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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忱紧了紧拎着琴盒的手,漫步在林荫道上,两侧是站的笔挺的白桦,被缥缈而来的乐声一衬,像站了两排彬彬有礼的绅士。
交响乐团排练厅在三号楼一层,二层才是允许学生独立使用的教室。宛忱高一时跟过一段乐团排练,上了年纪的陆指挥对他颇为上心,不仅仅是演奏水平完美超出他心里那根标准线,重点是宛忱身上有种跟音乐绝对能够凝合的独特气质。
简单来讲,就是看一眼就知道这孩子是搞音乐的。
只有宛忱自己不这么觉得。
他伫立在门外,完整听完乐团演奏的一曲《华裳》,这是陆指挥年轻时写的作品,虽比不上国外经典流传的世界名曲,但至少在国内是有着过高呼声和人气的。
202房间是钢琴和小提琴共用教室,这里霸占了宛忱大部分时间。推开门时,钢琴声顺着门缝偷溜出来,放在门把上的手一顿,门外的人低着头,侧耳聆听,欣赏完整曲的演奏。
一曲弹毕,宛忱才继续将门推开,铺面而来呛鼻的烟味儿致使他不得不后退两步,又重新躲回了门外。
“你什么毛病。”
那人动了动耳朵,叼着烟,扭头看见靠着门框把半张脸埋进校服里的宛忱,光速将烟碾灭在琴架上的烟灰缸里,跳起身大踏步朝他走来,一张笑意盈盈的脸亮相在视野中。
“想我没。”
“想你个鬼。”
宛忱绕过他,把琴盒放在旁边高台,徒手升高几公分谱架,从书包里掏出几张面相枯黄,满脸褶皱的乐谱在架子上摆好。
“好歹也是要一起合演的嘛,为了配合默契,你每天得花点心思想念我和我的琴声。”
那人变戏法儿似的从兜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没滋没味的边吃边说。
“秦安。”宛忱叫了他一声。
“到。”名叫秦安的男孩把水果糖从口腔左边拨到右边,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钱包还不还我。”他说。
秦安一愣,嬉皮笑脸的打趣,伸手把校服裤兜里的长款钱包拿出来递给他:“开个玩笑,生气啦?”
“没,你又不是开我玩笑。”宛忱顺手接过,扔到书包里拉好拉链。
“谁让他们敢打劫我弟。”秦安挑了首小调随意哼着,晃悠回钢琴前摁下一组和弦:“昨天那人什么反应?说来听听。”
宛忱微微低头,用下巴固定好琴身试了试音。他听力并不出众,但也高于乐团平均水平,音律间极细微的差别可能要听个两三遍才能勉强听出些不同。
专心致志拉完一首,被掌声乱了兴致,这才漫不经心的回答:“我还欠人三十块钱。”
“啥意思?我这玩笑还开出后续了?”秦安侧身倚着钢琴,长腿交叉站立,双手抱在胸前扬起嘴角,口吻里带着惊奇和不可思议。
宛忱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注意力重回乐谱上,下一曲开始前微阖眼帘,屏气凝神。
阳光透过窗户爬满琴身,从秦安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五官被盖上了一层舒适的暖意。
谈城蹲在音乐附中门口,百无聊赖的在五指间来回转着烟包,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这个决定实在是有些,不,非常莫名其妙。
昨天那个叫宛忱的人离开前也没留个联系方式,谈城忙到下午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糟心的事,顿时就有点郁闷。
他倒不在意这三十块钱,只是不想再和那人有任何交集,不知为何总会想起他那不经意一瞥的目光,干净的让人心慌。
之后便觉得在他面前做任何事浑身都不自在,可能是因为对方看上去是个体面人,通常在体面人眼中他们这帮混混会被自动划拨到“异类”里,张口闭口全和钱掰扯不清。
谈城和其他人不同,他没什么心思往跟自己气味不符的人堆里爬,宁愿缩在同类人群中自力更生,自食其力。
他其实想跟宛忱说,三十块钱不用还了,但又觉得跟有钱人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可现在蹲在人学校门口又算怎么回事,这不明摆着是来要钱的吗?有谁会相信他是为了特意跟人说不用还钱才在这里一等等到天都快黑了?
路边亮起了流萤似的霓虹,将谈城的身影拉长,孤零零打在地上。
他缓慢站起身回头看了看陷在黑暗中的校园,突然想起昨天那个“新生”朝他十分不屑竖起中指的模样,嘲讽的笑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笑了。
明明那才是对待他们这种人该有的态度,而宛忱,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
谈城用鼻子哼了一声,踢开脚边的石子,裹紧衬衫,把这座城市的烟火气一股脑儿抛在脑后,屏蔽掉所有喧闹的噪音,闷头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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