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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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饶是向西辞，也没想到楚长帆究竟想做什么，“我觉得你可能是想让我玩套娃。”楚长帆被她的猜测逗笑。

“本来是打算在F国?给姐姐过生日的，只?是中途因为回?国?打乱了计划，不过现在看来，在这里给姐姐庆生，也是不错的选择。”

“姐姐，过来拆快递吧。”

楚长帆首先递给向西辞一?份小包裹。

向西辞试图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她猜不出?来。

于是她拆开了外包装。

“这是……报纸？”

首先感?受到的是纸张的触感?。

这份报纸的触感?与现在的报纸不同，有一?种磨砂的历史感?。

“打开看看？”

向西辞顺从的展开整张报纸。

报纸上方日期显示的是，她出?生那年那日。

“十一?月二十五号……”向西辞恍然大悟，“这是二十六年之前，我出?生那日的报纸吗？”

“是的呀。”

下一?瞬间，向西辞就反应过来，门口散落的二十多个快递包裹，是要做什么打算了。

不过她不打算说破，继续陪着?楚长帆往下走流程。

“下一?个，是想送给两岁时的姐姐的生日礼物。”

“不过说起来，两岁的时候，应该是小姐姐才对。”

向西辞不怀好意的看了她一?眼：“姐姐两岁的时候，你也才刚成为一?个……”

楚长帆：“……”

好的，她选择闭麦。

“两岁时候的小夕，已经开始学习走路啦。”在向西辞拆快递的时候，楚长帆在一?旁负责解说，“所以我给小夕准备了一?只?小鞋子，穿上鞋子之后就算摔倒之后也不会痛啦。”

向西辞笑着?伸手揪了揪楚长帆的脸颊：“要是以后有孩子的话，小长帆你一?定是一?位特别会照顾小孩的妈妈。”

“姐姐要是喜欢小孩子的话，那我努力努力？”

向西辞：“……谢谢？”

把?那双粉红色的小靴子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向西辞接过了楚长帆递过来的第三个快递。

“三岁时候的小夕已经会背古诗啦！我记得小夕人生当中背下的第一?首古诗是《红豆》，所以，我把?它们编制了起来，做成了一?串红豆手链。”

楚长帆亲自帮向西辞带上那串手链。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这条手链是她在GCY定做的一?条手链，红豆的背面还刻上了向西辞的名字。

“四岁的小夕要去上幼儿园啦！这只?可爱的小包包就是送给小夕的开学礼物。”

向西辞看着?包包上的LOGO，失笑：“谁家小孩子上幼儿园会背PD的包啊。我合理怀疑你和叶秋巧背着?我私下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

“怎么可能，姐姐想多了。”楚长帆又?把?下一?个快递递给向西辞。

“五岁时候的小夕已经有了灵活的动手能力，这块画板就是你创作的开始。”

“于是六岁的小夕拥有了一?只?能画出?各种各样颜色的水彩笔，把?自己所有天马行空的想象都画在了纸上。”

“七岁的时候，小夕开始不满于凭空创作，于是小夕开始对枕头旁边的玩偶们下了毒手。”

向西辞取出?了一?只?有她上半身那么大的一?只?白色小熊，小熊穿着?一?条紫色的蓬蓬裙，表情无辜又?可爱。

“八岁的小夕开始偷偷学着?给小模特们化妆，但是总是被妈妈发现，并且没收掉所有的化妆品。”楚长帆笑道，“现在你可以随便化啦，现场这位专属模特随你折腾。”

向西辞翻了个白眼，不痛不痒的攥起拳头锤了她一?拳。

“九岁的小夕开始注意打扮自己了，就算是顶着?要挨骂的风险，也要偷偷地在校服外套里穿漂亮的小裙子。”

眼看着?楚长帆再一?次掏出?一?条PD的裙子，向西辞斩钉截铁：“你肯定收了叶秋巧的贿/赂。”

