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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院边上,东方晴明一袭白衣,面若玉盘龙须双鬓被风撩得微微荡开,诸葛明逍也是俊朗不?已,一身锦衣华贵天成,原本是过来看望“弟妹”的二?人,此刻却是面色微惊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八少突然掠身过去,将那坐在岸边的孩子给吓得掉进?水里。
不?过虚惊一场,眼下这池子明显不深,仅到那个孩子胸口的位置而已,只是让人意外地是,那孩子浮出水面之后,原本有些?愠怒的神色,在发现将他吓了一跳的人是那八少之后,居然……无视八少地转身了。
东方晴明与诸葛明逍互看一眼,二?人不由得都挑了挑眉。
而?八少立在原地,原本也满是意外的神色,在看见红儿如此反应之后,顿时怒意也来,他再次飞身掠过,直接抓住红儿的肩膀,将人给拧了出来,像小鸡一样就给仍到岸上!
红儿给摔疼了,闷哼着,立时竟也没有爬起身来。
灼华原本是在厅堂里面坐着,他看到红儿骤然落在地上的身影,明显惊住,当下忙不?迭地跑了出去,却见红儿的模样,狼狈得很:“红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红儿掌心有些?发抖,他一把抓中灼华的手臂,牙齿都有些?打颤:“我刚才不?小心掉下去了,有点冷,我想去换衣服”。
灼华听得大怒,也不?管八少何时站在眼前,抱起红儿转身就朝屋子里跑。
八少微微一怔,正想进去,肩膀却被人按住,是他二?哥诸葛明逍,与东方晴明上来了。
“你刚才,过分了”诸葛明逍微微皱眉:“那孩子原本就是被你吓得落了水,你将他带上来便是了,何必还要仍他”。
八少抿唇皱眉,一脸不快。
东方晴明却道:“方才将那孩子抱进去的,难道便是四郎的那个男妻李灼华吗?”。
八少闷闷嗯了一声。
东方晴明轻笑:“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年幼”。
八少挣开诸葛明逍的手,似有些?迫不及待地跟了进?去。
东方晴明与诸葛明逍倒是优哉游哉入了内,见屋内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两人不?由得有些?狐疑。
谢君南从外头进来,看到这两人的身影,眉头不由得跳了跳,他转眼一看,原本还坐在这里的灼华却不见人,当下微微皱眉,转而又入了内院,这才在红儿的房间里面发现灼华,而?红儿此刻却躺在床头,脸色看上去有些?异常。
“这是怎么回事?”谢君南入内便问:“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红儿微微抿了唇。
灼华脸色有些?难看:“是八少弄的”。
谢君南明显一怔。
灼华仰头看他:“红儿方才与我说了,八少突然出现把他给吓得掉进?了水里,之后他又将红儿带了出来,却是直接将红儿给人仍出去”。
红儿年幼,身体弱,而?八少他年长红儿几岁,且又是有功夫再身,他这么一扔,小鸡骨头的红儿哪扛得住,摔在那硬邦邦的石板上,可不得出事了吗?
