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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虞歌自己想要待在家里…还是为了她那可悲的控制欲,而不得不放弃了一切与外界接触的机会?楚思端不得而知。

她身居高位,听过太多圈子里的谈资。

不少全职夫人都会因缺少陪伴而结交情人,更有甚者,还会在年过半百后与年轻的情人私奔。

可虞歌和其他人不同,没人比她更了解虞歌对“家庭”的渴望。

时至今日,楚思端依旧不了解,虞歌到底是为谁、为了什么而逃婚,但某种不详的预感却似化为实质,如铁块般沉沉地压在她心上。

从情感上,她承认自己非常爱虞歌,甚至巴不得能立即与她重修旧好;但这一个月以来她对虞歌的所作所为与婚礼前虞歌的状态都像是一记丧钟,重重地砸在她的脑子里,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一个事实。

来不及挽回了。

她与虞歌之间的关系,早在四年以前就来不及挽回了。

……但即便是互相折磨,她也绝不会放任虞歌再次离开。

楼道内昏黄的壁灯灯光笼罩在她脸上,只能映出她紧绷的下颚线条。

楚思端像一颗扎根在冻土中的枯树,在原地静默地伫立了良久,才转身进了书房。

与她一墙之隔的客房内,虞歌盘腿坐在转椅上,重新拿起桌面上的游戏机。

她问:“楚总已经走了,是吧?”

“是,回书房了。”444道,“宿主,我觉得攻略目标的态度好像有点软化了,你不乘胜追击一把吗?”

“哎呀,不急。”她吊儿郎当地垫着脚,“得给她时间好好脑补脑补。”

虞歌抽出一只手捂住自己叫得很大声的肚子,“唉…就是还得挨饿,好烦。”

……

接连几天,楚思端都没见到过虞歌一面。

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呆在她身边”的前任未婚妻像是根本没与她同住在一栋别墅里一样,躲她躲得滴水不漏。

但楚思端却和四年前一样,每天都在享用着虞歌亲手为她料理的三餐。

——每当她出现在客厅里,热气腾腾的早餐和晚餐都已经在桌子上摆好,而虞歌甚至还拜托了家里的司机,让人专门给她送午餐。

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好好面对虞歌,却也不希望遭到这样直白的逃避与疏离。

楚思端为了逮住虞歌一回,某天还特意提前了两三个小时回家。

结果她一踏进玄关,就听见二楼客房的木板门带着风,“砰”地一声,被从里头撞上了。

“汪汪——!”

大黄本来一直跟在虞歌身后,此时被突然关在门外,于是发出了意犹未尽的吠叫。

下意识跟在大黄尾巴后头、一起追上楼梯的楚思端扭过头,和拉布拉多无辜的豆豆眼对视了一眼。

大黄:“汪汪嗷!”

楚思端:“……”

她不在家的时候,连狗都能和虞歌同处一室……

老管家眼观鼻鼻观心,“那个…是虞小姐自己听见了车库关门的声音……。”

当晚,虞歌愣是一步都没踏出房门。

楚思端吃了数日以来、由家里厨子做的第一餐,半夜却忽然梦起了一桩旧事。

那时她创业刚刚初见起色,还买不起这栋别墅,和虞歌两个人住在公司附近的一处公寓里。

搬进公寓时,虞歌买了一只烤箱,刚刚开始学习烘焙甜品。她常常失败,做出来的点心不仅甜得腻人,底部还带着股很明显的糊味。

奔波了一整天的楚思端将女友失败的糕点吃得一干二净,末了,还不忘嘲笑几句。

“就冲你这手艺,”面容冷峻的楚老板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我将来肯定得娶个特别会做饭的。”

虞歌越过小小的一方餐桌,用舌头刮掉她唇角的奶油。

“行啊,”她的眼睛像是在发光,里面盛满了星河一般的柔情蜜意,“你要是找了别人,可就再也吃不到我做的饭了。”

这其实是个充满了怀恋意味的美梦,但自从虞歌逃婚以来,与虞歌沾边的一切旧事都像是沾着血泪,那十年于她而言也变成了不敢也不愿去重温的梦魇。

半睡半醒之间,一丝清明的意识提醒她不要继续沉溺在这场梦里,于是楚思端骤然惊醒了过来。

窗外渺远而细碎的白色灯光从纱帘中透进来,安静地打在床铺上,看起来像是明亮的月光一样。

楚思端反应了一秒,就立刻回过了神。

……灯光?!

她赤着脚跑到落地窗边,“唰”地一把扯开了纱帘。

花园里的路灯并未被打开,只亮着别墅正门前一盏小小的门灯,照亮了从别墅通往大门的石子路。

而在小路上,有个瘦削得过分的背影正提着一只行李包,艰难地往门外走。

——那赫然是今天才给她送过午饭的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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