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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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覃自知理亏，低着头不出声反驳。明明是凶他的话，在耳边似乎越飘越远，变成了浅浅淡淡的呓语。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陌覃喃喃着，周身的热度再也压不下去，仿佛坠入到了岩浆之中，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

赤炎蛇没什么过人的天赋，唯独灵力中的媚毒让修为不深的修士都束手无策，更何况陌覃只是个普通人。

陌覃意识一恍惚，身形微晃，竟直接斜靠在了林戚砚的身上。

林戚砚身上很干净，只有监星司里熏染的淡淡檀香味。陌覃有点舍不得放开。

“此时会邺城太过招摇……”林戚砚知道他此时定不好受，虚揽住他的身体，“只是他们今晚要动手杀你父王，你不回去救他？”

“与我有什么关系。”陌覃把头埋在林戚砚的肩膀上，低低地笑着，“他说我是不祥之人，要不是国师救我，我小时候就死了八百回了。若不是那狼崽子谋反，他怎么记得还有个我？他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任他死活，管他干什么？”

林戚砚的眼神暗了暗。世人皆知，晋朝三公主生而不祥。

陌覃出生那日，风雪席卷整个晋朝，三月不止，冻死了上万百姓。监星司说他的出生激怒了上天，要将他处死，幸而晋朝向来没有女子祭天的旧例，只得让他在监星司之内带发修行，以求上天宽恕。

被视为不祥，不受重视，不得宠爱，他年幼时过的那些日子可想而知。

世人不知，只有林戚砚知道，三个月的大雪与天意没什么关系。那年他奉命去清音境帮忙除雪妖，有一只漏网之鱼跑到了凡俗界兴风作浪。

林戚砚叹了口气，手指按在陌覃后颈的穴位上，让他陷入了昏睡之中。

他一手搂住陌覃滚烫的身体，一手燃起一道符篆，轻声道：“罢了罢了，是我欠你的……”

窗外开始飘起雪花，到了冬日里寒冷的时候。

借着桌台上昏黄的烛火，林戚砚细细看清楚了陌覃的脸。

差不多五六年没见，这张脸完全长开了，精致的五官之中多了属于独属于男人的冷峻坚毅。

可就算冷硬了些，仍是一张妖孽倾城道不辨雌雄的脸，上挑的左侧眉梢旁长着一颗淡棕色的小痣，因为被药物激发出的本能欲望，染成了淡淡的红色，美得像是一幅画。

“真是长得好看……”林戚砚忍不住喃喃自语，“好看到就算是知道你骗我，也没法生起气来……”

穿着一身粗衣的农夫挑帘走进来说道：“公子，要不要请个郎中过来，我看您朋友看上去情况不太好。”

林戚砚接过他手里盛着冷水的木盆，谢道：“不必了，您回去休息就是了，不必管我们。”

林戚砚是晋朝国师，凭着身份自然随意出入邺城，但他一个人带着陌覃难免不被高皇后的人发现，只能等这药性解去再慢慢计较。

深更半夜的城外又没有花柳之地，农家都是冰清玉洁的姑娘，哪儿能随意强夺人家姑娘的清白。

思来想去，林戚砚决定还是让他自己憋回去。

农夫低着头不敢偷看，把盆子放下转头就走，抱着人来的这位公子一身锦衣，气度华贵，他也明白不是他这小民能够打探的。

冰凉的帕子落在陌覃的脸颊和颈边，烫人的温度瞬间降下去了些。

睡梦中的陌覃下意识伸出手紧紧攥住了林戚砚的手腕，紧紧攥住，不肯撒手。

林戚砚用力掰开陌覃的手指，却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盯着林戚砚的眼睛，喃喃道：“先生……来肆城找我了吗？”

林戚砚手臂一顿，他知道陌覃此刻的意识有些不清楚。

陌覃从小就被扔在监星司，后来林戚砚做了监星司的国师，因为雪妖之事心存愧疚，便尽心教导保护陌覃。

陌覃那个时候就跟在他身后，左一句先生，右一句先生，性子乖巧可爱。

林戚砚没想到在陌覃心中他的分量这么重，在脆弱本能的时候，唤的也是他的名字。

“先生别走。”陌覃呢喃着，手臂顿时用力，把毫无防备的林戚砚拉倒在了床上。

唇上传来滚烫的触觉，林戚砚脑子里一片空白，那张精致好看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

不知是偶然，还是陌覃刻意为之，此刻他们就以这种极其糟糕的姿势唇齿相接。

而陌覃还在药性驱使之下，本能地加深了这个吻。

丝丝腥甜的味道染上林戚砚的唇瓣，血腥的味道顺着唇缝进入到了口腔之中。

林戚砚浑身也热了起来，沉寂的心中掀起了一阵一阵的波澜。

林戚砚恍惚想到，陌覃吃了赤炎芝，他的血液里此刻也全都是赤炎芝的药力。而这些药力顺着陌覃的血液都渡到了他的身体里。

林戚砚瞪大了眼睛，伸手撑起床板要把陌覃的身体推开。

陌覃早就意识全失，手臂紧紧搂住林戚砚的脖颈，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

带着浓浓热气的吐息铺洒在颈边，林戚砚听得耳边微弱柔软的一句：“先生，我好难受……”

仿佛冷硬惯了的人一下子剥去了所有的坚硬外壳，只剩下本能的呓语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