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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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整齐，衣物妥帖，彩霞又是风光霁月的贵公子。

走到三人一鸟面前，他看似淡然沉稳，对方才之事似乎并不上心，实则内心纷繁复杂。尤其对上七方清透的目光，感觉颇不自在，总想着自己是否还有哪里不妥帖，忍不住想低头查看。

频频低头，又频频抬头，他终究没忍住，长长叹了口气，蹙眉问道：“七道友，方才，可有看到什么？”

虽想着彩霞不会因此事震怒，但好歹也该生气斥责自己，可看他如此反应，似乎并不打算追究，七方反倒升起些做错事的心虚，摇头道：“并无。”

“那便好。”

看他放心，七方心虚更甚，琢磨着留影石的事或许可以给他打个马赛克，以免失掉他仙君首徒的身份。

而彩霞见她神色平静，显然怒气已消，就开始梳理思绪，认真道：“七道友，事情并非如你所见那般，现在可否听我一言？”

说到此事，七方的心虚没了，抬起木芝的手将蒲扇塞给她，用以挡住前方视线，淡淡道；“听与不听，有何不同？”

感受到她话中的冷淡和疏离，彩霞听着心里发闷，语气不禁带出些许焦急，“自然会有不同，听过后你会了解事情全貌，某些想法或许会有改变。”

放下捂住木芝眼睛的手，七方看向近在咫尺的彩霞微微扯起嘴角，虽笑着，眼神却格外冷淡，“可我并不想要这样的改变。”

“七道友，何出此言？”

“你曾带我真诚，我也不说谎话诓骗你。当木芝受伤孤立无援，而你却站在对面无动于衷时，事情的起因，对错与否，就都不重要了。”

因为在那一刻，她对彩霞和昆仑的所有欢喜，全部烟消云散。事后再说起所谓的“真相”，又有何用？坍塌的信任，崩碎的关系，是不可能恢复原样的。

“彩道友，你明白吗？”

“对错怎会不重要呢？”喃喃自语，彩霞心中惴惴难安，似有钝痛。注视着七方的目光，忍不住道：“你不明白流光师弟是何等难缠，若我当时表现出丝毫动容，以后木道友的日子只怕麻烦不断。”

看，她就说不想听，听到这些便不由自主地反思，自己做得说得是否有些过分。可真是这样吗？若她无法及时赶回，木芝便要独自支撑他们的刁难，那种明明可以不必如此，却最终无依无靠的感觉，只怕到了很久很久之后，也难以磨平。

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不讲道理，你以为会是伤害的事情，其实没那么严重，而你自以为是帮助，才是刺向对方心间软肉的利刀。

彩霞或许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在七方和木芝的心里，他默然无语所带来的伤害，远比什么麻烦要严重百倍。

看彩霞甚至带上些讨好的眼神，七方轻轻揉搓着指腹，无奈地低头笑了学，“近在眼前的麻烦都顾不上，何谈日后，若不想波及木芝，最初就别带他们过来多好。”

“我……”

明明有许多话可以讲，有许多解释可以说，但当对面的七方苦笑着低下头，彩霞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平静的七方，其实比怒火中烧时还要难以应付。不再做任何辩解，彩霞对木芝低首道歉，“木道友，对不起。”

坍塌的城墙或许无法复原，却可以生出新的嫩芽，七方回头看向木芝，果然她眼眶又红了，微微泛着水光。

用力捏着蒲扇，木芝心间微颤，有些委屈又有些怨怼，“师兄不必如此，是我自己太天真，怪不到您头上。”

察觉到她的语气不对劲，彩霞立刻道：“木道友纯善，乃是性情中人，何必妄自菲薄，徒增烦恼。”

“师兄可真是偏心，纯善之人，呵！纯善之人会偷盗，您怕不是在说笑呢！”

睁开眼，揉着酸涩的脖子，流光一清醒便听到这话，晃荡几步才看向前方。见自己向来高傲的师兄，竟然也会如此低三下四地说话，冷嗤道：“木道友，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精怪，竟也会蛊惑人心，真是厉害！”

抬手直接将蒲扇按在木芝脸上，七方看他丝毫不知廉耻，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蹙眉道：“把衣服穿上再说话，当街遛鸟，实不道德！”

“什么鸟？我可不爱养！”

意识还有些混沌，流光不以为意，只是走着走着觉得身上有些冷，微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哆嗦。后知后觉地低头，看自家老二放肆地晃荡，立刻惊呼着跳起来，双手捂住，瞪视七方道：“你这个恬不知耻的精怪，还不快转过去！”

对比彩霞镇定的表现，流光的反应，才是七方设想中的样子，遂点点头，颇为满意地说道：“很好，就该是这样的。”

见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流光只能自己背过身，弯腰蜷缩着摸向腰间乾坤袋，却摸了个空。一抬头，阳光下溜光水滑的大小伙们，刺得他眼睛疼。

他这一番夸张的动作，突然点醒彩霞，拿出九龙方帕甩到众人身上盖住。倒是流光与众人离得远，只堪堪盖住个头，后背还露在外面，颇为好笑。

迅速往前走，把自己全部盖住，流光顺着身后漏进来的光，看到地上的乾坤袋，立刻打开，拿出道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