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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暖阳接连出了两日。
池清宫大门紧锁,除了小厨房在用膳前会热闹几分外,其余时候都是一片宁静。
唤月见太子殿下稳重得异常,总一个人闷闷在秋千上翻阅书卷,便想法子研究些新鲜玩意儿来哄他高兴。
慕裎被闹的无奈,耗费一炷香的功夫学会了石子棋。不过三把就把人杀得满肚子委屈,碎碎念叨着找风旸去了。
坦言之,他其实很享受这样不被搅扰清幽的时刻。
以前在淮北,身为太子,功课是相当繁重的。诗词歌赋、治国经纶、御下之术,几乎是要求样样精通。
就连其他贵胄子弟当作\\爱好的御马骑射,也在老国君的亲自指导下,成功出师。
像这般无需出面各样宴席,会见朝贡国紧要大臣,每日只管吃吃喝喝赏花品茗。
对比起来,他简直想把池清宫的大门再浇上次铜汁。
常言道皇帝不急急太监。
显然他的两个小侍从将这句话贯彻的十分到底。
甚至拟定了一个在后院另刨扇门出来的计划,要不是慕裎发现的及时,院墙上何止只有个深坑。
对此主谋唤月的解释是:“殿门关着,陛下怎么进来呢?”
次谋风旸表示附议。
慕裎好笑:“蔺衡来不来有甚关系?”
唤月撇着嘴,满脸都是哀切。“听说失宠的妃嫔,结局往往都很凄凉的。”
这句话让太子殿下刚含进去的一口香茶如数喷了出来。“妃嫔?我?”
唤月当他身份尊贵,又是男子,自然羞于与女子同比,更不好提及来南憧侍君的事。
保不齐太子殿下恼怒,自己先结局凄凉了。
慕裎这才想起他前儿说的那番‘肺腑之言’,惹得陛下不悦,怕是要遭罪。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不禁挑眉道:“你们认为,那日蔺衡背我回来前,是在长明殿幸了我?”
唤月和风旸对视一眼,纷纷缄默。
真不怪他们胡乱臆测。
那日慕裎回来时神情恍惚,面色潮红,累得连眸子都睁不开。
反观国君,非但没有像往常那样冷若冰霜,唇角还带了点点笑意,明摆着是春风一度之后的状态嘛。
况且池清宫是慕裎自个儿浇死大门的,皇帝陛下从头到尾未下过半句要禁他足的旨令。
小厨房里的瓜果蔬菜和精致点心,哪一样不是十足的上品,有好些寻常百姓连见都没见过呢。
最最重要的是。
在宫中可以拥有单独的小厨房,这是至少妃位以上才能享有的待遇啊。
慕裎觉得脑壳有点痛。
还有点麻。
他毫不怀疑如果不及时制止两个小侍从丰富想象力的话,唤月和风旸大概从明日起就要开始准备接蔺衡封妃的谕旨了。
一盏香茶饮毕。
太子殿下决定言简意赅了结此事。
“那日我的确去了长明殿。”
“也的确躺过蔺衡的床榻。”
“但他并未碰我。”
“怎么说呢,你们国君呐........那里不行。”
蔺衡:孤风评被害?
慕裎在池清宫饶有兴致散布谣言,而当事人就没有这么清闲了。
蔺衡从早朝结束直到错过午膳,在案几前坐了整整三个时辰。
朱批用的丹砂红墨条差不多用去大半,他凝重的神色才有些许缓和。
所谓缓和,在廉溪琢看来,也仅仅只是不再眉结紧锁,又变成淡漠无澜的常态而已。
“或许事态并非你猜想的那般严重,否则诸国间早就骚动四起了。”
蔺衡没有接茬儿,反而轻声道:“是孤大意了,西川三年前投降归为南憧附属国,本以为经过当年一战动了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生反叛之心。”
自古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不外乎扩大疆土和收复失地,有不少小国为了三五座城池连年征伐,丢了打打了丢,直到子民惨死彻底灭亡。
西川在南憧西北部,虽说旷野辽原,但地不长物,四季黄沙漫天。幸亏还有河套地区可供依靠,才苟延残喘到现在。
蔺衡也正是看准西川辽阔,加之西川国君昏庸,单靠两万不到的游击将士抢掠边境百姓米面勉强支撑着国力。
所以他登基第一件事就是举兵进攻,将西北部的地界划归南憧所有。并在当地拨款改建,大幅度加固边防战力。
相比而言,东南方向的东洧王朝难啃多了,最起码国君比西川老儿有魄力,每一座城池都是实在守不住了才撤。
成为附属国后坦然认怂,待在东洧仅剩的皇城中安分守己,绝不越雷池。
半年前边防守卫曾递奏折说西川军活动频繁,怕是有大动作,蔺衡便遣另一员大将凌沅前去查探。
那些游牧军吃过南憧的亏,知道硬碰硬讨不到好。就借着地理优势四处躲闪,往河套深处一钻,十天半个月不露头。
凌沅见他们皆抱头鼠窜,料想成不了什么气候,于是回朝复命让陛下不必多虑。
哪知异动竟持续了半年之久,直至近月愈加猖狂,凌沅便将功补过主动请缨前去平复。
大概是为了找回面子,他堪堪带着五千骑兵,一路从边境直穷追猛打到河套中央。
终于不负所望,入了陷阱。
蔺衡无奈,当即让纪怀尘前去营救,顺带把自家小舅舅也捎在营帐里。
廉溪琢眼光毒辣,头脑比旁人都清晰。只要不和纪将军殴打起来,军师一职是完全可以胜任的。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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