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107】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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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下,魏氏兄弟被分到了尚文馆,也就是江南四子所呆的那座学馆。
三人进了国子监后就兵分两路,分别前往各自的学馆。
国子监似乎也受到朝廷大换血的波动,当谢行俭踏进称颂馆后,他发现老生同窗们变得乖巧起来。
谢行俭才放下书箱坐好,钟木鸿就凑过来一脸正色道:“你可听说了?”
谢行俭一脸茫然道:“听说什么?宗亲王的事?”
“不是,”钟木鸿摇头,“我是说赤忠馆的事。”
“赤忠馆?”谢行俭顿时起了兴致,他试探的问道,“难道赤忠馆开始选人了?”
钟木鸿激动的一拍大腿,瞪圆眼睛看着谢行俭,嘴唇都在发抖。
低声道,“你怎么知道?难道是徐大人提前跟你说了?”
“徐大人最近公务忙的很,哪有功夫理我。”谢行俭笑。
“那你咋知道赤忠馆要提前挑学生了?”
谢行俭放下书,笑的神秘,“你看于天岚他们就知道了。”
钟木鸿顺着谢行俭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一帘之隔的老生们,今日全在自觉的捧着书摇头晃脑的背诵,这般乖巧认真的样子,可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
“他们魔障了?”钟木鸿眨眨眼,似是看到了这辈子都很难以看到的画面。
“于天岚和云青梧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
谢行俭道,“于天岚他爹是礼部左侍郎,听说他爹最近调去吏部暂时接替吏部尚书一职,对于朝廷的动向应该了解的最清楚。”
“朝廷如今缺人手,新一届的会试还要等两三年,朝廷根本等不急,所以肯定有人跟敬元帝建议先从国子赤忠馆调人。”
钟木鸿抖抖书,打趣道,“于天岚他们跟着咱们才认真学几天的四书五经,以他们的才学,去了赤忠馆怕也是无用。”
“此言差矣。”谢行俭不赞同。
“怎么说?”钟木鸿不解的追问。
谢行俭叹气,“他们起点比咱们高,于天岚有一个侍郎爹,根本不需要懂很多,对于四书五经只需要浅尝辄止便可。”
“三冬今足用,谁笑腹空虚?”谢行俭苦笑,“文史书籍世上千万本,于天岚他们虽说四书五经不经,但你敢说他其他书涉猎的少?”
此话令钟木鸿陷入沉思,自从称颂馆开启了小课堂后,老生和他们优监生之间交流密切起来。
于天岚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对于四书五经确实掌握的欠火候,但他们都很聪颖,几乎只要隐晦的点播一下,他们立马就能领会。
除此之外,钟木鸿惊愕的发现,于天岚几个,看过的书并不比他们少。
只不过他们不深究其中的意思,就像谢行俭所说的,大多都是处在掌握了基本意思的阶段。
谢行俭微微一笑,笑容里染上几分羡慕,“咱们寒窗苦读都是为了一朝科考,科考是死板的东西,它是以四书五经为跳板,咱们没辙,只能咬着牙去弄懂它、背熟它、弄通它……因为咱们这些寒门出来的,若想做高官,只能先过科举,过科举,就必须读四书五经。”
“但于天岚他们是官宦世家,可以不走科举就能做官,有爵位的承袭爵位,没有爵位的可以让老子爹走后门。”
“他们这些人早在出身之际开始,就比咱们高出一大截,所以他们对于学业只需博,不需精。”
钟木鸿听明白了,满面肃然,“说到底还是家世使然,咱们底层的学子唯有科举这一条路,然而他们路子广。”
谢行俭点头,慢条斯理道,“国子监本就是条捷径,你没看赤忠馆往年收学生的要求么——”
谢行俭抬笔,一撇一捺的写下八个字。
“经史兼通、品行端正。”
“这个通字,并不是所谓的精通。”谢行俭笑,“通本意是通达,不堵塞,用在赤忠馆,说的好听是文史经略都要学,其实不然,只要你能略懂就可以,不会出现别人说的你不明白的现象就好。”
谢行俭抬抬下巴,瞥了眼于天岚,“他们世家子,可不是表面这般混混,内里懂的东西不比咱们少,平时你看不出来,你仔细观察宋先生的课便知,他们只要张口,都能引经据典,说的头头是道,至于为什么给大家一种无所事事的纨绔像,不过是他们平时不轻易开口,都在有意识的藏拙罢了。”
钟木鸿微微皱眉,“赤忠馆就像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一般,那今年赤忠馆提前选人岂不是没咱们的份?”
“未必。”谢行俭垂眼望着纸上的八字,“国子监去年首次接收优监生,皇上肯定希望朝廷中能有我们这样的血液填进去,若赤忠馆将名额全下放给世家子弟,怕是皇上那里不好交代,祭酒大人不会做这等傻事。”
钟木鸿略略颔首,“那咱们可得抓住机会,一旦入选赤忠馆,怕是要不了一年就要步入朝廷。”
依照谢行俭的猜测,倘若真的有幸被选入赤忠馆,怕是轮不到一年就要被祭酒大人发配至朝廷各部门去打磨。
要知道,现在朝廷缺人啊。
称颂馆有晨读,宋通觉得学生太过懒惰,因而狠狠心将晨读的地点搬到了院子外面。
每日早晨,称颂馆门口会站着一排捧着书背诵文章的少年,这已经慢慢的成为了称颂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虽有过往的其他馆生嘲笑,但有宋通每日站在旁边监督,称颂馆的学生只好硬着头皮读下去。
好在读了几日后,祭酒大人得知称颂馆在宋通的教导下大有变化,便下令让其他五馆也学学称颂馆。
有了祭酒大人撑腰,再也无人敢在称颂馆门口吹口哨取笑他们。
今日也不例外,虽外头早春薄寒侵人肌骨,却也阻挡不住称颂馆的晨读课。
谢行俭望着早课钟声响起后,老生们纷纷抱起课本,跑去抢树底下的好位置,看到这一幕,他不由的发笑。
称颂馆的老生们确实改变了很多,但若是能忽略掉后头冷着脸拿着戒尺的宋先生就更好了。
今日的晨读课上,似乎大家都卯足了劲想在宋大人面前露个脸,谢行俭原还有些不明白,不过他立马联想到刚才和钟木鸿谈到有关赤忠馆选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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