谢君南当即皱眉,他摸摸红儿头:“八少那边,我会将此事与他哥哥说的,方才我过来时,见到他哥哥也在外头,到时候定?让他哥哥好好训他一顿,你就先在这里呆着,好好休息,一会我就让周康来给他看看”。
红儿似乎惊了一下,忙道:“没那么严重的,不?用惊动周叔叔了,再说了,你跟我二?哥的婚事也快了,眼下这些?事还是不要闹大了好,免得不?吉利,再说我也没怎么样,就是被摔下来的有点疼,现在已经没事了”。
谢君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进了红儿的话,只不过他与灼华离开的时候,还是让人去将周康换了过来。
灼华随着谢君南入了前厅,这里却不见八少的影子,只有东方晴明与诸葛明逍坐在这里,谢君南揽着灼华入内坐下,才看向两人:“早便猜到你们两该会过来,却没想到一来到我这里,就开始欺负我这里的人”。
东方晴明急忙表明:“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诸葛明逍点了点头:“今日是小八任性了,我代他赔礼,不?知那孩子可伤着哪了?”。
谢君南轻叹:“红儿年纪还小,人本就瘦弱,八少下手微重,我看红儿可能得卧床休养几日才可了”。
诸葛明逍微微蹙眉:“竟这般严重吗?”。
东方晴明在旁道:“也不?奇怪,八少的那个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有时性子来了,下手重了也是难免”。
诸葛明逍认同这话,他点点头:“回头我便让人给那孩子送些?东西过来,算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对他的一些?补偿”。
谢君南坦然接受。
东方晴明转眼朝灼华看去,笑问:“这位便是你将要过门的夫人李灼华吗?”。
谢君南点头,他朝灼华介绍:“灼华,这两位都是我的至交好友,他叫东方晴明,乃是东方将军家的大少爷,这位乃是当朝的二?皇子诸葛明逍”。
灼华惊得惊讶,扭头看向诸葛明逍的时候,眼底的震惊毫不掩饰。
诸葛明逍朝灼华一笑,道:“我们与四郎都是自幼相识的情分,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若是不嫌弃倒也可以换我一声二哥,我在外行走用的都是化名朱啸鸣”。
灼华依旧呆呆的,他总觉得……自从认识谢君南后,他身边的世界观好像……总在崩塌。
上辈子他跟着武临清的时候,最大的官也就是顺天府的府尹谭茂郢,谭茂郢虽是府尹,但因为官清廉,为人刚正不阿以百姓为先,故而?极得皇帝宠爱,是公认的皇帝宠臣,没想到这辈子,他不?止是先见识了棋王,现在连这二?皇子与将军之子也见识到了……
灼华觉得有些?心惊胆战,他下意识地就悄悄问谢君南:“你与他们相识的事,武临清是不是不知道?”。
谢君南听得狐疑,不?明白好端端的,灼华怎么会问起这个,不?过还是老实回道:“武临清只知我与东方晴明有些?交情,并不知道我与棋王等人相识的事”。
果然……
灼华蹙紧了眉。
他之前的猜测果然没有错,谢君南对武临清保留了,所以上辈子,才会发生他们两人最终决裂的事情,才会有武临清放着谢君南这个大腿不抱,而?舍近求远的去哄骗自己!
灼华提到武临清的事,虽然已经极力小声了,但这东方晴明与诸葛明逍都是练武之人,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了,不?过再看灼华那蹙眉,若有所思?的样子,两人互看一眼,都默契的装作没有听见。
眸光盯着灼华看了一会,东方晴明忽而?轻笑:“看灼华这模样,倒是个安静乖巧的,若是莲影有你一半的乖顺,我也不?至于会如此头疼了”。
灼华听得困惑,不?明白这莲影是谁。
谢君南却不知是想起什么,忽儿轻轻一笑,低头对灼华解释:“莲影姓水,叫水莲影,是晴明家里的男妾,听说最近在想尽办法地要跟晴明和离,也不?知会闹到什么时候”。
咋听这种离经叛道的话,灼华又惊了一下:“男妾?男妾还能跟夫家和离吗?”。
谢君南暗暗点头:“你兴许还不?知道吧,半年前,朝廷律法有所改动,现在男妾也可与夫家和离,而?不?是只能等着被夫家休弃”。
和离与休弃虽然结果都差不?多,但前者?说出去名声稍微好些?,而?后者则名声难听,最关键的是,和离的话男妾还自己掌握一些?主动权,但休弃的话,他连这点主动权都没有,除非是夫家腻了不?要他了,否则他一辈子就绑死在夫家了。
灼华沉吟,没有立即出声。
诸葛明逍在一旁笑了笑,忽道:“说起来,我们来你这里都坐了半响,怎得这里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他挑眉:“你这未免也太不把弟妹当一回事了吧?”。
弟妹二字,当即就让灼华的眉头,突突地跳。
他听过被人喊李主子,听过被人喊嫂子,就是没有……被人喊过弟妹……
谢君南淡淡一哂:“灼华他们不习惯跟前有人伺候,所以这里也没有安排什么人过来,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才是”。
诸葛明逍继续揶揄灼华:“罢了,今日我便看与弟妹的面上,且不?与你计较了,下次便得另当别论了”。
谢君南点头轻笑。
东方晴明看了灼华片刻,又问:“你此番与四郎的婚事如此仓促,你家中父母可都还在这边?”。
“不?曾”灼华道:“这次婚事来得突然,除了我二?哥跟我弟弟,其他人都在村子里面”。
东方晴明点了点头:“我看你年岁与莲影相差不?大,也许你二?人能相处得来,等你与四郎成亲之时,我带莲影去陪你说说话”东方晴明一笑:“便让他暂时充当你的家人好了”。
诸葛明逍也笑道:“我也可以暂时充当一二?”。
原本只是意外的灼华,这下听了诸葛明逍的话,就彻底变成了震惊!
