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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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左南行一拂袖子：“谁说为师不瞧,以前就你我两个，不得自己掏钱吗？”

岑蕴：“……”

傅永轻咳一声笑道：“左先生是贵客,在下自然要招待周全,只是王府的厨子似乎不会做先生爱的这一口，不如明日在下请先生去京中最大的菜馆如何？”

左南行纯粹就是想为难一下他，傅永舍弃了他看好的杜世麟却投靠到杜北宸府里,还拐走了他的爱徒，不出口气他憋的难受。

只是岑和正出事后,岑蕴跟他说沐王杜世麟不是好人，他将信将疑,不敢贸然去沐王府质问,只好委委屈屈地来徒弟的暂且安身之处挤上一挤了。

“蕴儿，你住哪里,为师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亏待你？”左南行微微颔首算是应下，转头和颜悦色地拉着岑蕴要走。

傅永：“老先生慢走。”

送走这二位，他复又回去看柳耀辉，见王阚面色稍霁,这的心也放下了：“王叔，柳公子不要紧吧？”

“今晚难受一遭，估摸着明天就没事了。”王阚道。

傅永走近道：“我今晚守在这儿，王叔回去休息吧，有事再找您过来。”

“行，那就劳烦傅公子了。”王阚知道傅永有话要问柳耀辉,识趣地赶紧出去了。

傅永半垂着眼眸看着躺在床上面色青白的柳耀辉，放轻了声音道：“柳公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傅编修。”柳耀辉艰难地动了动唇，手指抓向傅永，声音沙哑干涩，每句话都用了十分的力气：“他们要杀我，是不是还是因为岑大人的事？”

“是。”傅永心道，至于你柳府还有没别的事那可就不清楚了，面上却未形于色：“你放心吧，王府里还是安全的。”

柳耀辉点点头，咳嗽半天：“奸人大概在柳府里，傅编修，他会不会害我的家人？”

他还想说明天他想告个假回府里几日，毕竟柳府现在就他这一个嫡出的长子还能站出来说句话，剩下的老的老，少的少，再有庶出的不成器的兄弟姊妹，遇到事乱成一团，可乘之机太多了。

“不好说啊。”傅永脸色微微一沉：“柳右丞的门生送进京的那封信，是不是除了你父亲，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柳耀辉嘴角沁出一丝黑血，像个破风机一样咳了半天：“只有我一人知晓。”

“他们既然是冲着这件事来的，”傅永终于安慰他道：“大概对你家人下手的动机不大。”

除非藏在柳府的细作被人识破身份。

“对了，柳公子，今日来王府给你送点心的那个人和上次报丧的人是不是同一个？”傅永忽然联想到这两件事来。

柳耀辉露出一脸茫然之色：“说来奇怪，为何我总记不住那人长什么模样，脑子里连个模糊的影子都没有？”

“每次他来找你，通报与你的小厮是谁？”傅永不禁长眉一皱。

“两次是不同的人，一次是我这院的，一次是王爷那院的。”柳耀辉这倒记得清楚。

傅永着人去把二人叫来问话，他们想了半天，居然和柳耀辉一样，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人的长相和身形来，只知道是个岁数不小的男子，说话声音沙哑漏风，不那么好听。

傅永打发他们下去，对柳耀辉道：“当时他必是用了不为外人道的药迷惑了你们的心神，这么看来，他们用末随风来害你就不奇怪了。”

前世他就知道一个屠越门最擅用毒，可饶是如此，也未见过他们使出传闻中的末随风，难道杜世麟手里还有一股暗中效劳的势力，似乎又不大可能。

傅永翻来覆去地想着，半晌沉寂后，柳耀辉黯然神伤道：“若不是傅编修发现的早，我就被他们毒死了。”

“救你的是津王爷，他送了一封信回府。”傅永道。

柳耀辉面露惊讶之色，没多问，他心里酸的眼泪就要脱眶而出：“时也，命也，罢了罢了，我还是趁早写封遗书吧。”省的骤然被人害死连一个字都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