远在大洋彼岸的某大设计师打了个喷嚏。

“十岁的小夕开始长身体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换上宽松的睡衣放松身体哦。”

“难道我从一?岁到十岁都没有长高过吗？”

楚长帆揉了揉鼻子，决定跳过这个被她忽略的BUG。

“十一?岁的时候，班里挂起了一?股‘幸运星’的风潮，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每天完成家庭作业之后，小夕就会折十五颗小星星。”

“可惜小夕笨笨的，经常被纸条划破手指。”向西辞主动接过话茬，“这一?瓶里面的星星全都是你自己折出?来的吗？”

“每天晚上睡前给姐姐折一?颗小星星，分开的三千零四十六天，我为姐姐攒下了三千多颗星星。”

“她们都说折满一?千颗星星可以实现一?个愿望，我拥有许下三个愿望的机会，可我只?想许一?个早点找回?姐姐的愿望。”楚长帆含情脉脉的看着?向西辞的眼睛，“所幸，余生我等到了。”

向西辞直起身，情不自禁地在楚长帆的嘴角留下一?个浅吻。

“十二岁的小夕即将?小学毕业，告别了六年的同学和老师，小夕有没有偷偷躲起来哭鼻子？”

向西辞：“……”

小学毕业那年，她好像确实背着?同学们掉眼泪了。

“班上的同学们都为彼此写下了毕业祝福，一?本同学录却?塞不下整整六年的回?忆。”

“十三岁的小夕进入了青春期，逐渐变得叛逆起来，总是会气着?爸爸妈妈，所以……”

看着?拆去包装后的书?法帖子，向西辞好笑道：“所以这就是给我准备了‘宁静致远’的原因吗？”

楚长帆补上一?句：“还有一?本《莫生气》。”

“……”

向西辞觉得，她现在就挺想生气的。

“咳咳。”自知自己皮到了向西辞的楚长帆咳嗽两声，把?话题带回?正轨上，“十四岁的礼物。”

“这是……捕梦网？”

好在向西辞偶尔也会在网上冲浪，不然在她看到那张编制网的第一?眼，会毫不犹豫的怀疑楚长帆送了她一?张捕鱼网。

“嗯……黑心卖家，居然就这么直接寄了过来。”七零八凑的，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

商家表示不背这口锅。

向西辞非常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小长帆，你要不要看一?眼当时买下商品页面的详情？”

这傻孩子，连自己买的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提高动手能力买家拼接版”都不知道。

楚长帆：“……”

失、失算了。

“那个链接里面选项太多，可能那天晚上挑礼物看昏了眼，所以……”

“好啦，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向西辞温柔地揉了揉楚长帆委屈的脸，“一?个人偷偷准备那么多份礼物，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对象是向西辞，就谈不上什么辛苦。

再漫长的准备过程都是幸福的。

“下一?个礼物是……十五岁的。”待向西辞拆完外包装，瞳孔微微放大，“‘五年中考三年模拟’？”

这次不用楚长帆旁白解释，向西辞也知道小二哈是什么意思?。

“要是十五岁的我收到这本五三，决定分分钟和送礼物的人翻脸。”

“……”嘤。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挺有意义?的。”向西辞轻笑一?声，“我很?喜欢。”

“姐姐喜欢就好！”

十六岁的礼物是一?只?口红。

“到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开始偷偷研究美丽的配方了，我们小夕绝对不能差人一?等。”

向西辞仔细辨认出?口红的牌子，不出?意料地，果?然又?是一?只?大牌口红。

不过这一?次，赞助商不再是PD，而变成了DR。

“十七岁。”不知道楚长帆想到了什么，突然变得腼腆起来，“这个我就不说啦，还是让姐姐自行体会好了。”

安排的还挺神?秘。

当拆开礼物的一?瞬间，向西辞就明白了楚长帆的用意。

十七岁的向西辞遇到了她家小二哈。

看着?面前一?只?小小的楚长帆娃娃，向西辞实在没忍住，上手捏了捏娃娃的小短手。

“这算是夹带私货吗？”