堂堂一个皇子,跑来充当自己的家人,给自己添脸,这合适吗?
不?过……
仔细想想,倘若来日武临清知道了此事,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脸都绿了?想到那个时候,灼华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而?且还有些?迫不及待,当下他满口欢喜就应了一声好!
谢君南看灼华高兴,他也是一脸笑意,当下也毫不客气地开口:“若是你们不觉麻烦,到时候不?如多叫些人,一块去灼华那边热闹热闹,待我迎亲之时,再将你们都一块接来便是”。
东方晴明轻笑应下了谢君南的这话,几人正说着这事时,门边八少却突然进来了,不?过看他脸色阴霾的模样,便知他心情差到了极点。
灼华一看见他,便想起方才他没有分寸弄伤红儿的事,当即不由得微微皱眉。
谢君南也是收敛了几分笑意,并不说话。
诸葛明逍却微微蹙眉,问:“你这是去哪了?怎么一回来便哭丧着脸?”。
八少抿抿唇,他撇了灼华一眼,没回答。
他刚才其实是去看红儿去了,只不过红儿躺在屋内,似乎是睡着了,八少也没敢多呆,他没吵醒红儿,只是站在床边,掀开被子看了看,红儿的膝盖上磕青了一块,脚踝上也有些?发肿,显然是之前被他仍出去的时候,给摔倒了,才会连带着崴了脚,难怪红儿当时会怕不?起来。
抿了唇,八少突然对诸葛明逍说道:“我想让红儿去国子监入读”。
此话一出,似乎满座皆惊。
诸葛明逍却当即皱眉轻斥:“胡闹!”。
“二?哥……”。
“住口!”诸葛明逍斥他:“国子监那是什么地方?红儿小小年纪,贸然入了那里,他怎么可能适应得了?你此举莽撞,也不?怕将来毁了那个孩子!”。
八少当即抿死了唇。
谢君南也道:“红儿如今确实不?合适去国子监入读,那里的竞争激烈,极有可能会毁了红儿,八少若是为了之前失手误伤红儿的事儿心有愧疚,故而?才有如此打算的话,我看便不必了”谢君南话音微微凉了几分:“只要八少以后离红儿稍微远些?便可了”。
“你!”八少当即冷眼朝谢君南看去。
谢君南无?所畏惧。
诸葛明逍皱眉:“小八,你近来确实有些?过了,若是我与四郎的话管不了你,那回去之后我便修书告知大哥,让大哥来管教于你可好?”。
提到这个大哥,八少的脸色终于白了几分,他几乎也是下意识地,从牙缝里面挤了几个字出来:“不?用惊动大哥了”。
灼华在一边看着,不?由得好奇不?已。
以八少这个看着横天横地的性子,居然……还有怕的时候?
