雷迟,不是乞怜也没有惭愧,反而带着一丝丝的挑衅。
张芊年轻时没读过?什么书,十?几岁就跟着村里人出来打工。厂子里活多钱少,还要被人揩油,她脾气急躁,打了?对方几次之后就被辞退了?。无处可去,张芊便跟着其他姐妹在发廊里做起了?生意。和别人相比,她的性格总会招来不少拳头,张芊也不服软,谁打她她就照着打回?去。
你给我钱,我让你爽,这确实是个?交易,但没谁比谁低一等。她这套理论在发廊街的姑娘们之间有时候传作笑谈,有时候又奉为真理。
捡到小海是一个?意外。她做完生意在店子后门?抽烟,雨里隐约听见了?小孩的哭声。
虽然看到孩子脸上有几道对称的细细伤痕,但张芊只?是以为他被父母打过?。小婴儿哭得很惨,店里老板娘说出生肯定还不到三个?月,又瘦又小,看样子活不了?多久。
那时候张芊刚打掉了?一个?胎儿,她舍不得这个?在自已?怀里虚弱地哭着的娃娃,连夜带他去了?医院。
抽血化验,住院治疗。医生拿着化验单,神情惊诧:这是两个?月前在我们医院里生的海童啊!
张芊一脸茫然:“海童是什么?”
住了?大半个?月院,花了?张芊好几千块钱。她攒了?许久的从良资金又缺了?一块儿。她问医生,如果没人要这个?小海童,他会被怎么处理。医生告诉她,虽然已经通知?孩子的母亲,但母亲和家人已经彻底失联,如果没有人要这孩子,他会被送到孤儿院。
海童计划出院的那天,张芊接客也接得心不在焉,接二连三地跟客人吵架,老板娘烦得要把她赶出去。她又蹲在后巷抽烟,一根接一根,抽完半包之后,去了?医院。
熟悉的客人给她伪造了?拥有正经工作的证明,不久,张芊从孤儿院里领回?了?寄养在那里的海童。
店里的人都知?道她捡了?个?儿子,皮肤很黑,眼睛很亮,长大了?会是一个?英俊的男孩。
张芊偶尔会带小海去店里转转,大部分时间都把他托付给村里的人照顾,她下班回?家了?才接走。小海非常聪明,学会了?很多话,常常拿着小手电等在村口,看到张芊的身影就跑着扑上去。
张芊开始认认真真地攒钱,她想让小海好好读书,出人头地。母子俩住在小小的平房里,能?听见遥远的海浪声。
小海上小学之后,张芊也找了?正经工作。她攒了?足够母子俩生活几年的钱,跟着一个?厨师从学徒开始做起。知?道她是单身母亲,饭店里的人总会给她多一点儿照顾。一年,两年,转眼十?几年过?去,张芊已经是那家饭店后厨的负责人了?。
“最近死了?好几个?什么特殊人类的女人是吧?”张芊说,“我也听以前的姐妹说起过?。”
雷迟倒是没想到还能?从她这里获得线索,随口问:“你知?道些什么?”
“还是我送小海去医院的时候听说的呢。原来世界上还有‘特殊人类’,我以前可一直都不知?道。医生说哨兵向导人数最多,有些没工作的女人,也跟我一样会去站街,钱还不少。因?为大家都好奇啊,特殊人类,特殊的女人,那是不是跟寻常女人有什么不同?”张芊笑道,“好笑,什么特殊不特殊的,为了?钱,大家不都一样吗?”
张芊从以前姐妹那里听来的是另外一件事。以前的姐妹们不少都回?家或者找了?别的工作,倒是有几个?人还在发廊街里生活,都盘了?新店,一个?个?做起了?似模似样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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