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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又告诉她,这次会有一名心理专家来旁听审讯。女警员十分惊讶。心理专家,是指研究犯罪心理学的学者吗?
上司向来看不上那帮人,私下里说他们都住在象牙塔里,为了申项目发论文,只会瞎糊弄。他们局里并不欢迎那些人,这次上司为何会安排旁听?
她惊讶归惊讶,却没多问。不过只是多个人作为背景旁听而已,不能干扰审讯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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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沈绒生平第一次进警局。
问讯室内,为了营造心理高压,故意设计得冷冰冰。天花板很低,四面白墙贴满防撞包,从头顶笔直投射的灯光也白惨惨的。桌椅都是冷硬的铁质,固定在地面上,被灯光照得发白。
但此时,椅子换成了柔软舒适的,桌上放着纸巾。女警员还体贴地询问沈绒是否觉得需要开空调,一点不像审问嫌疑人的架势。如果再加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就宛如在开茶话会了。
女警员笑意亲切:“沈小姐,请坐。这次做笔录,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沈绒没想到对方态度这么好。难道这是先给个甜枣,降低嫌疑人的防备心理?
旁边还有一名负责做笔录的实习警员,以及一位中年女性。后者身着西服套装,气质温柔知性,看上去完全不具攻击性。
女警员正想介绍一句这位刚来警局的心理专家,当事人却先开口:“我姓丁,警局顾问,这次是来旁听。”
如此措辞,完全没提自己的心理学背景。
沈绒不清楚一般的审讯安排是什么样子,因此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并无其他反应。
丁女士安静地坐到角落处,把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
女警员启动录音笔:“如果沈小姐不介意,那我们现在开始做笔录?”
之后就是正常的讯问流程,有监控全程录像。
沈绒没什么可隐瞒的,实话实说,看上去很镇定。但她十指交叠搁在腿上,双腿并拢,正是典型的防御姿态。
女警员问得很细致,却始终未透露任何信息,让沈绒拿不准自己到底是什么处境。
室内很静,只有一问一答的声音,以及做记录时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旁听的丁女士一语不发,几乎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
过了半个多小时,问话涉及到标书泄露事件,女警员的语气变得严肃。
“我没有做那样的事情。”沈绒再次强调。
“那你是否有猜想,为什么公司让你背黑锅?”
沈绒知道幕后有苏嘉明在操纵,但这没法解释。
这样的沉默很像心虚和故意隐瞒。
窒息般的寂静,带来无形的心理压力。晕眩感再度袭来,她微微晃了下头,用手撑住桌沿,竭力保持清醒。
“沈小姐,你还好吗?”女警员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时,走廊上传来脚步声,问讯室的门从外打开。
年轻男子随同一名警官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眉目清隽周正,羊毛大衣熨烫笔挺,正是程安。他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与他四目相对的刹那,沈绒感到莫名心安,晕眩感渐渐消退,昏沉的大脑恢复清明。
“毁坏花瓶的人已经抓到,他供认了。”程安带来了好消息。
“是谁?”她问。
“好像叫余利,他承认了想栽赃给你。”
果然是他,沈绒一点不意外,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自食其果。
程安对在场众人温和一笑:“劳烦各位费心了,好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
他总是如此谦和有礼,加上出色的外貌,轻易就能让人生出好感。
“我们可以走了吗?”他问。
见他态度甚好,女警员又与同事确认了消息,自然客客气气:“当然可以,感谢您提供的线索。”
两人离开后,作为心理专家的丁女士也告辞离去。
做笔录的实习警员询问女警员:“刚才您盘问这么长时间,是因为怀疑沈绒吗?”
女警员年龄不大,却经验丰富,很有审问技巧。她摇摇头:“不,打碎花瓶的人不是她,这点很容易猜到。但她的状态比较奇怪,说的话有些前后矛盾。”
实习警员也察觉沈绒的叙述中有些对不上的细节,却没在意:“可能是她太紧张了。”
这种情况不少见,人的记忆本就是可塑的,掺杂着大量主观印记。何况是在警局的高压环境,有些地方记错很正常。
女警员有种微妙的第六感,似乎不止是这样。不过,既然案件已经水落石出,没必要深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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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驾车,送沈绒回住处。
时已入夜,车从灯火通明的高架桥上行过。广厦华灯璀璨,如七宝楼台,在车窗外飞速后退,摇摇欲坠似的。
车内弥漫着浅淡的雪松香氛,很适合程安的气息。
沈绒靠在座椅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晕眩感不再纠缠。
她刚刚得知,是程安找到客房里的微型摄像头,录像证明了她的清白。
“是谁安装了摄像头?”她问。
程安摇摇头:“警方还没查出来。”
沈绒看过的一些涉及酒店偷拍案件的社会新闻,她猜测或许就是那种情况。否则谁会在客房安装隐蔽的摄像头?如此变态行为当然令人厌恶,但这回如果没有摄像头,她或许很难洗清嫌疑。
真是世事难料。
车内寂静,轮胎碾过柏油路面的声音和微弱的引擎声听起来遥远而虚幻。
她侧首看向他。车窗外的霓虹灯火不断飞逝,宛若急速划过的流星。明明灭灭的光影掠过他的脸。
这一刻,她感到久违的安心。
数年前,当她被陷害时,当她离开霍家时,没人站在她身边。之前所有那些她以为爱她的人,全都抛弃了她。这次她又被陷害,终于有人无条件地信任她、帮助她。
“谢谢你帮我。”言语太轻,不足以表达她的感激,“你又救了我一次。”
还有游轮上那一次,这是他第二次在重要时刻伸出援手。
程安声音轻柔:“我只希望你平安快乐。”
她低下头,心中涌起一种久违的湿润感动,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
她所不知道的真相是,这次对她帮助最大的不是程安,而是那通神秘的匿名来电。
对此,程安没有透露只言片语。
到底是谁向他提供线索,又是谁在贵宾套房安装摄像头?这当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但也不可能是霍家……
程安心中疑虑重重,眸中沉淀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虽不知神秘人是敌是友,但至少这件事对他有利,再次拉近了他与沈绒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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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沈绒租住的公寓楼下。
这一次,程安主动提出送她上楼,她没有拒绝。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入口。距楼门不远的树下阴影处,正是视线死角,立着一个身着西服的年轻男子,正是谭信。
他漆黑的眸子望不见底。
夜色如海,头顶的夏栎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手机的轻微振动提醒着新消息的到来。他低头看向屏幕,上面只有一句话——
“丁医生说,大小姐目前情况虽有波动,但大体稳定,暂时无复发之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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