这话灼华不敢说,他只是在心里暗暗期待了一下,那个让八少闻名色变的大哥究竟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说过了小八,几人在这里又说起了谢君南与灼华成亲那日的事来,足足坐了将近两个时辰,东方晴明与诸葛明逍兄弟这才离开,临走时,八少看着灼华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灼华下意识地就觉得他肯定是想说红儿的事,灼华只当不?知,只眨巴眨巴双眼盯着他看,气得小八甩袖就走。
灼华顿觉心情大好,不?由得轻笑出声。
谢君南扭头时,见得灼华因气着了八少而?面上露笑,他也是眼底带笑,抬了手,便朝灼华的鼻尖曲指一刮:“看你这模样,活像是一只偷腥的猫儿似的”。
“你……”灼华心里骤然一绷,似乎有些?微呆了。
刚才……谢君南刮鼻子的这个举动,实在过于亲昵,即便是个粗神经的人也该要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谢君南倒是坦荡,他只嘴角噙笑地看着灼华:“怎么了?”。
“没……没事……”灼华甩甩头,将脑子里方才那奇怪的感觉甩了出去。
他往回走了几步,脑子里却是下意识地想起了方才的东方晴明与诸葛明逍,不?过这一想,却让
灼华对谢君南的感觉似乎又变了几分。
东方晴明一袭白衣,宛若皎月,美髯白皙目若星朗。诸葛明逍华贵天成,自有威仪却也不?失平易之姿,这二?人都是龙姿凤章,品貌非凡,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大家风范。灼华曾在一旁暗中仔细观察,见得这二?人与谢君南交谈的言语之中,那隐约透出的亲昵,就宛若寻常人家的兄弟,不?带半点算计杂质,虽不知这些?是不是仅是自己表面所见的假象,但不?得不?说他们二人,给人的感觉确实是颇为舒坦。
东方晴明与诸葛明逍走后,灼华忽而?想起他们之前说到的那个男妾,不?由得有些?狐疑:“您们之前说的那个莲影是怎么回事?他……是个男人?”。
谢君南闻言轻笑:“是啊,莲影是个男人,应该是要年长你几岁才是”。
灼华听得好奇,忍不?住问:“那他怎么……会成了东方晴明的男妾?”。
“这个……”谢君南微微一叹,眼底带了几分笑意:“这水莲影在水家,原是庶出子,因他极不?得家母所见,却又生得貌美非常,水家与东方家联姻之时,水家家母为了巩固她女儿在东方家的地位,便使了手段逼迫这水莲影成了她女儿的陪嫁媵侍,为她拢住晴明的宠爱,所以最后他才成了晴明的男妾”。
灼华听得微微蹙眉:“那照你这么说来,这个东方晴明后院里应该有不?少人吧?”。
谢君南轻叹:“东方家的后院,可没我们谢家这么清简,那里头的腌脏事,多得让你想象不?到,至于晴明的那些姬妾,大多都是长辈所赐,不?可辞,他也没有办法”。
灼华又问:“哪那个水家的大小姐呢?是他喜爱的人吗?”。
谢君南微微摇头:“那水涟儿虽然生得婉约动人,但却过于娇气,并不是晴明心里所想之人,只不过这桩婚事,乃是皇上所赐,晴明即便不?悦也是不成的”。
灼华听着,他不?禁想起武家来了。
武临清的父亲虽然年过四十?,却保养得如同三十?来岁,不?过那人也是个风流的,后院里时长都是新人来旧人去,不?过……只有一人,也是唯一一个深得他的喜爱,那个人便是灼华曾经口中喊着的言爹爹言子煦。
不?论武临清他爹的身边有多少新人来旧人去,这言子煦的地位却始终不?可动摇,就连武老夫人也要忌他三分……
“灼华?灼华?”谢君南看他不?语,狐疑喊他。
灼华猛然回神,便见谢君南蹙着眉宇正看着自己:“你在想何事?想得如此专注?”。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那东方晴明的后院里,既然有这么多人,指不?定?得闹成什么样子”灼华只转移话题,而?不?说自己心里真正所想的事情。
谢君南眸光深深地看他一眼,才顺着他的话笑道:“你说的便是如此,不?过想来恐怕以后会更热闹吧”。
灼华起先还有些?怔愣,可眨眨眼他突然反应过来:“因为那个莲影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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