“唔，我觉得不算。”楚长帆板起脸，试图严肃起来。

娃娃的手感?非常好，向西辞接着?又?揉了揉它的脸颊。

“姐姐要是想捏的话，可以捏我本人的。”

向西辞用一?种略微嫌弃的眼神?回?答她。

“娃娃的醋你都吃？”是不是有些过分？

再说了，这只?娃娃明明是楚长帆自己定做准备的，到最后还要和自己的娃娃争风吃醋。

真是一?只?幼稚的小二哈。

无视了空气当中若有若无的醋味，向西辞把?娃娃抱在怀里，继续拆下一?份礼物。

“十八岁……”

十八岁的向夕，无论是对于楚长帆，还是现在的向西辞，都是一?份难以割舍的回?忆。

看着?面前巨大一?份礼盒，向西辞突然有些不敢动手了。

好在楚长帆永远是体贴她的。

她刻意选择搁置了那些悲伤的回?忆，把?最美好的青春留下。

“小夕成年了，从小夕变成了姐姐。”

“这一?份礼物也算是我的私心吧，但是我真的很?期待，姐姐穿上婚纱，和我携手走进婚礼殿堂的画面。”

礼盒当中，是一?双精致、熠熠发光的水晶高跟鞋。

以及一?份婚纱模型。

向西辞小心地感?知了婚纱模型的布料，虽说只?是模型，但用的和市面上的婚纱没有什么两样。

“迟早有一?天，会满足你这份私心的。”

向西辞小声呢喃道。

“十九岁的礼物是这本《做自己》。”

无论选择了什么样的道路，都不要忘记坚持做自己。

哪怕分化成了Omega，向西辞也还是曾经的向西辞。

她只?是短暂地迷茫了一?段时间，而后还会从谷底爬上来。

走最艰难的道路，只?为做更好的自己。

“二十岁代表着?，迈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向西辞摸出?礼物，是一?套做工精致齐全的模具。

是她们在大学的烘焙课上常常能见到的道具。只?不过楚长帆准备得，更加齐全罢了。

“二十一?岁的八音盒，希望它能守护姐姐每个夜晚的美梦。”

二十二岁的礼物是一?只?保温杯。

“课业开始繁忙起来了，就算再忙也不要忘记要喝水。”

“二十三岁的礼物，我给姐姐准备了一?条项链。”

与三岁的红豆手链不同，二十三岁的这条项链非常朴实无华，没有过多的装饰，只?在正中央点缀了象征着?向西辞信息素的青柠。

在拆完二十三个礼物之后，现场只?剩下了最后一?份礼物。

“二十四岁的姐姐开始打拼工作了，就算再忙，也要对自己好好的。”楚长帆把?熏香拿起来，放在向西辞手中，“每天晚上睡前喷一?喷，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

二十四份礼物全部拆完了。

向西辞总觉得，楚长帆还憋着?大招没有招呼出?来。

把?所有的礼物都安置好过后，楚长帆就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变出?了一?朵娇艳欲滴的黄玫瑰。

它张扬的，不羁的绽放着?。丝毫不被世事所影响。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

“关于你自己的理论。”

“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这是送给二十五岁的向西辞的生日礼物。”楚长帆把?那朵黄玫瑰捧给向西辞。

“我给你我的寂寞。”

楚长帆微微一?愣。

“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此刻的向西辞捧着?花，却?比怀里的玫瑰还要耀眼夺目。

“我是否成功留住你了。”

青柠的香气，随着?向西辞话音的落下，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你愿意成为我二十六岁的礼物吗？”

“当然。”楚长帆小心翼翼的原地抱起向西辞，走向卧室，“我会是姐姐一?辈子的礼物。”

长夜漫漫，窗外的雪花依旧在风中飞舞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依旧是引用了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留住你》，稍作更改，特此备注

不要嫌弃小楚准备的生日礼物土，至少挺浪漫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