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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不乏学?术上的大拿。

这些教授挺会自抬身价,人没来、用报纸隔空喊话。连续地发表了几篇文章,抨击梅兰芳近日演出“服装毫无约束可言”,文章末尾内涵道:“此凭空靡饰之风断不可取,艺术当有依据。近日闻我国又将有海外演出,望坚守民族精神、捍卫国粹传统,勿失我衣冠本来之面目。”

文章都是?在大报上发表的,沈月泉哪能?看?不出这言外之意??人家就是?在敲打盛遗楼呢——虽然?脾气清高,但越是?清高就越尊敬读书人,更何?况对方都是?大学?教授,许多留过洋的。

沈老看?了五六篇,有点坐不住了,露生不在国内,只好打电话给俞振飞,叫他去登门请教。

请教出来就是?这个结果。

俞振飞道:“我看?不懂,仔细问了缘故,他们?也有一番道理。说春秋战国,吴越都是?蛮夷之地,未经开化、祝发文身,与?中原衣袍冠带相去甚远。又说演什么时代?的故事就该尊重?那个时代?的装束,言唐着宋、愚昧无知,还有误导观众的嫌疑,演到美国就更是?献丑了。”

露生沉吟。

沈月泉道:“振飞回话给我,我觉这些教授口气太大、也太严厉,但后来静想想,越想越迷惑。我们?这故事不无演义之处,已经难免受人指摘,服装上的事情应该谨慎一些,这些事情虽是?皮毛,皮毛却在外面。煊赫如梅兰芳也不免遭人诟病,何?况是?你。”他温和道:“这是?你的新戏,意?义重?大,我不能?自专,因此想了又想,还是?来问你。”

“大家在船上没有讨论过么?”

“只怕越说越乱。跟信芳谈过,他说你是?班主他是?角儿,他听?你的。”

露生扑哧一笑:“您老没尊重?,和着周先生玩笑我。”

三人都笑。

俞振飞解开手里的小包袱,里头?是?两套男女衣装:“我在北平找裁缝参详,试着做了一件,不用草、用细麻。虽说也不好看?,多少能?堵住这些人的嘴。”

露生看?罢点头?——东西虽然?可笑,但大家都是?为演出尽善尽美在考虑,关心则乱。低头?思索片刻:“沈师父,您刚说我们?故事演义,但不知临川四梦、一人永占,有哪个是?不演义的?”

沈月泉摇头?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晓得厚古薄今四个字?”

“说的也是?,那咱们?就事论事。”露生缓缓道:“其实这个说法儿,我在南京时也和一位朋友谈过。我是?这样想的,咱们?是?演戏,并不是?考古,不能?弄错了方向,戏台上好看?的就是?好东西,戏台上用不着的,何?必白费力气?”

这话敞亮,沈月泉捻须颔首。

“我知道现如今国内有一股风气,无论戏文妆面,一概考古书里头?的来,衣服也要古、妆容也要古,别人若评说一两句,他就有话说,要笑那人不懂得,再把自己这套学?问搬出来炫耀。”露生抚着图样道:“可是?归根结底,古装究竟好看?不好看?呢?据我看?来,原汁原味的古装,不仅不好看?,而且不适合舞台。咱们?是?今人,唱的戏也是?借古说今,虽然?是?古代?的故事,精神是?现代?的精神,并没有哪一个是?棺材里头?爬出来的——”

俞振飞“噗”地一声笑了,连沈月泉也掌不住笑。

露生笑道:“所以说,哪怕古代?衣装还原得考究,于表演上并无什么用处。锦上添花很好,为求古‘治一经损一经’就有些舍本逐末。咱们?唱戏不是?掉书袋子酿文墨里的酸醋,咱们?求的是?个雅俗共赏。梅先生这种古装,我觉得就很好,虽然?夸张,但令人印象深刻,且增添了表演的花头?,虚实皆有益的——美当直白绚烂,何?必晦涩刻古、岂非矫揉造作?”

这一席话说得俞沈二人皆是?心神畅快,不觉弃了手上的衣裳,相顾笑道:“你在美国果然?没有闲着,谈吐见识都见长了!”

露生红了脸笑道:“欧美的演出确有好的东西,热情灿烂,其中竟有不少东西是?咱们?能?借鉴的,我是?真涨见识了。等有空时,叫上周先生、徐大哥,咱们?一同去看?表演。”

“怪不得呢,我说这两天晚上你们?都跑去看?戏,我还当你们?知道劳逸结合,搞了半天是?去考察学?习。”金总抓抓图纸,“所以这东西还看?它干嘛?”

“他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露生拿起笔,在白纸上勾勒草图,“舆论多、说法多,证明?大家确实是?极关注我们?这个戏,再怎么不靠谱,终归也是?好意?。因此我想能?不能?根据这个,稍微做点改动。”

“那沈老不得说你左一套右一套啊?”

