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8 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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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庙会,在林昔看来不过也就是个活动式的夜市,两边商贩卖着各种各样的小商品和小食,据说每年五月前后都会有这样的一个庙会,春耕已过夏收未至,人们难得的在这段时间有一段空闲时间,就诌了个由头办这样一场,一直会开十?来天。
这庙会上除了吃喝杂耍,最受人们喜欢的便是每日不同的请符。
姻缘符、高?升符、求子符、健康符、幸运符、状元符等林林总总十多种,每晚只设两种可供人们求请。
林昔觉得这庙会的主办方还挺有本事,这样万一有多种诉求的人就得往这庙会多往来几次,来了能不吃喝玩乐?那必然不可能。
所以这庙会哪怕是一开十?来天,到最后一天的时候也是人头攒动,甚至县城里的人也会闻讯而来,十?分的热闹。
季云知吃饱了就对其他小商小贩的摊子不感兴趣,他兴致勃勃的随着人流穿行,侧目对林昔说:“我们直接去请符吧。”
结果一扭头看到的竟然不是林昔的脸,而是另一个也比较娇小的女子。那人听到他的声音扭头望过来,眼中闪过惊艳便要点头。
季云知一愣,他玩得一高?兴竟然把人松开了,明明不久前是自己死皮赖脸挽上去的,结果一转眼不仅松开了,还?把?人丢了?
想到什么,他赶紧往袖子里摸去,钱袋还?在。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暗暗发慌。
“林昔!”他喊了一声。
林昔的脸就从那娇小女子的身后显露出来:“怎么了?”
“…”他这才发现,那女子虽脸盘娇小但身材宽厚,整个把?林昔给挡在了身后。
季云知这才松了一口气,忙退后两步来到林昔身侧,腮边一鼓:“你怎么这么慢?”他俩被那女人隔开了。
女人前后看看,尴尬地捂着脸错开,却仍频频往季云知这边瞧。
林昔眉头微蹙,若有所思:“来我身边。”
手一伸竟是直接牵住了季云知的手。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温暖的触感包裹,季云知愣了愣心口突然传来一阵怦怦跳动之音。
这是怎么了?
另一只手不由得偷偷捂在了狂跳的心口上,突然脸上现出一些惊恐之色。
“我不太舒服。”这话一出口,季云知感觉自己脸上也微微发烧头眼似乎也晕了不少:“林昔,我好像病了。”
林昔顿时愣住,停下脚步望向四处最后选了一处角落拉着他过去:“哪不舒服?”
“头有点晕。”他摸摸自己的额头甩了甩:“有点热。”
林昔也赶紧摸上去,又伸到自己额头摸一摸:“好像没有发热。”
“没有吗?可我怎么觉得这么热。”他更加疑惑了。
“可能是人太多了,有点闷热。”
正说着话就又挤过来两个人,不停的给自己扇着风:“这还?真是要入夏了,一天比一天热。”
“是热的吗?”季云知还有些疑惑,又摸了摸胸口,好像确实好多了?
“要不要找个医馆看看?”林昔担忧地看向他。
季云知本就是富家子弟,这段时间缺衣少食的,身体自然就弱上一些。是她考虑不周,没把人照顾好。
林昔便有些懊恼起来,早知道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再凶人,现在好了,带出来遭这一通罪。
虽然他看起来挺高兴的。
“要不我们先回去?”她把胳膊一伸:“抓紧,我先带你看大夫,然后咱们回去。”
“啊?不逛了?”季云知有些失望,拱着鼻子看向她胳膊问:“不是,不让挽吗?”
“不让你就不挽了?”林昔其实也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当时伸出去的只想着这人不看紧可能真会弄丢,想也没想就把?胳膊送出去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总不能…再收回来吧。
“不行!”季云知果然得意地一把?薅住,这次用力的抓紧了:“我怕走丢。”
真会丢的!林昔暗暗好笑。眼角余光又往刚才那女人处瞟了一眼,女人见她们停在这处竟然也不动了,隔着人流频频往这边偷看,林昔侧身将人挡住,才见她面露憾意,叹息着走开。
“下次看清楚再喊人。”她小声道。
“什么?”季云知早忘了刚才认错人的事情,跟着林昔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嘟着嘴怼她:“是你没跟紧我。还?不让我捉紧,才松开的。”
“嗯…对不起。”
“哎?”他一愣,随即刚消的生病症状好像又回来了,一时间竟连呼吸好像都急促了两分。
而且,他感觉自己不仅是病了,竟然还出来幻听幻视了。为什么觉得林昔说话的声音这么好听呢?就好像是那个…天籁之音?对!不!比那个还?好听。虽然他并不知道什么才叫天籁之音。
整个脑子迷迷糊糊的,感觉身侧的人竟瞬间变好看了,以前在她眼里顶多就是好人形象,现在好像端正的好人又添了些其他东西?明明模样没变却好像就是好看了点,或许不止一点?
