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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季秋棠才将自己的恐慌展露无疑,她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方才形式她看的清楚,柳姨娘这次活不成了?,只怕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刘氏不会放过她的!
“红梅,我该怎么办,父亲会不会也要杀了?我?”季秋棠一时一刻也站不住脚,头顶硕大的日头罩下,她只觉着冷,冰凉的手攥紧红梅的,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姑娘莫慌,柳姨娘这件事的确无解,可您好歹是大人的女儿啊,自小大人便疼爱您,同大姑娘也没什么差别,你别多想。”
“可母亲.....”季文升待她好是没错,可刘氏做的也都是表面工夫,这些年若不是柳姨娘时时捧着供着,怕是下场也和季芊婷的姨娘没差多少,如今柳姨娘不在,她哪里还有什么法?子。
红梅还算冷静,一直拍着她的肩安慰,“老爷现在在气头上,您千万不能替柳姨娘求情,免得?让夫人借机会钻了空子找您麻烦,您现在就只顾着老爷便好,你们可是亲人的情份啊。”
“你的意思是?”
“姑娘且舍了?脸皮,跪在老爷房门口,什么都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旁人见了?,自会同老爷讲,老爷知道了?便最好,您没有错处,夫人一时也不能拿您怎么样。”
......
堂内人一眨间的工夫都走光了?,这样乱成一团的场面,起初也是林泊元没有料到的,他朝前两步,立在季芊婷面前,挡住了?后面那对狗男女,低声问:“那个季秋棠方才与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都是小事。”她摇摇头,觉着自己还能应付得?来,“这里待不下?,咱们出去说吧。”
堂内空气压抑,她也实在不想见到柳姨娘和陈大友这张脸,于是先一步出门,转而来到了廊下?,一出来便觉周身都舒坦了。
“我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季大人这次气的不轻,早知如此,我不会这样莽撞,我一心只想着给你出气,没想过事态这么严重。”细听得知,林泊元是带了?歉意的。
季芊婷摇头,“你没有做错,也不必自责,柳姨娘作恶多端,多留她一日便是祸深一分,只有打了?父亲的痛处,他才会将柳姨娘连根拔除。”
“你的意思是.....”
“今日父亲气成这样,你当是为了?我的事?”季芊婷一顿,眼前飘过一抹晦色,“若只为了?我的事,不过是柳姨娘哭几日,装模作样的悔几?日,父亲又会觉着,我不过是有惊无?险,这件事就会揭过去,他不会再追究。你方才也亲眼瞧着了?,在堂上,父亲字字句句关心的都是柳姨娘与那人的私情,可提了我一句?”
“季大人竟能这样?”像林泊元这种被双亲围绕捧大宠大的人,听了这样的事十分诧异,根本料想不到,也无?法?以已度人。
“他就是这样,从小这样的事我见的多,无?论柳姨娘如何欺负我和我姨娘,父亲都不在意,视若无睹是常事。如今闹成这样,也说不清是父亲的报应还是柳姨娘的。”
季芊婷深吸一口气,望着园子里才开的月季,心里除了痛快还是痛快。
一双温热的手轻扶住她的肩,身后是林泊元近了?,下?巴轻轻杵在她的耳侧,语气心疼又深沉,“这些你怎么从来也不跟我说?”
“同你说?”她浅笑一声,灿若桃花,“我当时总以为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奔着欺负我来的,我哪敢同你说。”
这句话噎的林泊元心里发堵,又提起了他的愧疚之心,想想从前自己还真是个混蛋,明明想对她好,却不知如何对她好,弄来弄去,险些将她弄丢了。
“那往后呢,往后可会同我说?”心里已是打定了?主意,生生世世都要对她好,绝不会再让旁人欺负了?她,连他也不成。
“嗯,”季芊婷轻点头,耳畔的发丝蹭在他下?巴上,“以后我什么都同你说,这世上,我只信你一个。”
......
京郊一处巍峨华丽宅内。
一男子身着玄色锦绣金线玉织祥云衣袍,头顶描金踏雪镶蓝宝石冠,一手轻抚着石桌上正眯着眼晒太阳的白猫,一边听跪在身后的长随交待事情。
“大落山现在如何了??”男子问。
长随小心抬眼瞄了?他的背影,有些不敢张口,低声道:“大落山已被官府平了。”
男子手上动作一顿,手掌覆在猫身上。
“还有呢?”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恒誉候府的二公子,将季三姑娘救了?出去,还带走了?大落山的那些活着的散寇,现在上面正要严查此事。”
“很好,”男子将手从猫身上收了回来,双手负手而立,“你方才说,是恒誉候府的二公子?”
“是,正是林泊元。”
“好一个林泊元,好一个恒誉候府,能平了?大落山,他倒是真有些本事,从前只听说他不学无术,想不到今日倒玩出火了,”男子嘴角拉起一个诡异寒森的弧度,冷意直冲眼角,“很久没碰上如此有趣的人了,既然他想玩,那便好好玩玩。”
“请主子示下。”长随清楚这位的脾气,他只要一开口,便知有事要办。
“那些被带走的散寇,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他轻慢的说着,像是在随意安排小猫小狗的去处。
“是。”长随颔首应下?,不必多说便已清楚该怎么办。
还未及退下?,见着男子走向自己,随后手伸在了他面前,稍摆动了两下。
长随会意,战战兢兢的从身上取下?长刀,双手端举至头顶。
男子将长刀拔出刀鞘,稍端详了?会儿,光照在刀尖儿上,闪的是寒光,与他眼角的冷意重叠在了一起。
他未转身,却将长刀往身后一撇,长刀便像长了眼睛一般朝后飞去,随即只听有什么东西只发出了一声嘶叫,便再没了动静。
长随吓的整个头皮都立了?起来,没敢抬头,只敢悄悄抬眼,却看见对面石桌上,有血迹顺着那猫的尾巴流下?来。
在这宅院里的活物,几?乎没有什么能活过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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