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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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华摇头，“目前并没有这些事，而且这方面的题材，我们早就已经都用光了。”

“你说已经用光了，有这么夸张吗？像是接受贿赂的家伙之类的，只要查下去的话，应该多得不得了吧。”

“很遗憾地，以前国库曾有过非常缺钱的时期，所以能用来威胁的题材全都……”

用尽了，让身为王君的沈离澈和云华一起陷入沉默。

看来在为了建造十字大道，他们利用类似的这种把柄变相的要求苍生教资助，更是将圣人的遗骨来作为换取了大量的银钱。

“……我们好像抢太多了。”

“是啊！”

两人分秒不差地同时喝了口酒，搞不好是因为这件事情，苍生教才会把天晋视为敌人，不断的以各种理由来挑衅他们的权利吧。

沈离澈像是突然陷入沉思般用手托住下巴。

“这样的话，我们也只能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了吧。像是禁止在浴场贩酒，以及禁止姬子进入燕都，你们觉得呢？另外，只要禁止各种赌博性质的场所就可以了，如此一来就不再需要卡牌了。”

“不可以。”

听到沈离澈想要如此了结这件事，云华立刻板着脸，带着险恶的表情反驳。

“为什么？”

“陛下，您知道这条街道里有多少姬子吗？”

她话中强硬的语气，让沈离澈顿时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

“那您知道赌场共有几间吗？”

沈离澈继续摇了摇头。

“浴场有几间呢？”

果然，沈离澈还是茫然的又摇摇头。

云华偷偷叹了口气，小心调整措辞，尽量不去刺激到面前的沈离澈。

“殿下您也知道，帝王学的基本是清浊兼容。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要求结果是完美的。最重要的是，因为人类本身就是不完美的，所以从人类手中诞生的街道、国家，甚至是学问都必然是不完美的。而且，说到底……”

她突然将手上的汤匙放下，盯住设立从的脸。透过这个动作，她也看出他愈来愈坐不住了。

“女性出卖肉体，以及男性为了一时快乐而沉迷于酒或赌博，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看似污浊的水里，不但存在着很小很小的生物，也有以此为食的肥硕鱼类，不能一味地追求洁净。国家是由人所组成，不能变成没有鱼的水。”

她在说话的同时，突然回忆起以往的事情。

云华过去所生活的平康坊，是一个人工虚构之美与人类的罪恶共处的奇妙地方。

人们一方面轻视住在那里的姬子，一方面又追捧她们的美丽，渴望将其据为己有。

为钱卖身的女人们，同样也以金钱无法计量的荣耀而闻名。

不可赌博、不可沉迷于酒精、出卖肉体即是罪，公然从事这些每个人都挂在嘴边的罪恶的场所——花街。

在那个地方，依照苍生教的教义理应被视为‘世上最深重的罪恶’的女人们，同样也被当作世上最美丽的事物看待。

不光是平康坊，在她帮沈离澈处理政务的这半年里，所知的大陆各地的每一条街道都一样，都是充斥着赌博的吵杂声、酒的香气，以及女人聚集而成的幽暗。

云华在不知不觉中领悟到，在这个世界里，‘污秽’是必要的。

“……说这么多废话。”

云华倏地抬起头来。不知道从何时起，沈离澈换上阴暗的眼神瞪着自己。

他带着险恶的表情，再次对着云华挤出一句话：

“你的这番说词，也是想包庇自己过去的同伴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

云华茫然的看着对面不知为何突然发火的沈离澈。

“那，为什么从刚才到现在你什么也不说！”

沈离澈的语气一下子严厉了起来，云华被他突发的怒火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您指的是什么事？”

“就是昨天我没有去你的房间这件事。为什么对这件事闭口不提？你要是有话想说就说啊！”

“有话想说的，应该是陛下才对吧。”

冲突已然箭在弦上，云华再度盯住沈离澈不放。

“我没有什么可憋在心里的话，就像我一开始说的一样，今天早上还有重要的宗务议事要谈，所以我们必须先讨论那个卡牌工会的事情。因为陛下没有任何表示，所以我才在这时候提出来，仅此而已。”

云华也知道，自己的话中带刺。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自己居然不自觉地看到他就生气。

“我想说的只有这些。陛下要在哪里跟什么人过夜，对我来说都没有影响。不过，这样说来……从下次开始就不需要事先报告了。”

“而且……”

沈离澈刚有话要说，但是云华却故意抢先开口。

“虽然我觉得这种事情不需要再特别提醒，不过昨晚陛下和钟小姐共度良宵，所以她已经正式成为陛下的宠妾，今后必须以正式的礼仪来对待她。”“正、正式的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