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等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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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气沉沉的大地之上，一个身影踏着虚浮的步伐前进着，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跟寂静的环境融为一体。

他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不知在寻找还是在等待，终于，他停下脚步，朝着空无一物的身后坐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大地的泥土猛然拔高，精准地拖住了他，并将泥土的高度调整到会让他舒适的高度。

寂静而深沉的环境能让人陷入沉思或是熟睡。

前提是心境平稳的情况下。

毫无征兆地，他奋力站起身，转身踢碎泥土座椅，并伴随着令人胆寒的怒骂与咆哮。

“该死！混账！可恶的赤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发泄无处可去的怒火，他踢着地面，每一脚都能震撼大地以及掀开泥土，如果有任何生物在他前方，肯定会被当场抹杀吧。

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

他只是在发泄，甚至连发泄的对象都没有。

不久之前，这里还充斥着堕魂，各式各样的强大堕魂汇聚成群，化作人类的恐惧具现化。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链存在痕迹都不曾留下。

能成为毁灭者的，只有创造者。

更不用说力量比他高出一档的赤之神。

客观来讲，神降已经无法阻止，而损失的大量堕魂只要有灵魂，花点时间就能再做出来。

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一想起即将降下的神灵同伴在知道自己露出这样的丑态后，那副嘲笑的嘴脸就让他感到憎恶和恐惧。

他也喜好玩乐，他也是那群无趣神灵中的一员。

但他的自尊意识却远比其他神高出一等。

尽管对外表现得自信、强大，但他的内心却稍显幼稚。

神降日的那天，不论是他还是赤之神都可以降临，而且是以本体，其它神灵亦然，这样的话，就算是赤之神想与众多神明挑起战斗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这样就无后顾之忧了，更何况，如果赤之神真的不知死活要站在人类那边，迎接她的也只是神罚。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赤之神为什么敢与诸神为敌，也许她还藏有什么阴谋诡计。

但无所谓。

尽管人类的实力不足为惧，但为了以防万一，在神降日之前将人类这一潜在协力者全部消灭总不会有错。

现在不是优哉游哉装模作样的时候了。

“费南提克尔！赛普洛！塞尔罗亚！你们要让我等多久！”

他向着虚空大喊。

片刻之后，三人分别从不同的空间之中走出，向他深深低下头。

“请您息怒！黑之神大人。”塞尔罗亚语带战栗。

“告诉我情况。”

“这......”塞尔罗亚面有难色，赛普洛和费南提克尔连大气都不敢喘。

“快说！没用的废物！”

“是！东大陆的侵攻失败了......损失了所有的米蕾特族。”

讲完，塞尔罗亚就感觉到自己的咽喉、心脏、脑髓全部被无形的压力扼住，甚至连开口求饶都办不到。

但黑之神意外地有人情味地想起，这次的目的本就不是占领某处，而是通过消耗堕魂过多的库存顺便削弱人类的力量而已，因为放逐之地里拥有着更多更强的堕魂，损失那些派出去的也无关痛痒——本来是这样的，但是放逐之地被赤之神扫荡，计划也被打乱了，还有，让放逐之地浮上地面的法阵也被破坏了。

思及此，他的怒气更甚，但反过来减轻了对塞尔罗亚的压迫。

在神降之前，不能浪费棋子，杂鱼就要交给杂鱼对付。

不知道黑之神内心所想的塞尔罗亚感受到压力减轻，以为是黑之神原谅了他，感到放松的同时对黑之神更加感激涕零。

“罢了。”黑之神挥手，“其他地方怎么样？”

塞尔罗亚立刻开口：“关于这点，询问另外两位更加清楚吧。”

他不想再承受黑之神的失望和愤怒。

而被推出去的两人则是缩起身子。

费南提克尔咽了口唾沫，率先开口。

“南......南大陆......全灭......不，应该说，只是溃败，但因为着急传送，所以才将它们丢在那边——”

“你的意思是要把兵败的责任推给无比尊贵的黑之神大人吗！”

赛普洛以尖锐的声音打断费南提克尔。

“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看着丑陋地互相争执推卸责任的两人，黑之神不悦地低声开口：“给我适可而止。”

单单一句话，就让空气变得沉重。

两人重新低下头。

“那你那边怎么样。”黑之神向赛普洛问道。

“......听我解释，黑之神大人，那些低等种族的抵抗实属顽强，我费尽力气——”

黑之神无言地盯着赛普洛。

“......最后败逃。” 赛普洛立刻跳过亢长的吹嘘与借口，说出结论。

一群废物。

黑之神半放弃地叹了口气，感觉连生气都不值得。

见话题结束，塞尔罗亚鼓起勇气询问：“请问大人，在这里的米雷特族人呢？我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

“没了。”黑之神简单回应。

“......您......您说，没了？”

“被连存在都一同抹消了。”

意料之外的回应让塞尔罗亚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这么多的米雷特族，包括那被铁链束缚的巨大原体在内，全部都被抹消了？

没等塞尔罗亚整理好思绪，黑之神再次开口。

“无所谓了，花点时间而已。你们去抓几个灵魂和肉体质量上乘的人类，要开始制造军队了。”

说着，他将手伸向自己漆黑一团的身体的胸前，从其中拿出一块搏动着的肉团，并将它分离成三块。

“留三个人让他们吃掉，当成新的原体，只是分灵的现在，我做不了太多。”

只要有原体，制造堕魂的效率就能得到保障。

但塞尔罗亚和费南提克尔有些心里没底。

以负伤的身体在刚结束战斗士气正盛的人类那边杀害强大的个体并将灵魂和肉体全部带回来明显不太现实。

就在两人盘算着如何解释的时候，赛普洛举起单手。

“大人，听我一言。”

黑之神将视线投向赛普洛。

“如果您要素体的话——”赛普洛拍拍干瘪的手，数十体噬魂从打开的异空间中走出。“这是我在败逃之前保留下来的强大的同胞们。”

“嗯？”黑之神头一次语气轻快起来，“比起普通人类，直接用现有的确实更省时间。”

“谢您夸奖。”

听这两人对话的塞尔罗亚和费南提克尔则感到了有不寻常的事态要发生。

之前之所以不用噬魂当做素体纯粹是因为太浪费了，噬魂虽然有等量多的人类灵魂和强健肉体，但他们终究是米雷特族，灵魂的纯度比不上人类，利用起来的效率也不佳，比起用一体噬魂制造五体低阶堕魂，不如直接派噬魂将五十个人类杀光，再以五十份的灵魂制造堕魂。

而现在，既然会直接用噬魂当做素体，就代表黑之神已经不想要质量，而是单纯以数量取胜了。

纯度低，利用效率差，但终究有灵魂，然后再无数次地细分，哪怕最后产生的是“无魂”的最低等种，肉体强度也高于人类。

“费南提克尔，塞尔罗亚，你们和赛普洛一起帮原体制造军队，我去修复法阵。”

三人顺从地低下头。

倒不如说，现在让他们去战斗也只是送死，正好修整一下。

对于撕碎同胞的肉体和灵魂，两位米雷特族不会有一丝一毫地感情波动，更不用说原先为人类的费南提克尔了。

“待我修复法阵之时，此地浮现，展示所有的一切，将人类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