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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68
Eric在?莫斯家用过午餐后,来到客厅,捧着烫手的玻璃茶杯,倾斜杯身轻抿边沿,品尝着甘甜的茉莉香气。
莫斯神色凝郁的坐在?他对?面,手边放着喝了几口的红酒杯。不多时,他翻了一页放在?腿上的时尚杂志,感兴趣的内容有很多,却没什么心思想要看下去。
“city还是?一口饭都?不吃?”Eric朝宛忱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撵着泛红的手指,身体?向后微倾靠在?了沙发背上。
莫斯右手撑着额角,食指在?额前划了两下,几不可闻的叹气摇头:“去机场路上开车慢点,看着他过了安检再离开。”
Eric点头应道:“一会儿到时间,我上楼接他。”
六月底在?法国巴黎普莱耶音乐厅的第一场演出,宛忱没能坚持到最后,合奏的小提琴部分由莫斯临场代替。
Eric从未见到过那样孤独的宛忱。
在?他眼中,宛忱一直是?一个坚强、不愿服输的人?,无论是?面对?音乐还是?生活,无论发生任何事,他始终都?能理智、沉着、泰然的应付。相处近一年的时间,宛忱的音乐随着他的心智越来越成熟丰满,越来越有岁月积淀下来的温融感。
Eric很欣赏能够不被世俗纷嚣吵扰,安沉在?自己?世界独立思考的city,尤其在?听?到他的第一部作品《Galaxy》(《银河》)的时候,甚至有一瞬间,让他看到了年轻时卓尔不群的莫斯。
他在?后台的杂货间里找到了宛忱。散着霉味的盒大房间内,仅一缕稀薄光线投在?他显着病态惨白的面容上,灰青色的眼底渗着红,悲伤中隐约夹杂着一丝时有时无的愤怒。
小提琴搁放在?弯曲的长腿边,手背垫着下巴,眼神笔直的盯着对?面蒙了一层灰尘的储物柜,宛忱的目光灼烈,似是?要将它碾碎看穿。
Eric很清楚,能让他有这种反应的,只能是?那个人?。可令他惊讶的是?,宛忱并没有及时提出休学、回?国的请求,反而坚持到乐团所有演出任务结束,科隆的盛夏已?过,直到初秋蓦然来临。
他缓缓步上二楼的台阶,抓着扶手仰头去瞧宛忱的房间,房门敞着,门角处露出半张写满音符的五线谱纸。Eric悄悄走近,刚想弯身去拾,忽地愣住。
向阳的卧室里,满眼清亮的暖色,铺开在?落了一地的曲谱上。宛忱弓着背,手肘撑膝,坐在?落地窗前逆光沉着脸,唇上叼着一根未点燃的劣质香烟。
“这是?……你写的?”停顿半晌,Eric不可置信的捡起一厚摞谱子,快速扫了两眼,看着页尾胡乱草写出的曲名?,很意外的,是?首与宛忱风格极为相悖的曲子。
《Besieged》,《围困》,与创作者city的名?字一起连读,译为围城。在?宛忱拖着一颗疲惫将死?的心,跟着莫斯室内乐团完成欧洲巡演的这三个月里,他用愤怒和绝望,写下了这部作品。
Eric走到他身前,挡住他游离的视线。瞳孔聚焦,宛忱眨着眼睛抬起头,艰涩的笑了笑,唇角干裂的皮肤结着一小块暗红的痂印。
“饭不吃,水不喝,修仙呢?”没好气的砸过去一句质问,着实不像Eric能说出来的话,实在?违和的很。
宛忱拿掉烟,放在?鼻下闻了闻,重新收进早就?有些泛潮的烟包里。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背,拖过行李箱径直往门外走去。
从城市上到高速,变换在?周围的科隆秋景,就?像从古典诗歌里的沉穆穿越到现代诗词里的雅意,美得叫人?连连惊叹。可对?于一个失恋的人?来说,再好看的景色也换不走身体?内里忧伤的愁绪,所以总是?任由这等美景在?眼前奢侈的流逝消失。
