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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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模考试结束,教?室后黑板上的数字已经变成两位数。

考完试这?天正好是周五，高三放了假，目的就是想让他?们缓口气。

阮虞拖着疲惫的脚步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前来接她回家的沈聿怀。两人已经很?久没再见过，阮虞愣了愣,眼睛一亮快步朝他?跑了过去。

“跑什么，慢慢走过来。”沈聿怀抽出放在裤兜里的手,提步往前动了动。

阮虞喘着气站在他面前,仰着头笑：“哥哥你怎么来啦？”

沈聿怀像是感叹又似眷恋的眼神颇为复杂的细细打量她,最后才回应道：“接你回家。”

校门口来接学生的家长有些多，两人上车后，阮虞扯着安全带问：“我们回哪里？哥哥你最近身体还好吗，工作忙不忙呀？”

沈聿怀正要发动引擎，听见她这几个问题就没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像个小管家婆唠唠叨叨的。”

两人已经将?近一个月没见面,先前阮虞以为的那些疏远或是冷场居然都不存在,这?次的二模考试她感觉考得不错,加上今天沈聿怀来接她这个惊喜让阮虞激动起来。

她歪着脑袋笑?了会儿，眼巴巴地说：“我问你呢。”

“好，哪里都好。”沈聿怀掉转车头,言简意赅的回应了她这几个问题,随后才说：“我们回自己的家，在你高考之?前我们都不回那边了。”

阮虞连连点头，她这会儿心情?极好,沈聿怀说什么她都应好。

得知这周会放假的事情?，沈聿怀今早特意让陈秘书在财富中心六楼火锅店定了位置。年前阮虞一直想去吃，沈聿怀便打算今天带她去吃了饭再回家。

到了地方，沈聿怀将?车停好,带着阮虞上楼。

点好锅底和菜品，服务员转身离开。

沈聿怀清洗干净餐具后，给阮虞添了一杯茶递到她跟前。

“今天二模考试感觉怎么样？”

阮虞抿了口茶水说：“感觉还行，这?次的英语作文有点难，我就只能套模板写了一篇。”

见她心里面对这?次的考试有底，沈聿怀不欲多言。

锅底上桌，咕嘟咕嘟煮得沸腾起来，阮虞单手托腮隔着水雾看向沈聿怀。他?应该是最近休息的不错，看起来面色比前段时间好了不少，眉眼间的疲惫也尽数散开。

沈聿怀将?虾滑滚进红油锅，问她：“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好久没见你?。”阮虞调皮地偏着脑袋，视线绕过水雾定定看向他?，抿唇笑?道：“哥哥，你?这?么久没有见到我，有想我吗？”

没料到她会问出这样直白的问题，沈聿怀手指顿了顿，抬眼看她：“你?想听哥哥说什么？”

“难道不是要说想我吗，怎么我问你问题你?还要征求我想听什么才说什么。”阮虞鼓鼓腮帮子不满意，放下托着下?巴的手捏起筷子，“一点也不诚心诚意。”

沈聿怀笑?了笑?：“你?想听什么，那哥哥的回答就是什么。”

“这?么好哦。”阮虞侧目睨着他?。

沈聿怀：“你?问问我身边的朋友哪个不知道，我对你一直都是这样，好像也从来没怎么变过。”

不设防的话出口，沈聿怀滞住，阮虞去夹菜的姿势也僵了一瞬。她不着痕迹地扫过沈聿怀淡淡的脸色，弯了下?唇角岔开话题。

吃过饭天色已晚，阮虞考了两天也有点疲惫。

吃饱喝足，坐上副驾驶车刚刚起步她就打了个呵欠，阮虞扭头看着窗户外面闪过的风景，有一搭没一搭跟沈聿怀说话。

车子走了两分钟，阮虞慢慢没了声音。

沈聿怀放缓速度侧头去看，小姑娘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脑袋歪着不知何时已经闭眼睡着。

收回视线，跟着车流缓缓停下?。

北环路这?边车流量大，就连红绿灯的时间都要多上不少。

沈聿怀单手搭在方向盘上静静看着前方，过了片刻，他?才像是又耐不住般的看向副驾驶。

一片安静下?，阮虞换了个姿势，将?脸面朝向沈聿怀。

他?的视线一寸寸从阮虞的脸上滑过，最后落在她鼻子下?方的地方停住，可能是刚才吃的火锅汤底有些辣，她的唇色比往日里的要红上不少。

看了两秒，沈聿怀才慢吞吞的挪开目光。

一个月之?前，他?在一个艳阳天下?完成了手术。

就像多年前那样，仍旧是王医生主刀，手术方案一切都安排的极好。

心口开刀的都不是什么小手术，那场手术总共进行了六个小时，沈家人在手术室外?从中午等到天黑。天色将将?暗下?，就好像是预兆一样手术室灯灭。

王医生戴着口罩走出来，站在沈父沈母面前叹了口气。

他?摘下?口罩严肃道：“这?次的手术算不上彻底成功，但是也不危及性命，可能在半年或者一年后还要进行二次开刀，我们会尽全力，家属请做好准备。”

“病人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后续情?况我会跟你?们详细商谈。”

可能是医生的通病，那时候的王医生，模样实在是会让人引发遐想，沈母当即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还好被沈父揽进怀里。

这?事情?直到半月后才被他知晓。

那天正是二月中，天气似乎在慢慢回温。

沈聿怀靠在病床上喝着沈母做的汤，听见她说完这?事情?默不作声，过了好久那碗汤见底，他?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才笑?着说：“这?样正好高考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