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池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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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我的裙子都敢盯，区区男同发言算得了什么。

渴望赶紧回学校写报告书的夏油杰倒是下意识抬头，眼神瞬间一凛。

“家入同学，抬头。楼顶上确实有个人影。”

在迷离闪烁的都市霓虹灯都触及不到的高处，月光透过云层露出一线皎白，将屋顶浑浊模糊的漆黑魅影微微照亮。

借助微弱的光芒，夏油杰勉强能看到影子骑在类似摩托的轮廓上。她俯视着地面，默默观察着芸芸众生。

“戴着头盔哎。帅爆了，像假面骑士，”五条悟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杰和硝子能看清吗，需不需要我把她的样子讲给你们听？”

“不用了，”夏油杰低声提醒他们，“如果不出意外，她很快就会——”

骑着那辆摩托从楼顶俯冲而下。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他的下半句话。

先是一道滴滴滴的手机提示音。紧接着，各式各样的电子铃声不断从四处传来，汇聚成只在电影里出现过的无机质合奏，甚至盖过了这片闹市原有的喧嚣。

人们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查看来信。

凭借六眼，五条悟准确辨认出他们手机屏幕上电子信件的内容。

“‘现在没有在看手机邮件的人就是敌人。不用出手，只要静静盯着他们就好’。”他将那寥寥几行文字念出来。

“什么意思？”硝子蹙眉，“这就是DOLLARS的集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回答她的是人们不约而同的抬头，以及无数视线交织在一起，最终落在那位冷美人和她周围的保镖身上。

她就是在场所有人的敌人。

压迫感如大山般突然砸下，黑发美女不由自主后退半步，原本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沉稳表情迅速破裂，慌乱滋生。

还没有结束。

楼顶上，同样所属于独色帮DOLLARS的无头骑士收起自己随身携带的PDA，凝望着尚且一无所知的她。

紧接着，那抹比夜色还要更深的黑影蓦地握紧身前的车把，将油门一拧到底。

“咴咴——”奇妙的马匹嘶吼声响彻天际，以不可阻挡的威势突破所有阻碍，瞬间直击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那是什么？她骑的到底是不是摩托？

已经无所谓了，没有人继续在意这宛如活物的发动机轰鸣声。

因为黑影开始动作了。

疑似无头骑士的影子抬起双臂，仿佛在拥抱这座城市般垂直落下楼顶，身后翻滚的巨大黑雾陪伴自己状若飞鸟断翅自杀的主人呼啸而来。

雾气没有停止，它们迅速攀附上摩托的车轮和墙壁，将两者紧紧缠绕在一起，爆发出来源不明的力量推动摩托轰鸣着下行，远望过去就像在大楼墙面上垂直飙车一样，完全违背正常的物理规律急速靠近地面。

同样违背正常物理规律的三人组：“哇，好酷……”

变故来得过于不可思议，人群中的悲鸣和尖叫此起彼伏，除了少部分人留在原地拿起手机疯狂拍摄下这一幕，其他人都朝四面八方无措逃散。

稳坐于[帐]中的夏油杰抬手，释放微量的咒力不动声色地把他们分开成群，避免过于拥挤导致踩踏事故的出现。偶尔会有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孩子被撞到，他都赶在他们摔倒之前帮忙稳住身形，尽量减少受伤。

……不愧是杰呢。

瞥见这一幕的五条悟勉强扯起嘴角，心中翻涌不息无法触地的飘忽感愈发强烈。

他静静看了片刻，随后转头望向无头骑士那边。

不知名的黑发美女正在指挥保镖们与来者不善的漆黑妖精战斗。

无头骑士身穿紧身机车服，身下的影子不停扭曲缠动，为她提供愈发庞大的黑雾。雾气凝聚成通体漆黑的锋利镰刀，在爱尔兰妖精的手中战力暴增，砍瓜切菜般利落击倒身材魁梧的保镖们。

夏油杰听到声响望了过去。没等他皱起眉头，身旁的五条悟便斩断了他的疑虑：“没关系，那些家伙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她下手有分寸。”

是吗？

镰刀太黑了，他判断不出来无头骑士使用的是危险的刀锋还是安全的刀背。

夏油杰犹豫两秒，选择相信同伴的六眼。

然而下一秒，他便顾不得担心保镖们受伤了。

只见一个黑墨镜保镖偷偷绕到正与其他人缠斗的无头骑士背后，双手发颤但仍保持坚定，用警棍狠狠敲向她的肩颈。

啪。

无头骑士戴着的安全头盔被他击飞。

打中了！

偷袭成功的男人惊喜地瞪大双眼。

然而随即，恐怖的异状映入他的视网膜。

——据说并没有脑袋的都市传说站直了身子，从切割面光滑的脖颈上，丝丝缕缕的黑雾萦绕不散。

[是啊，我没有头。我是怪物。]

无首的爱尔兰妖精开口了。

那是在极度愤怒与绝望下，同摩托车的轰鸣一般直击人们脑海的动听女声。

[但那又怎么样？这样有什么不可以？]

她高举镰刀，月光洒在她笔直的身姿上，细碎的银芒在黑影上流淌，像是妖精在流泪。

卑鄙的人类，为了一己私心，竟然偷走我的头、把它缝合在无辜女孩的身上！

一直以来温顺待人的无头骑士压抑不住内心的戾气，彻底爆发了。

把我的头还给我。

给我道歉，给那个女孩子道歉——

[我在这里。确确实实，存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