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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丝绸高挂,双喜字帖门,洞穴中的一切物品都换成了大红色,蜡烛足有婴儿手臂那么粗,前几日的热闹重演。

白越君坐在铜镜前,谢逸手执木梳,替他束发,白发从他指尖滑落,最终整齐束在脑后,红白交错,衬得他清俊的五官都多了几分昳丽。

他转过身,环住谢逸的腰,谢逸摸着他后颈,“让我瞧瞧。”

“新郎官真美。”谢逸弯唇笑道,随即便看到白越君低垂眼帘,耳尖霎时间就红透了。

门口传来喧闹声,谢逸走出去,看到许葵拦着沈傲,两人在门口对持着,沈傲手中还抱着一只白鹅,那白鹅一见到谢逸,瞬间就炸毛了。

“坏东西!!!”

“我要见我师尊。”沈傲沉着眸光对谢逸说。

他两日前回了一趟九重山,发觉不对,他是悄悄潜入的,结果却发现九重山已易主,他不便现身,只将白鹅带了出来。

“我念你是他徒弟,不动你。”谢逸给那白鹅施了禁言咒,语调懒散道,“但你?若毁我喜事——”

他低笑一声:“我必然不会对你客气。”

“阿九——”谢逸衣角被扯了扯,白越君出现自他身后。

谢逸侧了侧身,白越君走了出来,他平日素淡的白衣换成了喜服,脸上好似都衬得红润了许多。

“师尊!九重山皆以为你?已被困于秘境之中,现如今是齐浦长老管理门内之事,我们……”

白越君:“沈傲。”

沈傲絮絮叨叨的话声一止,似从白越君的眼底看出了什么,嘴唇微张,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你?回去吧。”白越君说。

沈傲:“师尊……”

白越君道:“我知你痴迷修炼,回九重山吧。”

白越君身上那仿佛总桎梏着他的枷锁解开了,浑身都泛着轻松,眉间都带着静谧,那疏离冷淡的冰封似融化了许多,变得随和了。

“我不会回去了。”白越君说。

当初星云阁上,谢逸城池覆灭前夕,他被师尊困于结界,不得下山支援,师尊盼他修仙得道,便要断了红尘,了却因果,修那无情道,而白越君终究未能做到。

晚了那一日,是他最为悔恨之事。

自那以后,他将所有都埋在了心里,无人诉说,也不想与人诉说,直至在他和谢逸重逢那日,犹如枯木逢生,那时他就早已做了这?个打算。

沈傲缄默不言的退到一边,手抱着白鹅。

……

外面鞭炮声响,鬼界吹锣打鼓,两位新人拜天地,行了礼,送入了洞房,外头鬼修喝着喜酒,好不热闹。

洞穴中喧闹远去,留下两人在内。

“喝了这?杯酒,你?便是我的人了。”谢逸将一杯酒递到白越君面前,俊美的脸上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颇显风流。

白越君俊雅的面庞被烛火映红,白皙修长的手指接过了酒杯,嗓音淡淡道:“早已是你的人了。”

他手臂绕过谢逸的小臂,掀起眼帘,烛火映照进了他的瞳孔,他看了眼谢逸,又垂了眸,嘴唇靠近酒杯。

谢逸无声扯了扯嘴角,凑上了前,二人影子倒影在墙壁,侧脸轮廓线条清俊,比本人更为亲近的贴在了一起。

一杯酒水饮下,谢逸拉扯了住了白越君的手臂,白越君往前跌去,手上松了力道,酒杯往下掉,被另一只手接住,放在了桌上。

白越君坐在谢逸腿上,仿佛刚刚喝下去的酒水是甜滋滋的蜜饯,甜到了喉间,他揪着谢逸的衣襟,骨节发白,用力的攥紧,呼吸间带着灼热的气息。

谢逸的肉身毁了,魂体?是冰的,冷的,白越君被他拥抱着,却想是泡在温水中,心头不断的涌上热度,他呼吸急促,迫切的追随着他的吻,愈演愈烈。

发冠掉落在床榻上,满头银白发丝散落,白越君勾着谢逸的肩膀,呼吸发颤,毫无章法?的亲吻着他的脸颊、唇、下巴……

谢逸勾着他的发,膝盖抵在床榻上,眼看着白越君有了红尘之气,如那熟透的果子,红润的色泽越发的诱人。

谢逸神识探入白越君的识海中,仿佛来客敲门般,不用多等门自开,白越君眼帘泛上潮红,修士神识是最为敏锐隐私的地方,如命门一般,体?内灵气运转周天,双方神识交织,如灵魂相触般颤栗。

“为何你?的识海桃树根已枯萎?”谢逸问白越君。

白越君抓着他衣襟的手紧了紧,“我……金丹已毁。”

能维持着如今的修为,已是他先天得天独厚的修炼条件所在,修士一生只可结一颗金丹,金丹毁了便是修为尽散。

“无碍的。”白越君见谢逸脸色有异,支起身凑上前,蹭了蹭他的侧脸,像小动物般给予安慰。

谢逸低头吻他。

他总觉得……还忘了些?什么,依白越君的性子,若此事与他有关,是决计不会同他说的。

谢逸没有追问。

他们呼吸交缠,唇齿相依,耳边一切声音都远了,烛火将影子照在墙壁上,暧昧声响贯彻了一夜。

翌日,白越君起身穿衣,方才发觉耳后遮盖不住的红痕,他从铜镜中看着,不禁红了脸,谢逸侧躺床上,支着脑袋玩弄头发。

白越君转身,便听他道:“仙尊还是穿那红衣服好看。”

