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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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特别喜欢过生日，因为每次生日都能吃到蛋糕。不是喜欢生日这个日子，不是喜欢许愿吹蜡烛，只是喜欢吃蛋糕。每一年生日吃过蛋糕以后都会想，什么时候才能再过生日啊。那时候迫切地希望一年一年过得快一些。6岁生日的时候想，为什么才6岁；9岁的时候苦恼，怎么才9岁，12岁生日，觉得还是好小，想快点长大。13岁，14岁，15岁，16岁……原来自己已经17岁了啊。总有人说十六七岁的孩子还是没长大，真是年轻得不得了。可我始终不能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子一样来看待，我早就不是了。

我也总在想这17年里我做过些什么，日复一日地念书又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快乐。你知道这些问题终究还是得不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十几年时间就一晃而过，每天二十四个小时里真正被用上的有多少？

我会在上课的时候，写功课的时候，背课文的时候，或者是考试的时候突然间忘了自己正在做什么，停下手里的事情然后只觉得一片茫然，空空荡荡好像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未知。对于突如其来那一刻的慌张手足无措，失了魂一样。想起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沉睡的青春》，里面说青春是没有灵魂的洋娃娃。——我才意识到自己正在青春这条湍急的河流里，我抓不住身边任何一样东西，只能顺流而下。

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对未知的事情和即将来临的未来充满期待又带着不安。还是所有人都选择只把今天过好，得过且过没有任何的憧憬或者是恐惧。

《老男孩》里面唱：梦想总是遥不可及，是不是应该放弃。

生日这天一大早到学校，江岚就冲上来给我个拥抱，17岁快乐，她说。然后把一张卡片递给我。我和江岚每年到了对方生日的时候都不送其他的礼物，但每年雷打不动地一定要送一张生日卡片给对方，卡片上写满了自己想说的话。以前遇到过一次，我生日前刚好和她吵了架，一直都在冷战中。那天一早去学校我就看到桌上摆着一张卡片，打开来看，除了四个大字“生日快乐”之外，其他空白的地方写满了“对不起，我们和好吧。”——我想那次明明错的是我，但是总是她先找我和好。从认识她以后的每一个生日，她给我的每一张卡片我都留着。

周杨和宋亦杰在第一节课下课以后也来跟我说生日快乐，放学一块儿去看电影，就当是庆祝我的生日。

电影院是我喜欢的地方。除了可以看大荧幕的电影以外，还有这里的座椅，冬天会有的暖气还有夏天的冷气，并且它黑。这种舒适和黑暗会让我安心。每次窝在沙发座椅里盯着大荧幕的时候就只希望电影放映的时间可以久一些。每一次在电影散场以后我都是最晚走的那一个。这次也是，我赖着座位上直到电影结束，荧幕上滚动着演员和工作人员的名字的时候还是不肯站起来。但是他们三个坐在我旁边居然也都没站起来，头一回有人和我一块儿坐着……不对，这家电影院是不是有点奇怪，为什么电影放完灯没有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