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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流转,山海依旧,再是一季轮回时?,即便?是宽大的衣袍遮下,侧面也看?得出季芊婷的孕肚,像一只圆滑的球,扣在肚子上。
她一只脚才踏出门,便?觉肚内一阵蠕动,她脚步一顿,满目笑意双手抚上圆滚滚的肚子,隔着肚皮同里面的小人儿说着悄悄话。
嬷嬷端着点?心过来,正瞧见这一光景,见她以?这般怪异的姿势站定,还以?为她身?子不适,忙将东西随手搁到廊下,小跑过来,搀扶住她:“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
见嬷嬷神色紧张,季芊婷忙解释,“没,是宝宝在肚子翻身?呢,我怕扰了他,就没再走动。”
嬷嬷闻言,这才稍稍安心下,她从前在方府里供事多年,是府里的老人了,此次林泊元带兵走了,将她留在季芊婷的身?边,为防不测,并未让她们留在方府里,而是辗转出城,寻了一处僻静的宅子安顿下,想着,万一有什么,京里的人也难寻到这里。可若是留在方府,怕就没这么安全了。
非常时?期,需得千万分?的谨慎才成。
嬷嬷扶着季芊婷慢步来到小院树荫下,又取了软垫给她垫到身?下,在一旁摆弄了两下手指,说道:“细算起来,夫人临盆就这两日了。”
说到此,除了初为人母的喜悦之情,剩下再多的,便?是对?生产的时?的未知恐惧,既盼着孩子出世?,又怕出世?,也是矛盾。
瞧着她脸色微变,嬷嬷是过来人,自是明?白她心里所想,浅笑一下柔声宽慰道:“夫人怀的这胎,像是来报恩的,必不会?让娘亲受罪的。”
“怎么说?”季芊婷来了兴致,方才心口那点?淡淡的恐惧立即被她抛到了脑后。
“你看?,你从孕初起,便?没吐过,现在都快要生了,身?子一点?没走形,连脚都没肿,除了肚子大些?,和常人哪里有异,”嬷嬷说着,轻拍了季芊婷的手背,“在我们老家,说这样不折腾娘亲的孩子都是来报恩的,富贵之人。”
这话似是正说到季芊婷的心坎里,哪有母亲听了会?不欢喜,将手掌轻轻覆盖于肚子上,里面的小人似是感受到了母亲的心意,又在肚皮中转动了两圈。
富贵不富贵的另说,只要一家人平安便?是最好。
她将目光收回,投到远处去,眼?中迷茫神色依然。
自打林泊元上次离开,已是半年有余,因为他放心不下,所以?始终不让自己行?于军中,只能安顿在此。
若是平常,她即便?是偷偷跟着也要跟去的,如今不止是她自己那么干脆利落,身?上还有了更重要的牵挂,她便?不能再如平常那般任性了。
孩子就像个千金坠,将她压在原处。
她的心牵在林泊元那里,他不在的这些?时?日,她每日都是反复瞧着他写来的书信过活的,没有一天不担惊受怕,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
正当头,肚子沉了一下,肚皮随之发紧,将她思绪扯回,眉头微皱了一下。
内宫。
二皇子寒壁自登基以?来,便?没过过两天安生日子,不是今日这处起兵,就是明?日那处造反,说起来不过都是小虾米,稍派些?兵马出去便?可平乱,可唯一一个难嚼的只有林泊元。
他一头扎到定州,和方氏连手,掀了他半个江山。
直到如今。
上位后他本性暴露,加赋税,四?处建行?宫,随意杀人取乐,谁若是敢在他耳边说句不顺他意的言辞,他便?直接开口叫杀,久而久之,朝上无人敢开口,朝政皆由舅舅把持。
内侍匆匆进?殿时?,寒壁正背对?着殿门口盘踞而坐,身?上只着一身?宽松的龙锦纹绣寝衣,长袖拽地,自斟自饮,长发披散于身?后,形同鬼魅。
随着殿门一开,殿外的喧闹吵杂声顺着殿门缝隙挤入耳畔,他一时?间觉着扰得很。
内侍扑跪在地上,帽冠不齐,满目惶恐,“陛下,林泊元的兵马已从东定门进?城了,您快逃吧,再晚或是迟了!”