这?声仙尊叫得便又有了不记得往事时的谢逸的影子,白越君手在衣袍下紧了紧,别开视线,道:“时候不早了,起来吧。”

“你?替我拿件衣裳吧。”谢逸说。

白越君转过身,到那放衣物的地方,躬身从红木箱子中寻找,忽觉身后一道似有若无的视线,他偏过头,却只看见了把玩头发的谢逸,谢逸还打了个哈欠。

白越君白嫩的面皮不禁一赧,心道阿九怎会是那般人。

他找出来一件红衣,走到了床边,猝不及防被谢逸勾了下腰,摔倒在了床榻上,谢逸搂着他滚了一圈,捏了捏他的脸。

“方才看我作?甚?”

白越君偏过头:“没看。”

“没看心虚什么?”

白越君鲜少又被人这?般看透的时候,推了推谢逸的胸膛,对方稳如泰山,丝毫不动。

“你?若不看我,又怎知我在看你?。”

谢逸直白承认了:“我在看你?又如何?”

白越君反而无言以对了,谢逸抽出他手中的衣服,翻身下了床套在身上,白越君也起了身,站在他身后,谢逸回过身,衣襟一如既往的松散,他透着凉意的指尖捏着白越君的下巴,道:“现如今你?已是我的人,我想怎么看,便怎么看。”

白越君垂眸,替他理好了衣襟。

“结丹?”许葵看着座上的谢逸,问,“九……少爷,你?是说仙君吗?仙君恐怕没办法?结丹的。”

谢逸:“你?怎知我说的是他?”

许葵笑了笑,道:“其实以前少爷家门覆灭,仙君一直责怪自己没及时赶到,那时他寻回你?后,和星云阁掌门夜谈,不知说了些?什么,将自己的金丹毁了,不过为了不让修为散尽,他用了禁术脱胎换骨,留了修为,灵根却损了,少爷不妨去寻那能根治灵根的丹药。”

谢逸对他说的那段往事毫无印象。

秘境开启过去不久,地下拍卖行或许会有机会,谢逸让许葵去打听下一次的拍卖行何时开启,这?时白越君提着箭筒走了进来,手中拿着弓,一身宽大衣袍换成了轻便的劲装,头发高高束起,颇有江湖少年郎的气息。

“阿九,不是说去狩猎吗?走吧。”

谢逸勾了勾唇,“可想好赌注了?”

白越君道:“不如你?定?”

他目光扫到边上的许葵,道:“阿葵一同去?”

从前他们三人大多数做什么事都是一起的,少数做坏事时,谢逸都只喜欢拉上白越君,因为许葵会同谢夫人禀报。

许葵对白越君笑了笑,说:“我便不去了,还有些?事要做。”

“好吧。”白越君看向谢逸。

谢逸上前:“走吧。”

三人一块往外走去,出了山洞,正准备兵分两路之时,在外面碰上了练剑的沈傲,草堆里还坐着一只白鹅,沈傲看到白越君,收了剑,落地时尘灰飞扬。

他走到白越君面前,看到他一身装备,惊奇的挑起了眉头:“师尊要去狩猎?”

白越君点了点头,问他要不要一同去。

“可以吗?”沈傲满脸惊喜。

白越君抿了抿嘴,又有些?懊恼这习惯性的问句,然看到沈傲期待的脸色,也不忍反口拒绝。

他心下回肠百转,面上不动声色,淡淡点了点头,沈傲搓了搓小手,抿着嘴角展露了内敛的笑颜。

谢逸:“阿葵,一道去吧。”

白越君侧头看他,唇线抿得直直的。

“啊?”许葵很快反应了过来,“是,我去拿箭。”

“弟子也去拿箭。”沈傲紧随其后。

两人都进去了,谢逸牵着早已备好的两头马,对白越君道:“走吧。”

白越君一愣:“他们……”

“等会阿葵自会带你徒弟上山去。”谢逸说。

“坏东西!耍傲傲!”隐匿在草丛堆的白鹅跳出来,翅膀都掉了几根毛。

谢逸瞥了它一眼,从白越君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拉弓对准了它。

白鹅一颤:“尊上,尊上救我……”

“不如先猎了这?玩意。”谢逸眸中漫不经心,动作更是透露着危险。

白鹅怂巴巴的往草丛里一埋头。

白越君抿着笑扯了扯谢逸的袖子,道:“别吓二白了,走吧。”

再拖会儿里面那俩就出来了。

谢逸嗤笑一声,收箭上马,伸手给白越君,白越君看了眼边上的马,又看了看谢逸的手,最终把手搭在谢逸手上,上了他的马。

马匹扬尘远去。

“师尊!”从洞穴中跑出来的沈傲只来得及看见个马屁股。

他拉起边上另一匹马,还没骑上去,就有人先他一步,许葵架在马上,道:“后山那马厩还有几匹马,自己挑吧。”

等他去了后山,再跑前头来,恐怕连他师尊影子都见不着了。

“这?匹马给我。”

许葵清醒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果断拒绝:“不行。”沈傲握拳出击,许葵见招拆招,两人打斗间,马匹受惊拔腿就跑,许葵拉紧了马绳,沈傲咬咬牙,同他乘上了同一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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