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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夏季的夜晚也并不安静。
空气中蒸腾着的暑气翻来覆去,任由风怎么吹,它也不曾消散半分,久久的滞留,像是长在了这一片天地间。
深蓝色的夜空,挂着一轮朦胧的月亮,遥远而静谧,可是热闹却忍不住从树丛深处泄漏了出来。
蝉鸣蛙声交织。
这个年纪的顾止戈还不知道,这是它们寻找伴侣的契机。
爷爷要明天才能回来,顾止戈写完作业之后,搬了两条小板凳和扣扣两人坐在院子里看月亮。
顺便喂蚊子。
想了想,顾止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泡泡糖的贴纸塞到扣扣了手里。
哆啦A梦一整套齐了,从蓝色的叮当猫到大雄,再到胖虎、静香……
“齐了,哥哥你好厉害!”
扣扣拿着贴纸,一脸的惊喜,侧着脑袋又亲了顾止戈一口。
顾止戈感受着脸上软乎乎的触感,享受着扣扣崇拜的眼神,他并没有像在柒明君面前一样洋洋得意,只是略带矜持地抿着嘴角笑。
在扣扣面前就要有成熟男子汉的样子,形象很重要。
可是他又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开心。
所以他也很辛苦。
贴纸里的动漫人物,或站或坐,或哭或笑,只是有两张重了。
一张大雄,另一张,是静香。
扣扣单独把两张挑了出来,然后把静香贴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背上。
顾止戈看着她的动作,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看着扣扣开心的模样,顾止戈觉得这也不枉费他斥巨资请了一群小弟吃了大半个月的泡泡糖。
这原本是他给扣扣准备的生日礼物,可是扣扣这两天都不怎么开心,小梨窝老是藏起来。
所以他想让她开心开心,而生日礼物,他有了更好的选择。
这一整部动漫,他其实最喜欢的是哆啦A梦,它什么都会,什么都有。
哆啦A梦是大雄的叮当猫,他也想变成扣扣的叮当猫。
可是他现在觉得大雄也不错,因为他把好都给了静香。
而这两张重了的贴纸到底是谁放的,谁知道呢?
……
扣扣把贴纸收好后,顾止戈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蓝色的绳子。
绳子首尾打了个死结,连成了一个解不开的闭环。
翻花绳是最近在小女生中最流行的小游戏,顾止戈觉得太简单,有点幼稚。
可是他觉得扣扣应该会喜欢。
所以每次看到班里的男生和女生一起玩花绳的时候,他表面上嫌弃,背地里却一直在偷偷地观察他们,记下了所有的动作和花样。。
果然,偷学来的东西又赢得了扣扣无知又天真的崇拜。
顾止戈飘飘欲仙,仿佛觉得自己快要升上天了。
教会了扣扣后,两人又玩了一会儿,扣扣却渐渐有点心不在焉。
花绳用手指撑开,变成两根不相交的直线,然后在手指灵活的动作下反复交叉,变成各种各样的图形,在两人的手上传递。
最后在扣扣的手里,绳子又重新变成两根不想交的直线。
顾止戈索性收起了花绳,看着扣扣,问,“扣扣,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扣扣捏着自己的手,咬着嘴巴想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
顾止戈也没有再问下去,他随手在旁边的草地上拔了两根狗尾巴草,低头自顾自地编起狗尾巴草来。
扣扣没出声,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
看着两根狗尾巴草变成了一只绿色的,毛绒绒的小兔子。
她很喜欢这只小兔子,所以小兔子蹦到了她的手里。
哥哥是对她很好很好的人,她想知道什么,他都会告诉她,她喜欢什么,他也都会给她。
可是她却有事瞒着他,扣扣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好。
想了想,她把兔子放到了一边,抱着顾止戈的手臂窝进了他的怀里。
像平时的撒娇,也像在寻找保护。
“哥哥,我可以永远不去上幼儿园吗?”
顾止戈摸摸她软软的头发,“可以,但是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扣扣安静了一会儿,又往里蹭了蹭,声音模糊道,“我说了你不能笑我。”
“我……我在……在教室里……小便了。”
一句话不长,她却断断续续地说了好一会儿才说完,说完她又急忙解释。
“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老师把我关在教室里,我忍不住,我哭了,我也不想……”
她埋着脑袋,声音越说越小。
被骂,被打手心,被关,她都可以忍着不哭。
因为她妈妈和爷爷告诉过她,她的爸爸是个大英雄。
而英雄,不会在困难面前轻易漏怯。
可是在教室忍不住小便,她哭了。
这是一个小孩的自尊,被狠狠地丢在那个空无一人的教室,被人狠狠的践踏。
她哭了很久,可是在妈妈和哥哥、爷爷面前很有用的眼泪,在老师那却起不了一点儿作用。
所以后来,她找了个机会,跑出了幼儿园。
顾止戈想着今天那个老师说的话,不由得皱眉。
搂紧了怀里的人,顾止戈缓缓开口。
“我五岁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想小便,于是到处找厕所,最后终于找到了……”
“半夜突然醒了,就发现被子湿了。”
扣扣终于抬头看他,“后来呢?顾爷爷有打你吗?”
顾止戈摇摇头,“爷爷不知道。”
“因为我趁他还在睡,偷偷把被套洗了。”
“扣扣刚刚没有笑我对不对?”
扣扣点了点头。
“所以,我也不会笑扣扣,因为这都不是我们故意的。”
扣扣咬着手指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
“好了,现在,我有了你的一个秘密,你也有了我的一个秘密,我们谁也不笑话谁,谁也不告诉别人好不好?”
说着,顾止戈伸出右手,朝她勾了勾小拇指。
扣扣看着他的手指,终于笑了,也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
充满稚气的誓言,说得认真。
花草树木也听得认真。
一阵风吹过,旁边的野花野草一下一下地点着头,像是在给他们见证似的。
天上的月亮被云雾遮了一半,虚虚实实看不清楚。
走廊上亮着暖黄色的灯,白色的灯罩上布着一层浅灰,飞蛾扑扇着翅膀不顾一切地往灯罩上撞。不大不小的庭院,一半在灯里明亮,一半在夜幕中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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