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弟子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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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宗弟子们安安分分地上早晚课，其余时间不是打坐，就是在炼剑台上练剑。

只有唐棠脱离群众，又开始了闭关生活。

直到半个月后，她鬼鬼祟祟地叫来季仲秋。

“季师弟，你叫上我们十六代弟子过来，想下山的就过来。”

季仲秋老实道：“除了大师姐，没有弟子想下山的。”

唐棠眼睛一横：“不是你们说要下山采补材料的吗？不下山怎么买材料，不买材料怎么跟我切磋？你们还想不想进步？”

季仲秋的原跟班赵知意赶紧拉着他跑：“师姐说得对！师弟师妹们都急着下山呢！”

于是十六代弟子们一脸懵地被带过来，除了山门大选时入门的，还有其他途径入门的，后者都是二重天界本地弟子。

唐棠将他们推到绝壁旁，介绍自己的新作品：

“简易版多人滑翔机！雏鹰号！”

“怎么样！这样我们就都能下山了！”

众弟子看着这个外表青一块黄一块的、看起来打了不少补丁的巨大四翼鸟状装置，赵知意抖着声音问：“大、大师姐，我们要乘着这个你自己做的东西飞下绝壁？”

“那当然！做滑翔机材料还是欠缺了些，剑宗上又没地火，我只能自己烧炭炼制，”唐棠自信十足道，“但这绝对是能有限条件下做出来的最好的多人飞行装置！你们相信我的水平！”

众弟子：不！我们一点都不敢相信！

赵知意指着高耸入云的绝壁：“大师姐，你再看一眼这绝壁！我们肯定会摔死的！”

“不会的，你们不是修士吗？”

众弟子：修士从这么高摔下去也会死的！

见众人都一脸犹豫，唐棠不满道：“这不是你们都没修成剑遁，我才想办法修了个滑翔机代替吗？你们自己不努力，还对别人的努力挑挑拣拣！师姐对你们真的很失望！”

无用的师弟师妹们低头挨骂，最终还是只能屈服在大师姐的威压之下。

剑宗的传统历来如此，谁最强，谁是大弟子，谁就说了算。

……况且大师姐自己也要乘坐的，她总不会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吧？！

众弟子们不情愿地上前各抓了一条横杆，唐棠严肃提醒他们系好安全带。

然后她在最前方也准备好，便启动制动装置：

“三、二、一！雏鹰起飞！”

滑翔机缓缓在山坡上滑下，然后速度越来越快，一跃冲出了绝壁之外，冲入了云海之中！

曾经乘坐过周陈子飞舟的弟子们都忍不住放声尖叫！

唐棠则面色沉静，呼吸放缓，虽没有做盘腿打坐姿势，身周灵机却如冥想时一般流动起来。

滑翔机上一道道暗纹在灵机的引导下层层亮起，瞬间布满整个机身。

“嘭——”

滑翔机周围树起一个灵气罩，顷刻间将所有人护持在其中。诸位弟子虽然仍是挂在机身上的姿势，却不再有被风刃刮过的疼痛，只剩下翱翔九霄的畅快！

几个弟子甚至忍不住发出畅快的长啸，空气中顿时升起小学生春游般的快活气息。

“大师姐！”赵知意大叫道，“你这个飞鸟法器太棒了！”

还有壕无人性的世家弟子叫道：“大师姐，这个法器我苏必和买了！你开价！”

唐棠一边操纵滑翔机飞行，一边还要冥想驱动灵气罩，不理会他们。要是她分心了，滑翔机说不定就坠机了。

——这些剑宗弟子是真的不知道他们此刻正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

小仓峰，器宗外院。

正在值守的器宗外门弟子听到殿外一阵喧哗，紧跟着呼啦啦走近一大群人，领头的是个十五六岁的黄衣少女，声音又欢快又明亮：“师弟，我们要领取入门以来的用度！”

值守弟子被这么多人吓了一跳，接过黄衣少女递过来的玉牌一看：“竟是剑宗弟子？”

他神色立马有些敬佩：“不想这代剑宗弟子这么快就修成剑遁下山了，不亏是我们苦心宗最出众的两宗弟子。”

往年剑宗新弟子的用度总是要堆积好几年，直到他们练成剑遁下山了才会来取走。

偷跑下山的弟子们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只有领头的唐棠坦然接受：“能在那种条件下带师弟师妹下山，对我来说确实也是个挑战。现在我做到了，不得不说，我也有些为自己骄傲！”

“原来是剑宗当代大弟子当面！失敬，失敬！”

苏必和清咳两声，打断二人废话，扔出自己的玉牌：“苏家苏必和。”

值守弟子恭敬地接过玉牌，道：“苏家的份额已经早就收拾好了，这就给师兄送过来！”

还有几名世家弟子也是如此。

唐棠见他们的用度单子比自己长许多，不禁奇怪：“怎么不是每个弟子都一样的吗？”

值守弟子也不敢得罪剑宗大弟子，尴尬道：“这个，总有些世家给弟子准备得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