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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宴席已经散了,李云柔一身湿衣服入宫,上面甚至还沾着零零星星的泥点子,皇后见到她这副样子免不了要关切一番,李云柔见状哭的更起劲了,“姨母,我今日被人这般羞辱,可真真是没脸再活了。”
准确来说,皇后和李云柔并没有这层血缘关系,只不过李云柔小时候是和承国公主等一众皇子公主一起在宫中养大的,能得皇后亲自教养,李云柔自然是沾沾自喜,为了显出与旁人的与众不同来,就唤了皇后一句姨母,皇后也乐意迁就她,因着这个称呼,平日里京中那些姑娘小姐们都把李云柔当作皇后的半个公主敬着,李云柔别提有多开心了。
“姨母,您可一定要为柔儿做主啊,”李云柔伏在皇后膝盖上哭的声泪俱下,皇后哪有不心疼的道理,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安抚道:“不哭啊,先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这么黏在身上要着凉的,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姨母为你做主啊。”
李云柔由宫中的女官带着去浴房梳洗,承国公主这个时候也到了,连喝了两盏茶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皇后忍不住出声道:“你今日怎么这么闲?”
承国公主玩笑道:“母后是看不惯女儿,要赶女儿走了吗?”
“你这张嘴啊,”皇后指着她笑了笑解释道:“今日柔儿也在我这,你俩一贯不对付,她今日又受了委屈,你待会儿见了她稍稍让着她点,嗯?”
“母后待她当真是比我这亲女儿还要亲呢,您这般偏心,我可是要吃醋的,”承国公主没答应皇后但也没拒绝,皇后问起话来一味的拿玩话搪塞过去,皇后也拿她没办法,最后只能道:“多大的人了,还争这口醋吃,也不嫌牙酸。”
承国公主笑了笑没回话,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小口,正是因为李云柔在这,她才要来。
宴席上向祈慌张离席她是看在眼里的,问清楚了缘由她原本没当回事,宴席散了她也就打算回去了,可她还没出宫就见李云柔哭哭啼啼的求见皇后,这个时候见皇后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承国公主又怎能由着她给自己母后上眼药水。
过了小半个时辰,李云柔终于收拾停当重新来见皇后,看到承国公主先是一惊然后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弃最终还是忍着恶心不太情愿的见了礼,承国公主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轻笑了一声没跟她计较。
“过来给我瞧瞧,”皇后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入座,温言安抚道:“这又是谁得罪你了?委屈成这样?”
李云柔拿帕子擦拭眼睛,眼见还要落泪,“我今日去太子府见太子哥哥,结果……”
“奇了怪了,”承国公主未等她说完便出言打断了她,“今日父皇过寿,太子一整日都在宴席上,你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得跑到他府上去说,又不是小孩子了,避嫌都不懂吗?”
“姨母,”李云柔委屈的掉眼泪,可是皇后吃她这一套,承国公主可不认账,貌似无意的继续追问,“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得不顾脸面的跑到太子府去说呢?”
“我今日言语失当惹恼了太子哥哥,宴席上不方面,我就想趁着姨母给太子哥哥送东西,去他府上坐上一时片刻,等太子哥哥回来好给他赔个不是,结果我就看到……”
“是赔不是还是求人情呢?”承国公主再次打断了她,转而面向皇后,“母后您不知道,李云涛那小子街头斗殴,险些去了人半条命,最后还搬出了您来撑腰,再加上承国公从中施压,京中衙役根本不敢管,最后还是我那太子弟弟,见不得母后您名誉受损,这才授意大理寺小惩大戒一番,结果咱们柔儿姑娘就看不下去了,非得让太子给大理寺递话,把她那不争气的哥哥放出来不可。”
“本宫说的对吗?”承国公主转向李云柔,“你们兄妹俩仗着我母后的名义胡作非为,出了事更是搬出我母后威压苦主,太子一来看不得皇后声誉受损,二来为民做主,维护我朝律法威严,有什么不对吗?你哭哭啼啼的缠着太子放人究竟是何居心?”
承国公主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了,李氏兄妹有错在先,不管是大理寺还是太子,出面管教名正言顺,而且这对兄妹肆意行事累及的是母后您的声誉,母后您就算再偏心,这件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皇后望向李云柔,“这事是真的?”
李云柔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让本宫说你们什么好?本宫说了多少次让你们收敛点,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柔儿知道错了,哥哥也知错了,以后再不会了,”李云柔也知道此事多说无益,转而换了另一件事,她原本就是为着颜姝的事来的,怎奈被承国公主多次打断,以至于到现在才提起。
“姨母您可知道,太子哥哥在府里藏了个人?说起来公主您也应该知晓的,”李云柔告状的同时还不忘把矛头指向承国公主,“太子哥哥回京的时候搅黄了颜姝的婚事,承国公主说瞧着颜姝合眼缘就把她带到公主府了,可是姨母您猜怎么着,我今日居然在太子哥哥的寝殿见到了颜姝,太子哥哥还未娶亲,寝殿就住了人,这要是让未来的太子妃知道了会怎么想?柔儿觉得颜姝住进太子哥哥寝殿终归是不好的,就出言提醒她几句,可谁知她一怒之下居然把柔儿推进了水里。”
皇后总觉得颜姝这个名字耳熟,李云柔适时的火上浇油道:“姨母您忘了,三年前太子哥哥就是因为她才去的西境,以至于让您和太子哥哥母子分离三余载,这样挑拨人家母子情分,怎么能轻饶了她!”
皇后想起来了,三年前向祈高高兴兴的跑来跟自己说,他中意一位姑娘,叫颜姝,想请她这个做母后的做主,撮合这门婚事,可是那时候,她私自做主,定下了向祈和李云柔的婚事,结果向祈死活不肯,一走就是三年,自己这当娘的亲自派人去请都请不回来,简直比头犟牛还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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