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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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北宸带着一身血腥气从地牢出来,秋日的骄阳刺的他眼睑微动,正对上傅永一脸寒冰：“阿永，这是怎么了？”

傅永声调很凉：“王爷审出什么来了？”

“什么都说了。”杜北宸扬起一侧眉梢,有些邀功意味地道。

傅永有些讶然：“招了？”

杜北宸：“本王只提了‘亡妹’二字,他就绷不住了。”

傅永若有所思：“那是臣高估他了。”

杜北宸凑在他耳畔：“本王对他说，知道他那殉情而死的苦命妹子埋在哪儿，这么个可怜人,本王就发发善心，亲自做媒给她聘个阴婚夫君。”

自从“隼风”盯上白重的一瞬,就开始挖他的老底了，这人十几岁就带着妹妹在柳府做事,柳小燕长大后倾慕当时春风得意的柳承志,一心想给他做妾，哪知柳夫人年轻时气盛,见不得丈夫纳妾，撞见几次后，就使了些手段绝了柳小燕的念头，柳姑娘一时想不开,抑郁成疾，未到一个月就撒手人寰了。

杜小燕临时之前还念叨着柳承志的名字，要是杜北宸随便给她配个阴婚，柳小燕说不定在阴间还得重新气死一次，这真是叫她死后不得安宁了。

傅永闻言头皮发麻，和他拉开了距离：“王爷果真有手段。”

杜北宸的手段他前世可以说是见识多了,可听他说出来的时候心尖上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就堵得慌。

见傅永待自己冷冷的，杜北宸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挑他的下巴，却被人躲开，只好讪讪地掏出手绢去擦手：“阿永，你好像不太高兴。”

傅永：“臣是在想怎么消受王爷送给臣的大礼。”

杜北宸好似忘记了那事，抬眸瞥了傅青珏一眼，这才恍然道：“不就送了几两买丫头的钱吗？你家里头男人多，细致活还是要丫头们做的，多买几个不打紧。”

傅永：“……”

继装疯卖傻之外，杜小混账又把避重就轻、偷梁换柱玩的炉火纯青，让人不禁感叹这人天生和君子无缘。

“青玦，把你刚才说的话再对王爷说一遍，免得叔父曲解了王爷的好意。”

傅青珏这孩子可能磕磕绊绊受的多了，脑瓜不怎么灵光，愣是没看懂杜北宸眨巴的发直的眼神，规规矩矩地把傅云城的话说了一遍：“我爹说了，傅家人丁单薄，我大哥和我都要早点考虑……”

说到这儿，他大概意识到这话说的太没羞没臊了，赶紧打住了，红着脸在一旁搓手。

杜北宸：“……”

傅永没再就这件事纠缠下去，他半垂着眸，阳光在他面上铺下一道柔光，而他的嗓音却冷的冰封一般：“白重的口供誊写完了吗？”

杜北宸还在想前面那件事：“阿永，本王……回头跟你解释。”

傅永：“王爷，正事要紧。”

要他个屁的解释。

杜北宸见他还肯理自己，松了口气道：“白重被抓的事，程府那边肯定知道了。”他蹙了下眉，拉着傅永就走：“立马带人去程府。”

要赶在杜世麟之前。

傅永：“臣以为，沐王爷已经把事办的差不多了，王爷还是先进宫吧。”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杜世麟深谙此理，早行动了，不会给津王这个便宜弟弟留杯羹去分的。

杜北宸：“阿永什么意思？”

傅永：“查抄程府这份功劳，王爷是捞不着了，宫里头可能还剩些余孽。”

杜北宸很快就转过了这个弯儿：“备马，对了，叫上柳公子一起。”

宫中御书房。

熙元帝看着白重的口供陷入了沉思，许久，才声音沙哑道：“去请曾太傅过来。”

他再说不出“不聋不哑，做不得阿翁。”的话了。

太傅兼黑白司大将军曾石不一会儿就风风火火地来了：“陛下，臣怎么听说出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