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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对那些个名称没什么感觉,只是想着大将军应该是很厉害的样子。
小舅回来了,少年的家人也被小舅给接进了京城,少年看望家人也变得方便了很多,这一切原本都是好好的,可是后来……从天堂跌落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四郎脸色微沉,他声音低低的问:“后来,都发生了什么?”。
“他升官了,升了好厉害好厉害的管”灼华说着:“升官之后他变得忙碌起来,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都不回家,他不在家时,他的那些姨娘亲戚,就总是为难那少年,说话都是夹枪带棍的那种,那少年不懂这些,之前原本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也跟着逐渐控制不住,他想回家,想回小舅的家,但是没有用,蒋氏不知道为什么,总派人跟着他,还以规矩限制了他的行动,他也曾经偷偷地给他小舅写过书信,但一直没有音讯,后来他才知道,那些书信早就被人拦截下来,那种被人看住,处处受制的日子,都不知道是持续了多久,后来那少爷好不容易回来的时候,他跟那少爷说过这些情况,当时少爷还宽慰着他,说是外头发生乱事不太平,所以蒋氏才让人跟着他的,他信了,但他没有想到第二天的时候,那少年却当着一家人的面,说了一个让他完全意料不到的事”。
四郎皱眉:“何事?”。
“他要娶女妻,立平位”。
四郎惊愕。
娶女妻立平位,说来好听都是妻位,可是谁高谁低一目了然,然而更伤人的是,先娶男妻后立女妻,这种做法,等于是变相地将男妻打成了妾位!
灼华冷笑:“他娶的女妻,是太师的幼女,这件事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人问过少年的半句话,哦,除了一个人”。
四郎狐疑:“谁?”。
“言子煦”灼华翻了个身,他侧躺着,看着前方的几株蒲公英长得十分好看,便忍不住伸手轻轻摸过:“言子煦是当初跟着蒋氏一起去提亲的人,他又是武老最得宠的男妾,少年在进京后发生那些事时,也是言子煦在照拂于他,那少爷要娶女妻的事,他没有办法,为此便病了许久,这期间也一直在是言子煦在照顾他,可是等到了后来他才知道,他那段时间不是真的病了,而是……”。
四郎狐疑。
灼华双眼一冷,眯起了眸:“他有孕了”。
可是有孕了又能如何?若不是他心血来潮,让来府上为嬷嬷看诊的郎中给顺便把了脉,他到死都不知道他是有孕了,可即便他是真的有孕了,但孩子恐怕也要不成的,他被人下了竹苔藓,那种一种慢性的打胎利药,而这种竹苔藓却只有老夫人的院子里才有。
竹苔藓为打胎之药,知道的人并不多,且这东西是依附竹笋而生,通常长了竹笋的地方都有这个东西,当初他便是为了这个才会冲撞了武老夫人,可是武老夫人早不喜他,便借故将他打了一顿……
那么多的人,全都在院子里,包括言子煦也在那里,受了武老夫人一顿,他才从武老夫人的言语中听出来,当初在武老夫人院子里取过竹笋的,除了武临清,便只有这言子煦。
武临清是自己的夫婿,他坚信武临清是不会这么坑害自己的,那言子煦呢?他一直表现得对自己那么关切,如果是他他又为何会这么坑害自己,转眼之间就如同便成了另外一人,硬生生地只差没有将自己给逼到绝路,为什么?
这些事,灼华一直都想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的,其实也有很多。
他想不明白武临清对自己的前后差别。
想不明白武临清怎么可以轻易地说出要娶女妻。
更想不明白,那封和离书,武临清怎么能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灼华的声音落下了许久,四周静得几乎只有远处的鸟叫在清脆地回荡着。
四郎坐在桌边身边,他低头看着灼华的侧颜,话音突然就像卡住了一样。
“他……”四郎想问,那少年最后如何了。
灼华狠狠闭眼,他摘下蒲公英轻轻一吹。
蒲公英的种子瞬间被他吹得四散飞落,只留下他手里那光光的枝干孤零零的。
“他死了,带着他那除了郎中再无人知晓的孩子,一起死在大门口”灼华的声音十分平静,平静得就像真的只是在说故事一样:“他死的那天,天灰蒙蒙的,看着像是要下雨一样,可是到底有没有下雨……”灼华嘲弄地轻笑:“谁知道啊”。
四郎听完了灼华的故事,他不知怎的,眉头却拧了起来。
灼华躺在地上也没有动,直到片刻之后,他才低低呼一口气,坐起身来。
“是武临清”四郎抬眼,定定地盯着灼华:“你说的那个富家少爷,是武临清”。
灼华听着,他没有回应也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
动动唇,四郎瞬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他突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灼华微微眯眼看着远处许久,久到他有些冷冽的眼底,逐渐恢复了温和才又缓缓开口:“我这个人,性子一向都不太好,也容易恨屋及乌,你今日见到的人,他是武临清的朋友,他与我虽然没有什么过节,但是我就是厌烦于他,就只是因为他是武临清的朋友”。
四郎听着,他微微垂下了眼。
他现在明白了……为何之前灼华一看见自己,就没什么好脸色,他甚至都不愿意跟自己说上半句的话……
“你这样……不觉得……”不觉得有些欲加之罪了?武临清是武临清,而他是他……
“你听过一句话吗?”灼华忽而扭头,弯腰盯着他看。
四郎微微狐疑:“什么话?”。
“蛇鼠一窝”。
四郎:“……”。
真是……好有道理。
灼华抿唇一笑,又说:“我不是圣人,我没有那么大的胸襟,可以一边恨着一个人,一边又去接受这个人的朋友,不管他是好是坏,他们始终都是朋友,我不想跟武临清有什么纠葛,最好的便是连他的朋友也不要接纳”。
四郎听着,他还有话想说,可是却又觉得说不出口。最后他只能问:“那个少年……是你以前很要好的朋友吧?”。
灼华一怔,而后点头:“是很要的朋友,要好的就像是亲人一样的朋友……”深深吸一口气,灼华甩甩头,叮嘱他:“今日我与你说的事情,你要保密,不能对任何一个人说起,我不想来日,武临清甚至是他的那个朋友再来寻我的麻烦”。
我……
四郎心里忽而一绷,也只能点头:“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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