寒壁眉目微垂,如在梦中,喝了一夜的酒,他有些?醉意,晃荡着起身?,却踩了长袖,再次磕绊跌倒,手中的酒壶顺势滑落,一摔几瓣。
重新站起,脚下重心不稳,需得扶着身?侧黄铜仙鹤九环灯才站得住,他举目望去,殿外火光四?动,人影纷乱,定是宫人们得知今夕不保,抢了值钱的东西纷纷逃命去了。
“如今大势已去,连他们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都敢在朕的面前放肆,”他一扬袖口,手指门口,顿觉眼?花,看?人都是重影,嘴里依稀吐着醉话,“待朕亲自前去弄死林泊元,这天下还是朕的,谁也抢不走!”
他狂笑起来如同疯癫,抽了黄龙剑匣内的青玄宝剑冲出殿门,随手扯了一个正从他面前跑过的宫人,一剑便?刺下去。
鲜红的血染红他的寝衣,他光着脚,一路杀人,一路狂笑。
天下之大,都不再是他的,人再多,也没人再愿护他。
当林泊元杀入皇城中的时?候,日头才自东方积云中破层而出,林泊元踏着第一抹白光持刀而入,银色盔甲护于周身?,衬得他高挺的鼻梁如长剑一般,气峰朝阳,他只身?朝宫中最中心而去。
宫门打开,血流成河,地上狼藉一片,满地的宫人,不知被人杀了多少,尸体横生,早已没了生气。
寒壁仍旧只穿着昨夜的那身?寝衣,头脸已结了血痂,看?不出本来颜色,身?上前后亦是被血红色浸透。
玄剑早已被他丢在一侧,相比昨夜,他目光清明?,从未有过的清醒。
“你来了。”寒壁单手撑地,摇晃着起身?,昨夜的酒气散得干净。
这么长久的时?日,他昼夜饮宴生歌,白日梦中沉沦,而今破天荒的见了一次初升的太阳,竟有些?陌生感袭来。
立于他正对?面的林泊元并未答话,一双眼?若秋后深潭,无一丝温气,似在盘算,眼?前这人的性命该如何拿走才更利落漂亮。
“早知你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后退,立于石阶之上,身?量这才可以?和林泊元平齐,唯有此刻,他才能感受得到,他还是个帝王,“到底是我当初小瞧你了。”
“是你自己动手,还是由我来?”他向来不喜废话,眼?见于此,没什么比取了他性命然后归家寻季芊婷更重要的事了。
出来的太久,他想她了。
“给你,什么都给你,江山也给你,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寒壁方才还笑的张狂,下一瞬便?变了脸,五官聚集在一起,扭曲成一坨,跪到了林泊元的面前,“你我好歹是同父的兄弟啊,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再不做恶事,再不会?了,再不会?随意杀人!”
冷眼?于脚下之人,无异于在看?一条狗而已,他从不是只听旁人一两句便?能心软的人,对?他更是。
他嘴角呤着一抹冷笑,无心再听其他,长剑高高扬起,正遮了日光从这个角度洒下的光芒.....
待德宝带着人从京里来到县郊宅院时?,已是一个月之后,他独领圣命,带着一队人马将季芊婷住的宅院护住。
院门推开时?,季芊婷正立在院中晒太阳,怀中还抱了一个小团子,小被包裹睡得正香。
这声势浩荡之气破门而入时?,季芊婷见了许多官兵,正摸不清是敌是友,下意识的抱着孩子朝后退了两步。
直到见到德宝瞬间,脸上的紧张阴霾尽数消散。
见德宝气定神闲,一身?锦龙傲云长袍加身?,便?知一切大定。“夫人,成了!”德宝见她便?跪下抱拳施礼,急急将这个好消息通知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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