“这又有什么可说的呢?做事原本就是?这样,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好的吸取,不好的剔除。做点无伤大雅的改动,我们?并不费事,无非是?让这个好意?不落空罢了。”

他们?俩静了一会儿,只听?见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露生转动低酸的脖子,忽然?从画册背后看?见求岳的眼睛,专注地望他,不觉一笑,轻声道:“你怎么像个呆子?”

“我怎么啦?”

“……”倒也没有怎么样,露生心道你说话就说话,干么两个手捧脸,像个小朋友,托腮笑道:“难得见你这样乖巧,怪可爱的。”

金总壮汉卖萌:“我是?大明?星的小粉丝。”

“……哥哥,你是?不是?担心我?”

求岳一愣。

露生并不停笔,也不抬头?,轻声细语地说:“我晓得你心里想什么。你怕我临阵换将、临演换本,计划赶不上变化,演出不能?如意?;又怕我眼大心空,事事务求完美,反而件件不能?兼顾;还怕我身体?不能?负担这劳累,‘比而又比、劫而又劫’,回头?不等演先把自己累倒了,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是?不是?这个意?思?”

一把手指比成的枪顶在黛玉兽脑门上。

金总严肃道:“把你装我心里的监控拿出来——还是?说咱俩脑子中间有个无线电台啊?他妈的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这世?上别人不知你也就罢了,我再不知道你,你也算白活了!”露生扑哧笑了,拨开他的指头?枪,“还有一桩我没说呢,你觉得我是?为国演出,不能?丢了你的脸面,所以殚精竭虑,因此你越发不敢说,怕越说我越急,怕我更紧张。”

黛玉兽进化出读心能?力了吗?

金总缴械投降:“哎!哥服了你了!”

真不能?怪金总担心,实在是?排练的强度太高了。时间有限、局面又容不得推诿拖延,因此排练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周。早上四点大家就起床,各自练功,五点半用了早饭,就往排练场去——甚至这个排练场地之前也没能?到位,先是?在酒店里理顺唱段,之后承一位姓于的华人女士帮忙借到了舞蹈练习室,在那里练习走场。直到演出一周前,确保施工完毕、安全无虞的舞台,才敢放演员们?进入剧院进行彩排。

他们?上午在剧院排练,下午的时间则要留给工人,舞台需要装饰。为了尽可能?的利用时间,剧本和设计都在路上讨论。

八十年后,若是?此时旧金山的市民们?还在世?,他们?应当会记得凡尼斯大道上,这群华人艺术家的风姿。他们?娓娓交谈的声音很像童话里的夜莺,有时是?欢快的谈笑,有时也不免各执己见地争吵。等到太阳升高的时候,声音就隐没入剧院里去了——就像鸟儿隐没到绿叶中去。

神奇的是?这些人头?天晚上大多是?深更半夜才睡。

金求岳上辈子在娱乐圈打滚,流量们?淋个雨跳个冷水能?买十八条热搜,因此亲眼目睹老艺术家们?拼命三郎的工作风格,已经不能?用“震惊”二字形容了。

想当初梅兰芳也没这么拼啊,你们?是?全身上下都长着肝吗?!

露生说的,正是?他担心的,也正像露生说的那样,金总自认老粗,在艺术上不敢置喙,更怕自己瞎鸡儿放屁动摇艺术家的军心。

这段中美之间的纷争,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有个潇洒圆满的句号,奈何?目前画句号的工作不在他的技术范畴里——张飞上阵万人敌,绣花儿的时候着急。

此时被露生说破,尴尬之余,还有一点灵犀相通的甜蜜。

他在露生膝前蹲下来,捧住露生的手:“我现在吧,就像看?你生孩子,不敢加油,我自己深呼吸。”

金总又挨揍了。

“之前挺担心的,担心你带不动这么大的剧团。你性格太软了。”

“现在呢?”

求岳又不说话了。

跟性格软或不软无关的,露生觉得,只要心里有个清楚的答案,那么所有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不觉又想起齐如山的信。

“自畹华访美始,国内不断地有人赴海外表演。你不是?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人。这些表演都以集锦的形式展开,更接近于外国的‘cert’。因此在外国完整地上演剧目,你算得上是?第一个。

十几年来,欧美人士对于中国戏剧的趣味越来越深、越来越多的西洋人研究中剧、改良中剧,一天比一天地加以注意?。三年前我同人谈起这些事,极力地说服他们?,十几天前我和畹华又在电话里谈起,我们?均觉现今不再是?让人“管中窥豹”的时候了,需要有一幕戏来完整地展现中剧的风貌。

越女剑是?个好的底子。但你要知道,本子不能?全然?决定一个戏的好坏,好故事需要好表演。这一点上我无法建议你,因为或许你比任何?人都更明?白应当怎样去演。”

“我很期待你会有怎样的表演。”

而日历牌,终于翻到了首演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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