眼角余光频频往她脸上偷瞟。
林昔用力捏捏他的手:“看路。”
“哦哦哦。”赶紧把?目光挪到正前方,可还是忍不住不时往她脸上瞟,这人今天怎么这么纵容他呢?是觉得之前对自己太凶所以现在来补偿了?
而且,他心口怎么跳得这么厉害,脸上也好热啊。
还?有周围这些逛庙会的人,都很闲吗?怎么感觉目光都在往他身上看?
季云知的头越来越低,直到只能看到前面人的脚后跟,跟着人流机械般往前走,当然,也是因为身边有个人正与他紧密相连,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可他一点也没放松,因为旁边的声音不停地往他耳朵里钻。
“哎,我们也挽着手吧。”是个女人的声音。
男人却发出一道嗔怪:“才不要,要不要脸?”
“这有什么,正经妻夫,挽个手怎么了?”季云知感觉那女人似乎往他这边指了指:“你看人家,多大方。”
“哪大方了。”那男人道:“没看小公子的脸都臊得红透了。”
“又不是大白天,你哪看出脸红了,或许是灯光打的呢?”
接下来男女又说了什么季云知就听不到了,好像是男人羞跑了女人笑?着去追,也不知道这手是挽上还?是没挽上。
他紧紧抿了唇,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头又低了一度,他的目光落在交缠的手臂上,衣袖半遮在这昏暗的街道若是不细瞧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怎么就偏那么多人瞅着了呢?
沉思间他又听到了几道声音。
“快看,那肯定是小两口,正胶缠着呢。”
“嘿嘿嘿,那边有对小情儿感情真好。”
“是去求姻缘符的吧。”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请符地,季云知下意识就停下了脚步:“哎?怎么来这里了?”
林昔也看向他:“怎么了?不是要来请符的?”
“我,”不是说…是带他回去?他还?以为不来了。
林昔笑?笑?,小家伙眼里的失望之色那样浓重,怎么忽视得了。
回头再跟张宛妻夫一告状,她的耳朵又要遭殃了。
没错,不是她多照顾小家伙的心情,而是怕张宛两口子念叨她!
林昔见他“我”完后竟没了后话,半是疑惑半是稀奇地盯着他看,庙会挂了不少的灯笼,打在人脸上忽明忽暗,而少年的目光却躲闪着不时往交缠的胳膊上落。
她恍然大悟,突然觉得好笑,不是很豁得出去?不是很放得开?果然还是孩子,没开窍的破小孩!
“再忍忍,请完符咱们就回去。”也就能松开手了。
说完带着人便挤到了里侧:“请道健康符。”
符是桃木做的,很朴素但因为上面刻画的符印增添了一份神秘和特殊的意义。
她接过来直接系到了季云知的腰上,“还?想去哪里?”
“哎?”季云知终于回过神来:“不请姻缘符吗?”他看大部分人来这里的年轻男女请的都是姻缘符,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去求健康符。
林昔瞟他一眼:“没钱。”
他捏捏袖子里的钱袋,张张嘴又闭上,突然反应过来笑得腼腆:“也是,嘿嘿,”
他蹭蹭脚尖:“毕竟你都有我了…”
林昔猛地一拉他:“走了。”刚才还?说终于知道什么叫臊了,结果一张嘴就…真想看看他脑袋里是怎样的构造,难不成还?住了两个小人不成?
精神分裂?一个羞涩一个大胆?
季云知被拉的一个趔趄,林昔赶紧伸手虚拦了一下,看起来就好像他被环进了怀里一样。
季云知就觉得脸又烧了些,抿着嘴笑得羞涩。
这种感觉他从没有过,怪怪的。像吃了一口蜜本来甜丝丝的却不知蜜里怎么就裹进了颗果子,又夹着点酸。酸酸甜甜交杂在胸腔之中,让人浑身不自在。
而一旁的林昔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家伙啥也不是。怕是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妻夫,所以嘴上大胆,一肌肤相触才露了怯。
季云知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能去看大夫,说什么也不往医馆去,林昔闹不过他又见他已经恢复了活泼姿态便也不再坚持。一时间这庙会上也没什么好玩的了,两个人又顺着另一侧的人流往回走。
路过一个巷口时,见那里围了不少的人,季云知好奇地探过身子,见里面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正跪坐在一只灯笼下,身前一卷草席像是卷着一个人。
他惊呼了一声:“林昔,快来看。”
“怎么了?”林昔被他拽了过去。
“这里有个人好可怜,卖身葬父?他…”季云知突然闭上嘴,心下又是一阵狂跳,重新拉了林昔就往外走:“走走走,没啥好看的。”
林昔被他拽来又拽去,晕头转向。
“他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要去看了。”急走几步,突然像泄了气的气球把?手用力从她手中挣脱,闷闷不乐道:“算了,你去吧。”林昔晕晕乎乎不知道他这突然又是闹得哪一出:“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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