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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近过得很累吗。”
听到顾念枫的话，戚向玉喃喃自语。
“是啊，二皇子半身不遂了,其他几个又不中用,顶得住的也就他这么?一个,朝堂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呢,前段时间还听说有人弹劾他暗中勾结匈奴……就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如履薄冰？”
注意到戚向玉的脸色，顾念枫又赶紧补充道：
“这都是我爹说的啊，那老头向来喜欢这小子,说的话可不能全信。”
“……嗯，我知道。”
戚向玉低下头,可说到底她的出现终究还是给他带来了麻烦的不是吗？
也是,不过是“救”了人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功德，想要凭这就让所有人屈服简直是个笑话，从他原本那种人人厌弃的地位扭转为如今这样，需要付出不少努力的吧。
但他却什么?也不说，回来总是笑吟吟的样子,让她以为他不过是和往常一样简单的上课学习……
如果只是把她当工具,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反正只要她呆在玉石里又不需要吃喝，何必想尽办法、不惜骗她，哄她也要让她时时刻刻以真身出现……
小重他，到底想做什?么?？
“对了小玉，我要带你去见个人。”
顾念枫突然开口，伸手攥住她的胳膊，兴致冲冲地朝土坡对面走去,戚向玉猝不及防：
“欸、等等，现在的话是要去——啊。”
她的声音在看到地上的石碑时戛然而止。
“娘，我来看你了。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姑娘，她叫戚向玉，和我一样都喜欢甜食，还夸我以后一定能成为大将?军呢。”
顾念枫笑着将?一片落叶从墓碑上拾起，戚向玉缓缓上前，注意到上面雕刻着的字迹。
“爱妻山枫……是你父亲？”
顾念枫点点头：“对，早在我四岁时娘就去世了，因为我娘生前最?喜欢看花，所以我父亲便将她埋在了这里。”
戚向玉看着他珍而重之地跪下给?墓碑磕了磕头，心里顿时不知是什么?感受，她想试着安慰，但看顾念枫的模样很是平和，似乎说什么?都显得不合时宜。
就在她纠结之时，忽然发现：
“咦，‘山枫’、你和你父亲的名字……”
顾念枫爽快应道：
“对，很巧对吧，顾思山、山枫，当时媒婆还夸他们是天生一对，事实上他俩的感情也确实好的很，自从我娘死后我爹再也没有续过弦，而我的名字、也是在发生那件事后，我爹亲自改的……”
“‘那件事’……？”
戚向玉小心翼翼。
顾念枫的手突然攥紧：“其实鲜少有人知道，我曾经并不是现在这样。过去的我胆小爱哭，成天追在爹娘后面讨甜食吃，然后有一天听说南边有一种极其香甜的冰酪酥，哭着喊着要他俩带我去，结果吃是吃到了，可谁知回来的路上却……”
他唇边浮现一抹苦笑：“……却遇到了扮成商贩的匈奴，虽然我们有拼命反抗，然而带来的财物还是被洗劫一空，而我娘为了保护我，也被他们……”
“顾念枫，你……”
“没关系，小玉，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我了，我娘说过，人生在世就要顶天立地、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我每日拼命锻炼，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大楚的常胜将?军，荡平匈奴，为我娘报仇。”
顾念枫说着冲她灿烂一笑，眼里浮着的薄薄雾气随着这一笑迅速消去，说着雄心壮志的少年，背脊挺直，目光坚定，璀璨的阳光倒映在他的眼中，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意气风发，耀眼极了。
戚向玉怔愣地看着他，铿锵有力的宣言在耳边回荡，心里陡然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他的出现刷新了自己曾经的某些认识——
虽说是仇恨，然而顾念枫母亲的死给他带来的，似乎是一种更加积极向上的东西，激励着他不断往上攀进，形成了现在这样小白杨一样坚韧不拔的形象。
“所以小玉，”
突然顾念枫扭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
“你愿不愿意等我，等我当上了大将军，凭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天地后，就来……”娶你……
“——戚向玉！”
忽然，头顶炸开一声雷霆般的怒吼，戚向玉愕然回头，气喘吁吁的赫湘重拼命攀上山坡，两眼通红、呼吸凌乱，指节用力到发白，像是活生生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小重？”
戚向玉喃喃出声。
只见他一身泥泞、头发凌乱，手臂上还有许多擦痕，原本干净整洁的袍子被旁逸斜出的枝条划破，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仿佛在路上摔了好几次似的，尽管戚向玉此时对他是畏惧居多，然而一看到他这样，心还是蓦地揪紧了：
“小重？！你怎么会找到这里，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跟我回去！”
赫湘重再也无法忍受这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几乎是嘶吼着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他回想着方才来时看到的画面，面容俊朗的少年脸色通红、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面前的少女，羞涩又大胆地倾诉着爱意，两人极近的距离，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
他几乎不敢想，如果他再迟来一步会是什么?样？神仙姐姐是不是就会答应他、为了他心甘情愿留在这个世界里，然后两人就此相依相伴，所有的那些柔声细语、温馨体?贴、关怀怜爱都将与他无关……
“顾念枫，离她远点。”
赫湘重咬牙切齿，近乎恐怖，即使是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的戚向玉，也情不自禁被他这副模样吓到。
她脚尖本能地动了动、又被他敏锐地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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