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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饼。”
……真会点菜,上哪儿给您老弄饼去。
在破的只剩一盖漏风的顶棚里塞好摩的,谈城把两个琴盒递到宛忱手上:“放二楼,吃完饭再拿。”
“下午什么时候回学校?”又问,掏出钥匙打开店门。
“不想去了。”
这么任性的吗?
谈城看了他一眼:“那我跟你回趟家,量一下窗户的尺寸,按个铁窗。”
宛忱一愣:“按铁窗干吗?”
“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有点防范意识?我能轻易从你家顺把琴出来,别人也能。”
“我就不能,我试过,窗台太高跳不上去。”
“……”
和艺术家聊天真是门学问。
谈城抬手捏了下鼻子:“上楼坐会儿,我去前面的小吃店买两张饼。”
宛忱应声点头,拎着琴盒绕过柜台,步上通往二楼的台阶。
一扇掉漆的木门将过道与卧室隔开,房间里漫着股洗衣剂的味道。四周一水儿白墙,边角挂着几块墙皮,将掉不掉。家具不新,却整洁干净,床铺单一色调,床单连条辙痕都没有,该讲究的地方一丝不苟,未翻新的旧貌也不伤大雅。
琴盒并排轻放在桌面,目光被电视柜上的音箱吸引,宛忱看见了送给谈城的卡通手办,还有一张压在透明塑料盒下面的光碟。
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人在听CD,他拿起来看了眼封面,印的字不是字,图不像图,倒是背面的曲目表印迹还算清晰。
在看到《云层之巅》这首曲子时,宛忱盯了好一会儿,才木讷的放下,坐在床沿边搓了搓手,继而又盯着发红的手背。
不知坐了多久,屋外响起脚步声,谈城端着两个盘子上了楼,瞧见宛忱的反应,清了清嗓子。
将思绪拽回,宛忱转头冲他笑了笑,揉着肚子接过一盘,抄起筷子。
“听音乐吗?”
“好吃。”
异口同声。
“多吃点。”
“不听。”
还是异口同声。
两个人都闷头忍俊不禁。谈城吃了两口,就把盘子放在电视机柜上,点起根烟看着墙面,双手撑在身后,心里琢磨了一番,才道:“你今天,很厉害。”
“就今天厉害吗?”
“……”
怎么聊什么都这么别扭。
“我看做你们这行的,都……怎么说,会上电视,每天都有通告,满世界飞,吃穿用都特别精细,身边好几个助理。”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谈城仰头笑着,用脚尖点着地:“说实话,我从没想过会遇到像你这样的人。”
“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
尽力聊了,真的。
啧了一声,道:“当然是夸……”
宛忱用筷子凌空点了下柜面上的盘子:“你还吃吗?”
谈城半张着嘴,摇了摇头,就见宛忱换下空盘,继续往嘴里扒拉炒饼。
步回小区,放下东西,宛忱拿着笔纸把绿植往旁边移了移,双肘撑在窗台上,听窗外的人立着铁尺报数。
谈城大致比了比相邻的两扇窗户,同等尺寸,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把测量精准的数据又报给对方。
一里一外站着,屋里的人向后撤脚,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台面上,用手托起下巴低垂着眼。屋外的人靠窗而立,抽一口烟就用手夹到身侧,窗台卡在他肩膀的位置。
宛忱离的很近,调皮的冲谈城的耳朵很轻的吹了口气,就见他耳尖细微的动了动,过了会儿,抬手挠了挠。
谈城细软的头发因长度太短直挺挺的立着,围巾懒散的绕在颈间,衬得侧脸轮廓更为清晰,线条被傍晚余晖补了道光,高挺的鼻梁把五官托的深邃又立体。
宛忱看了很久,心道:嗯,帅的。
白色的小面包停在了楼门口,两个师傅带着大小工具忙活半天,利落的按好了和窗棱同色的铁窗。
推出去三十公分的空间,谈城示意他把绿植放到窗外,看着一排排软塌塌的枯黄叶身,实在有些闹心,这样自己没事时还能帮他浇浇水,养一养。
夕阳落红,谈城是逆光,宛忱眯起眼睛,想了想:“明晚有空吗?”
明天是个周五,谈城不假思索道:“有。”
“那行,请你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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