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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满没得选择,因为他是族长的儿子,他生来便要带着族中硕果仅存的新一代们去博一条生路。他厌倦,却也不得不做,他无比憎恨使别人痛苦的自己,却又依赖那痛苦为生存的养分。
天长日久,他早已视自己为怪物,虽不食肉饮血,却比那还要可恶。
他以为自己不会痛,不会难堪,却还是错了。
在看着十数年布局心血全然竹篮打水,父辈长期失去养分开始奄奄一息之时,他没有按捺住。
何必等什么雨夜?他的父亲马上便要撑不下去了。
他恨极了这样苟延残喘的自己,却又在快要在内心彻底屈服,可能自己真的天生罪恶。
但那又如何?倘若自己受苦便能使全族安泰,不必去伤害他人,他也是甘之如饴的。
可惜也许是那夜的星子太亮,集市太温暖,又或者,那孩子的一双眼,太过清澈…
他终究没有下得去手,等心情复杂地狼狈逃回,面对的,却又是百般诘问…
跪在庭院中,望着星月,想着正在日渐缩小躲藏的海子,他不知第多少次想不顾禁令冲进屋内,问一问病危匆匆辞世的父亲,他们的血脉为什么要延续?顺其自然不好吗?
毕竟族内的新一代人,除了许久许久前,满脸严肃的少年师弟,便再无一人拥有着那少年一般纯真的眼。
他开始觉得,或许短命不是什么诅咒,反而需要如此努力,如此丢掉良心的活着,对于族人来说,才是一种永恒的诅咒。
他甚至怨恨那个救了他们一族的人,假如没有那个伪善者将他们留下,那么当年的血债深仇便早在几辈前便划上了句读。
几百年间,尘归尘土归土,他和如今艰难求生的兄弟们,乃至他的父辈祖辈,早便都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那种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偷窃为生,不必心怀歉疚,不必忧心后代,不必日日挣扎求生。
郁星便是在此时,用最后的名师力同他建立了联系,向这个善念未灭,正在怀疑人生的年轻人,传达出了‘神谕’。
其一:他们的消亡并不可逆。
其二:那个留下他们族群的人,只是在借用他们的信仰之力,以及诅咒中的长生之力。
其三:他可以选择将这一切终结
约好了时间,当然就是静候来客,好在这个年轻人虽然来迟了些,却也还是来了。
斟上一盏茶,推到红发汉子的面前,看袅袅雾气将年轻人的眉目熏湿,郁星温和的嗓音才再次响起。
“若我不在此处,你知道,春城会怎么样吗?”看着红毛下一张迷茫无措的脸,郁星叹口气,还是选择说了下去。
“谢远山狭隘,春城年幼时…尚可只当做玩物左右显示…可,长大后呢?”
“稍稍大上一大,才华便藏不住了,届时谢远山会怎么做?将他藏起来,又或是明目张胆的暴殄天物…旁人再痛心,又能如何?”
将杯盖在茶盏上轻轻摩挲,郁星错开脸不去看年轻人的表情,只从支开的一扇窗,向外去看朗朗夜空。
“你们那个…赶马车的男人被我赶出了谢府,但若是谢远山呢?那样争强好胜的小少年…若是一旦听了挑拨…你觉得他叫你们等的那个雨夜…会发生什么?”
“然而即使筋疲力尽,即使竭尽全力,你们这一族,也注定会灭亡,而且…就在你们下一代。”
不顾额满已经唇色苍白,郁星继续将耗费了全部力量的推算结果和盘托出。却得到了不意外的释然一笑。
“先生,无需多言了…”自进屋便始终低头的人终于有心情透过方窗去看夜空。“儿时…我觉得世事不公,稚子无辜…人间这样好,为何我们注定只有三十年去看去摸?”
“后来啊,我发现,对于我们来说,恐怕活着…才是最大的诅咒。需要勾心斗角,需要去跟最开始造孽的人做同样性质的事情,需要无所顾忌,必要的时候,我们的族人为了活下去,可以断情绝欲,甚至…自相残杀…”
“那些事…通通都经过我统筹规划,我当然知道会发生什么,只是,似乎到了该停下的时候了…我们背负的罪孽已经足够多了。只希望若有来生,我的族人们都能平凡地活着,不再畏惧艳阳,不再恐慌海子消失。”
“我的父亲那夜去了,现在,就让我大言不惭的,来做这个主,将我们的罪孽终结于这一代吧…”
研玉斋白日里人流如织,在财迷青从的极力反抗下,闭店时间被推了又推,因而等到了星夜里特殊的来客。
几个无聊间正交谈取乐的孩子在顷刻间便神色肃正,如临大敌。闲来无事帮忙跑堂的春城更是霎时间僵住了身子。
只因这位来客,有着与春城诉说中刺客相同的一头红发。
虽然他挑选摆件的询价与常人无异,少年们却还是有志一同地将小师弟挡在了身后,只留舌灿莲花的青从接洽砍价。
将少年们戒备的脸甩在背后,把手里技艺精良的翡翠白菜收进怀里,额满笑得无比开怀。
或许百年…不,或许几十年后,他转世后的族人们,都会拥有这样可以肝胆相照的挚友,会有这样亲如兄弟的同门,也会有…一个那样谦和,又润物无声的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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