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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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清早，魏妍在正院跟杨宛娘说话。杨宛娘听魏妍转述了昨天她和魏清泰的对话，知晓了她确实无意嫁给杨二郎，真是失落极了。她一直以为可以将妍儿嫁回娘家呢！看来她得上门好好跟兄嫂解释一番了。

另外，还有一件要紧事。杨宛娘严肃地跟魏妍说道：“妍儿，既然你不愿跟你二郎哥定亲，那么有件重要的事，你必须直接面对，再也无法逃避了。”

魏妍不解地问道：“什么事呀？跟我定不定亲有什么关系？”

杨宛娘问她：“妍儿可知内务府小选？”

魏妍回答道：“娘说的可是选秀？爹曾经跟我说过，选秀是三年一次，所有满蒙汉八旗的适龄女子都需要参加，或落选，或入宫为妃嫔，或许配宗室勋贵。可是这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八旗的人。”

杨宛娘摇头道：“妍儿说的不对。你爹跟你说的选秀，是大选，三年一次。留牌子的那些秀女，都是主子。而小选，是每年一次，选的是宫女，是送进宫，做奴才伺候主子的。”

那小选还真是可怜啊！大选选主子，小选选奴才。谁愿做奴才啊！

杨宛娘见魏妍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接着解释道：“而我们包衣，在满语中，就是‘奴才‘的意思。内务府包衣三旗，所有适龄女子，都必须参加小选。妍儿，你也在其中。”

晴天霹雳！我不是穿越到了清朝，从一个普普通通的贫困女大学生变成了锦衣玉食的大家小姐了吗？不是从学费都凑不起的缺钱女孩子，变成了买一万块的胭脂水粉眼睛都不眨了吗？从买油画材料需要货比三家、精挑细选，到现在可以到西洋馆一掷百金，想买多少画材就买多少画材了吗？从一件衣服洗到泛白还舍不得丢，变成了每个月都好几套衣裳，一个月都不会重样了吗？

怎么，突然之间，娘却告诉我，我是奴才？

这世上有几十号下人伺候的奴才吗？有花钱如流水的奴才吗？有被人尊敬地称呼“魏大人”“魏夫人”“魏大小姐”的奴才吗？

娘啊，您该不是在跟我说笑吧？

杨宛娘跟魏妍解释一番包衣的来历。包衣，又称包衣佐领管领下人，是世代服役于皇帝、宗室王公之家的一个奴仆群体。其中，内务府上三旗包衣尤为特殊。

而他们魏家，正属于正黄旗包衣，是内三旗包衣的一支，直属于皇上。他们虽然是奴才，但是只是皇室、宗室的奴才，在现实生活中，跟一般八旗之人并无什么区别。包衣也可以有自己的官阶和财产，甚至还有自己的家奴。就比如他们魏府，代代在内务府任职，积累了不少家财，府里下人也不在少数。

听到这里，魏妍突然想起了《红楼梦》里的一句话：奴才家里也有奴才了啊！本来只觉得可笑，原来竟是真的！

可是，她魏妍难道好好的大家小姐不做，偏偏要进宫去做宫女，做伺候人的奴才吗？这怎么可能？

魏妍心不甘情不愿地问杨宛娘：“娘，那您和爹可不可以想个办法，帮女儿避过小选呀？女儿实在舍不得你们，不想进宫里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去。”

杨宛娘笑道：“妍儿，宫里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娘可听说了，皇后娘娘是个再贤良不过的人，贵妃娘娘也很和气，娴妃娘娘虽然冷冰冰的，待人却很不错，还有其他嫔妃，也极少有不守规矩，胆敢闹事的。你可要小心点，敢这么说宫里，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上达天听，那是大罪呀！”

魏妍赶紧捂住了嘴巴，真是封建社会，超级不自由，说句话都要这么小心，还说宫里不可怕？简直就是牢笼，毒气室，密闭的铁屋子！她魏妍，绝对绝对不要进去的啦！

魏妍追问道：“娘，咱们先不说宫里到底怎么样，它好与坏，女儿不进宫的话，它与我何干？你们赶紧想个办法，帮我避过它吧！”

杨宛娘摇摇头，无奈地叹气道：“妍儿，上次小选，你爹已经以你生病的理由替你避过了。谁想到今年居然还要再来一次小选呢？这一次，想要避过可没那么容易。本来你爹的想法是，要是你跟你二郎哥情投意合的话，他拼了被上官狠狠申诉责罚，也要想方设法帮你再避过去。但是实际上哪有这么容易呢？说到底，你和二郎无缘啊！你不愿嫁给二郎也好，省得你们定了亲，到头来还得退亲，还是得参加小选。”魏妍脸色惨白。真的没法避过吗？她真的，真的，真的，不想进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