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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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钰在邺城中的府邸甚是豪华，毕竟是一个盯着纨绔子弟头衔的皇子，吃得用的住的都是最精致的。

进了园子就是十步一景，亭台楼阁、水榭假山，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园子里甚至还有几只拖着漂亮的尾羽散步的孔雀。

“我这宅子是扩建过的，后院原来没有这么大，后来我把皇子府旁边空闲的宅子买了下来，这才有了如今的景色。”

陌钰进门就脱了外面的孝衣，换了件月白色的长衫，转着手里的扇子，在园子里喂鱼逗鸟，端是一副闲散世家公子的样貌。

“五殿下应该知道，我没有心思看景。”林戚砚伸手拿过他手里的装着鱼食的青瓷小碗，放在一边的石桌上，“现今国丧，殿下还是不要表现得那么开心随意为好。”

林戚砚一进府邸就知道这五皇子府绝不是表面那么轻松随意，在这假山流水中不知道藏了多少机关埋伏。

高家那两兄妹还真的以为对把邺城握在了手掌心里，却连这个眼皮底下的人物都没发现。

“国师大人有点耐心，听我好好讲讲这园子的故事。”陌钰也不生气，就站在水池边上，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锦鲤，继续说道，“我买的这处宅子是一处民宅，家里人都在十几年前被满门抄斩了，据说这家里的当家的姓唐，是原来路丞相的管家。”

“路丞相！”林戚砚顿时明白了，路丞相是路贵妃的母家，看来是陌钰从唐管家这里发现了什么。

难怪他曾想过查一查当年的事情，却始终查不出结果。原来线索早就被陌钰借盖宅子的名义握在了手里。

“我在唐家的宅子里发现了一处密室，这密室里什么都没有，就有那么几册子医术。”陌钰说着从袖里掏出卷成筒的两本书，摊平了在手上，递给林戚砚，“万万没想到啊，路家这个官宦世家，竟然留着当年医谷的资料。”

医谷曾是民间江湖上的一个组织。医者身份性质独特，往往有医者因为不愿意成为权贵的手中工具或者行医意外得罪了人，医谷就会为他们提供庇护。

久而久之，医谷之中聚集了许多名医，医毒不分家，也成为了最有名的毒谷。

后来，医谷中产出的毒药进入到了皇宫之中，引起了皇室争斗，在朝廷镇压之下，医谷土崩瓦解。

陌钰拿出来的正是一本医书，一本毒书。尤其是其中记载毒物的这本书有两页还被陌钰折了起来。

林戚砚简单两眼扫过，正看到失魂散和失心丹这两种毒药配方。

“失魂散令人如同失了魂一般，对下药之人魂牵梦萦。失心丹则让人变得痴痴傻傻，行为似幼儿。”陌钰似乎看过很多遍，不看着书也能念出来对应的功效，“路贵妃在全家抄斩情况下仍然让父王心牵梦萦，而大哥也差不多是在那个时候因为一次意外变成了痴痴傻傻的样子的。”

“这药物的确精妙……”林戚砚随手翻了翻册子，虽然这凡药对修士没有太大作用，但是放在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身上，的确难以抵御。

林戚砚也听明白了陌钰所说的意思。

路贵妃当年的盛宠有猫腻，而且大皇子的痴傻极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路贵妃有意为之。

陌钰免费送上门的礼可不小。

林戚砚合上书，看着陌钰从始至终风轻云淡的表情：“你为什么要把这些都交给我？我可不相信你没有图谋的东西。”

“求国师看在我这么乖的份上饶我一命。”

陌钰一点儿都不啰嗦，笑得一脸坦诚：“如今这天下是太子殿下的了，太子殿下对我们没有兄弟之情，万一要是下刀子杀我，还求国师在太子殿下面前保一保我这条小命。”

陌钰才刚刚十四岁，脸上的婴儿肥都还没消掉，在阳光下这么一笑显得人畜无害。

林戚砚看着这张笑脸，脑海里却忽然响起了陌覃小时候的样子

“这我可不能保证。”林戚砚向来不替陌覃做决定，要不要对陌钰下手是陌覃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

“嘶——”陌钰倒吸一口凉气，又把刚才装着鱼食的小碗拿到手里，一边喂鱼一边感叹道，“那我觉得我亏本啊！”

末了，他往前靠近两步，语气愁苦地凑到林戚砚耳边说道：“国师，您也看到了我的处境，神仙们打架，我在夹缝里左右为难，我可不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我就只想活下去。您看我这么乖，这么听话，怎么还不肯帮我呢？”

“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一声通报忽然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林戚砚心里一惊，转过头来。

陌覃身着玄色常服，腰间坠了一枚龙形玉佩，神情倨傲，走来的每一步都踏得分外坚定，如炬的目光的锁定在陌钰的身上。陌钰有种成为了猎物的感觉，后背略过一阵阵冷汗，行动有些慌乱：“臣弟见过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