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霸道总裁小逃妻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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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前一天,为确保此后?的蜜月旅行不被琐事?打扰,楚思端不得不在提前出门,去集团处理一部分?公务。
“虞歌马上就要嫁给她?”这件事?使她?的每根神经都?感到由衷的兴奋,过度的激越与紧张甚至令她?坐立难安,仿佛胸膛里揣着?一锅沸腾的滚水,心脏总在剧烈的收缩,哪怕处在浅眠之中?,脑子里也会接连不断地循环婚礼时的流程与设想?中?的场面。
她?凌晨就清醒了过来,洗漱后?对?着?镜子端详着?自?己的脸,还非常难得地贴了张面膜,希望自?己明天站在虞歌身边时不至于?看着?太憔悴。
虞歌在半睡半醒间听到了动静,她?自?然而然地凑了过去,搂住了爱人的一只手臂。
“阿端…你要去哪呀?”
那声音又恋人又黏糊,几乎像是?兑了蜂蜜的玫瑰花水,听得楚思端心里酸软一片,她?蹲到床边,将虞歌的长发?别到耳后?,轻轻在对?方侧脸上落下了几枚蜻蜓点水般的吻。
“你睡吧,我马上就回来。”
她?怕虞歌也会在婚前感到忐忑不安,因此连早餐都?没吃,打算赶快处理好公事?,中?午就回家,好好地陪一陪她?失而复得的未婚妻。
结果甫一走到玄关,自?她?身后?就传来了急切而匆忙的脚步声。
虞歌赤着?脚,飞快地跑下了楼梯,几乎是?没有半分?停顿,便径直扑进了楚思端的怀里。
那动作慌张且无措,而且充满了紧迫的意味,仿佛若是?错过了,就会在生命中?留下某种无可弥补又难以言说的遗憾。
她?将脸埋在爱人的颈窝里,深呼吸了好几下,两只手臂牢牢地环着?对?方的腰,力道大得连手腕都?在微微哆嗦。
楚思端被她?吓了一跳,她?胡噜着?虞歌的后?脑,轻声哄她?,“怎么了小歌,做噩梦了?别怕,我在呢。”
虞歌把脸扎在她?怀里,大幅度地摇了摇头,她?一言不发?,就以这种紧绷的姿态僵持了良久,那毫不放松又不肯妥协的执拗模样像是?万分?难舍,又似乎是?饱含着?贪恋,几乎带了几分?抵死缠绵的味道。
直到管家开了门,她?才陡然松开了手。
那张温驯而天真?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神色,只是?唇色有点泛白,眼?睫也恹恹地低垂着?,似乎只是?没休息好、略有点倦怠的样子。
“没事?,就是?刚刚没找到你。”她?温声道,“去吧,阿端,早点回来。”
楚思端出门时怀里还带着?来自?虞歌身上的馨香与余温,像是?夏日清晨凉爽而温和的微风,裹挟着?玫瑰花的味道,轻飘飘地缭绕在周身。
她?在掰正后?视镜的时候看见自?己的表情,发?现那眉端依然是?微微蹙起的,但唇边却漾着?一点细微的、不自?知?的弧度。
……简直像个刚陷入热恋期、心愿得偿的傻子似的。
她?将车驶到路口,与一辆闪烁着?刺目红灯的救护车擦肩而过。
直到下一个红灯时,她?停下来看了眼?后?方车辆,这才发?觉,刚刚的那辆救护车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别墅门前。
……
一夜之间,别墅门前为婚礼而装饰的粉纱就换成了垂地的白幡,挂着?挽联的花圈从别墅正门一路摆至灵堂门口。
这场告别仪式办得堪称盛大,却未邀请一位宾客。
静默的灵堂内,楚思端独自?跪在棺材旁,身姿笔挺而端正,像是?绷到极限的一根丝弦,仿佛一触即断。
虞歌的死因被确定为心源性猝死。
她?唯一的初恋、爱人、未婚妻,现如今正以异常板正的姿势平躺在棺材内。
不知?是?本就如此还是?经过了装扮,作为死者,她?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痛苦的痕迹,只剩下平静与安详,似乎是?早有预料而甘愿赴死。
楚思端甚至不敢伸手去碰她?。
她?怕碰到虞歌冰冷而惨白的皮肤,怕触摸到虞歌毫无动静的脉搏,甚至不敢抬起头,生怕在余光里望见虞歌那张黑白的遗像。
那种麻木与凝滞的空旷感如同?表面凝着?冰霜的尖刀,自?下而上,剜掉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肉,而只留下一副空荡荡的骨架与一颗仍在缓缓跳动的心脏。
楚思端已经很难觉出疼痛,甚至根本无法消化这个事?实,她?蜷缩起身子,紧贴着?那口冰凉的棺材,用力按住了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
某些毫无关联的疑惑蓦地涌入她?的脑海。
为什么虞歌永远都?无法嫁给我?
为什么我现在还活着?呢?
虞歌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去吧,阿端,早点回来。”
这句寻常的嘱托轻而温和,如同?枕边人消散在风中?的一阵叹息,却在无形中?,与她?硬生生地拉扯开了一道生与死的距离。
原来命运并不打算把这份礼物还给她?,反而要将她?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从全身上下的骨血中?、一寸寸地剥离开来。
即便她?已经尽力弥补了那道在她?与虞歌之间横亘多年的鸿沟,即便她?从小到大曾遭受过无数毫无缘由的苦难,即便…她?在这世间想?要的,唯有虞歌一个。
她?的小玫瑰明明该永远开在最安全、最坚固的玻璃温室里,为什么命运的报应反而落在了她?的头上呢?
沉重而凛冽的无望使得她?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内里的脾肺简直像是?吹拂着?寒风的冻土,干裂而森寒,使她?凝不出一滴眼?泪,也吐不出任何言语。
楚思端守了一整日的灵,才跌跌撞撞地回到卧室,她?不想?听到任何声音,也不想?看到任何事?物,这别墅内的一景一物都?已化为了敲击灵魂的重锤,无声无息地对?她?发?出来自?宿命的狞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那个冷冰冰的事?实。
——永失挚爱。
她?只需要一颗茧,一个没有光、也没有声响的隐蔽角落,将自?己紧密的包裹起来,能使她?暂时逃避这份难以承担的哀恸,至少,能让她?安安静静的接受这个事?实。
楚思端绕开在门前抹眼?泪的老?管家,一把拽出了衣帽间小半层上的折叠楼梯。
楼梯上的小阁楼依旧昏暗而狭小,像是?一方久未使用的堡垒。
她?甚至来不及收起□□,只是?盯着?那扇沾染着?灰尘的木门,大步走到了门前。
只要藏在这里,就能偷得片刻安宁,就不会有人发?现她?。
毕竟……这世界唯一会来寻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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