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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柳氏的脑子是绝对想不出的手段,所以当初提议下毒的主使应该是谢琳,这一点老夫人知道。
然而何氏已是将死之人,谢琳又是谢家骨肉,看在血脉亲情的份儿上,老夫人也不愿赶尽杀绝,否则不会只对何氏一人下手了。
“好。”老夫人沉声道,“既然这是你的意思,那就不再追究了。”
何氏得了这隐晦的回答,心里的石头骤然落地,再支撑不住倒在了枕头上。
“母亲!”二房的三个孩子一起大哭,何家老夫人也凑过去跟着哭。
了却了心事的何氏,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她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与自己的子女和父母在一起。
老夫人也没多为难她,喊了谢瑜谢琅一起离开,柳氏见状也跟了上去,将屋子留给了二房和何氏的娘家人。
走出何氏的院子后,老夫人对身后的小心翼翼的柳氏说道:“回你的院子待着吧,多为离开的阿松诵经祈福,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意出去了。”
语气冷淡的很。
柳氏难以置信的看了过去:“母亲是要禁足我?就因为弟妹一个莫须有的话语,便要禁足我?”她又霍然转向谢瑜,“阿瑜你又怎么说?我是你的母亲,莫不是连你都要连同外人反了我?”
“柳氏!”老夫人一凛,“你做没做的自己清楚,我碍着面子不想将事情做得太难看,你也别得寸进尺!”
柳氏低着头不回话,心里却是怒极。
当真是个老虔婆,不知被谢瑜灌了什么迷魂汤,竟一心一意帮着她,不顾从小在身边长大的阿琬与阿现。
柳氏的不甘,老夫人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也厌烦至极:“回去吧,阿琬还在病中,我可以让你留在身边照顾她,但阿现这段时间专心读书,就莫要过去了。”
这是不让柳氏见自己的儿子了。
谢现一惊:“祖母,我……”
起了个话头,却在看见老夫人的视线时心底一凉。
从小到大,祖母对他都是很疼爱的,在谢琅没回来之前,家里只有他与谢瑞两个男孙,其中谢瑞又是二房的孩子,老夫人最疼的便是自己。
可如今,祖母看来的目光却如此冰冷,反而与谢瑜一起,排挤他们母子三人。
一瞬间,谢现心底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从小学习四书五经,儒学圣典,跟被宠坏了的谢琬相比,他还是比较克制的,许多事儿也没有由着性子胡来。
当初谢瑜和谢琅回来之时,他心底也有过排斥,但那更多的是怕这两个从未谋面的兄姐抢走了母亲的关怀。
后来瞧着柳氏还是更喜欢自己跟谢琬,他便也放下心来,与谢琅兄妹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同在一个屋檐下大半年也没说过几句话。
可现今,谢现心里恨上了谢瑜兄妹,不光是他们,连带着老夫人都一起恨上了。
若非这些人,自己的娘亲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更别提谢琅即将从自己这里抢走的家族继承权。
“你高兴了!”他看向谢琅,咬牙切齿道,“你们得逞了!”
恨恨的撂下这句话后,扶着柳氏头也不回的离开。
若是几个月前,谢琅还会伤心一下,现在的他心底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老夫人叹了口气:“走吧。”
谢瑜与谢琅各自搀扶住一边,扶着老夫人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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