宛忱慵懒的缩在?副驾驶位里,安全带松垮的绑在?瘦弱的身骨上。呼吸不匀,时而大幅度起伏着胸口,时而短促的吐气,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萧糜。
Eric把行李箱拖拽到他手边,有些担心的说:“回?国记得给?我发条信息。”
“谢谢。”宛忱语气很轻的说道。
“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迟了三个月才回?去?”Eric继续问着,毫不掩饰的眼里满是?心疼。
“我在?感受等待的滋味。”宛忱合拢身上穿的谈城的薄款外套:“我在?等他回?来,但我发现他其实比我要坚强的多,不过三个月,我已?经等不下去了。”
Eric以为宛忱是?产生了想要放弃的念头,结果却是?自己?把他的感情认得过于轻浅。
“谈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皱着眉,仔细想了想:“按理说,他绝不可能有勇气和你分开。”
“我不知道。”宛忱拧眉低垂着长睫,试图掩盖越渐发红的眼眶:“大概是?他厌倦我了,听?烦了我的话,看烦了我的脸,再也不想把时间耗费在?我身上了……”
Eric及时打断了他后面还想吐露的话:“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认识的city,自信、乐观、阳光,是?不会把自己?放到如此卑微的位置上的。”
“我没有底气了,Eric。”宛忱拉过行李箱,缓慢朝安检口挪步,Eric跟在?他身旁,费力?的听?他小声呢喃着:“谈城在?我的音乐里,当我竭尽全力?写完《围困》时,觉得身体?仿佛成了一具空壳。”
“时间救不了我,我很清楚,我必须把他找回?来。”
Eric望着满身落寞的宛忱,看着他徐徐融入进亮如白昼的波恩机场深处,直到被眼前的人?来人?往阻隔了视线,直到再也寻不见他的身影。
此趟航班于次日下午五点四十分降落在?崇明市中。一小时后,宛忱坐在?了返回?家中的出租车上。
十多个小时未合眼,未进食,也觉不出困意,尝不出饿感。身体?早已?不随自己?的意识所控,既虚又浮,始终静不下心,沉不下思绪。
宛忱以为这种状态只会持续到见到谈城的那一刻,却根本?没想过,心心念念的小家竟会变成眼前这样一副颓败的景象。
原本?熟悉的城中村,熟悉的路口,熟悉的深巷,被钢筋铁架分割,被水泥铺填,被绿网遮掩,拆拆减减,俨然有了居民?楼地基的雏形。
“谈城……”宛忱站在?原先巷口的位置攥紧吊挂在?头顶垂下来的绿网:“你在?哪儿……”
“哎,小伙子,施工重地,别往里走啊。”一个工头拎着一桶工具好心对?他提醒道。
宛忱用衣袖扫了下眼睛:“您好,师傅,请问这里什么时候开始改建的?”
“有俩月了吧,政策下来的快实施的也快,这么个大都?市,又是?一线城市,哪儿还允许留着这种城不城村不村的地方啊。”工头喝了口罐装啤酒,悠哉道:“怎么了?你找人?吗?哟,怎么哭了?”
“沙子吹眼里了。”宛忱没工夫去瞧那人?惊诧的表情,随意道完,怔愣着看了看堆高的土坡,它的方位大致是?曾经那间杂货铺的位置。
是?宛忱和谈城的家。
老天不会这么捉弄我的,宛忱想。他不甘的让司机调转车头,疾驰的开往凤羲路,然而当他跌跌撞撞冲进咖啡店,迎面撞见新应聘的女店员时,后牙咬紧,嘴里泛出一味浓稠的血腥。
“是?要买咖啡吗?”女店员笑着问。“我找……店主。”不肯放弃最后一点希望,宛忱沙哑着声音,急切的向四周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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