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打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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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师安排完陆明月，就开始上课了。陆雯瞄了眼桌肚，果然陆明月的书都在桌肚里。她翻了一通，找到了数学书，她视力好，朝邻桌瞄了眼就看到了页数，打开到书本的那一页，刚开始她还尝试着听一听，发现简直就是听天书，她就开始发呆。大意了，她从小就在母亲的安排下上的舞校，舞校里的文化课只是点缀，再加上那会她一心一意想成为芭蕾舞蹈家，十七岁不到就跑去德国进了斯图加特芭蕾舞团，国内高中课本长啥样她都不清楚。她知道陆明月的芭蕾舞水平只能算业余中的业余，进培英班也是因为有艺术特长高考可以加分，考大学能容易些。当然以她的芭蕾舞团首席的水平倒是可以参加艺考，干她的老本行，但是陆雯直接pass掉了这个选项，她曾经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在芭蕾舞这条路上走到了极致，却依然没能获得幸福。她深知自己在芭蕾上的天赋其实十分有限，能成为顶尖舞者全凭母亲拼命地鞭策和自己肯吃苦，在欧洲的那十几年她见过很多天赋型的选手，无论是在身体条件还是领悟能力上都好得让她感到恐惧，只能更加拼命地去精进自己的技术，甚至不惜以身体健康为代价，不到三十就落下一身的伤病。现在老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想做个普通人，活得轻松惬意一些，不用再被伤痛折磨，不用再为害怕被其他演员超过而焦虑不安。她要像周围的每个同龄人一样努力学习功课，参加高考，考一个不好不坏的大学，找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遇到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从此以后一日三餐，两人四季，过平淡而幸福的人生。

可是现在这高一的数学课她就听得云里雾里的，更别说参加高考了。陆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得想办法把功课补回来啊，自己的大好人生绝不能倒在高考这个坎上。艺术特长生加分也只能加几十分，自己至少得能够上同学的平均成绩。就在陆雯的神游天外中，一节课很快过去了，赵老师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把陆雯心里发虚。安静的教室也开始吵闹起来，陆雯试探着跟邻座说话，结果小姑娘还挺高冷，没理陆雯，趴下休息了。陆雯碰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倒是右后排的男生开口了，不过说的也不是啥好话：“陆明月，听说你脑子摔坏了失忆了，是真的还是你装的？”陆雯回头看去，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留着刻意的刘海，嘴唇一抿细成一条线，一看就是个刻薄的。陆雯抬眼瞄了他一下就转过头去准备研究一下自己有几门功课，那男生见她不作声倒来劲了，索性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情书读给你男神听了吗？你那啥Y男神听了有没有被你感动到，你不会是因为被男神拒绝得太难看，受不了才跳楼的吧。”说完还夸张地调笑了两声。陆雯惊讶，她回过头问男生：“你看过陆明..呃我的情书？”那男孩子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陆明月，你不会真的失忆了吧，你的情书和日记我们不都看过吗？不仅看过，我还在班里读过呢。你那粉色日记本还是我捡到的，哎哟，就是写的太恶心了。”

陆雯才反应过来，明显是这个男生捡到陆明月的日记然后在全班面前读了羞辱她的。陆雯一想到陆明月那么珍惜宝贝的日记居然被这么一个贱男拿来随意取笑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上辈子的她也许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老好人，但这辈子她不想再忍气吞声、忍辱负重了，有仇她要当场报。她站起身冲上去抬脚直接踹上了男生的肚子，那个叫陈方宇的男生没有防备被撂倒在地直叫唤，陆雯趁他没反应过来冲上去就是一顿薅，可别小看跳芭蕾舞的，芭蕾其实是力量型的舞蹈，对肌肉的控制要求很高，即使是陆明月这样的小菜鸡，身上的肌肉爆发力也不是一般女孩子能比的，陈方宇一下子被打蒙了，头发被薅掉两挫也找不到机会反击。赵老师听到班干部报告，冲到教室的时候，混战已经结束了，陈方宇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喊疼，陆雯打累了，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喘气呢，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同学。赵老师简直要气到撅倒，陆明月可真是厉害，就这课间休息的十多分钟就弄出这么大动静，她脸色铁青地指着始作俑者，请家长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陆昭和被叫来赵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倒没感到意外，反正陆明月自从进了一中后，他就是班主任的常客，不是考试不及格，就是穿着打扮违反校规校纪。这好学校龟毛事真多，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要请家长，搞得他不胜其烦。好在校长也知道陆明月是齐老送进来的，陆明月再怎么折腾，学校倒不至于把她开除。陆昭和站到赵老师面前，赵老师就想皱眉头，要不怎么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呢，这陆明月小小年纪就寻恤滋事，看这当爸的也是一副小市民的样子。她摇摇头，按耐住心中的怒火跟陆昭和讲了事情的经过，陆昭和倒是没想到女儿会打架，陆明月虽然骄傲任性，但不管不顾地动手打人是从来没有过的。他是请假出来的，超过时间回去免不了车间主任一顿骂，姓赵的老师一直嘀嘀咕咕地批评陆明月和同学相处不好产生矛盾，他其实有点不耐烦。但是他性格懦弱，也不敢争辩。陆雯瞥了陆昭和一眼，也知道这位父亲靠不住。她也不解释自己打架的原因，父女俩受了赵老师好大一通排揎，临近午饭才出了办公室。饭点到了，陆昭和就顺理成章跟着陆雯来到食堂吃饭，父女俩相对而坐，陆昭和没开口，陆雯先发话了：“爸，给我转班吧。”看今天班里同学的反应，应该和原先的陆明月相处得并不融洽，再加上自己今天这一闹，再想在这个班里待下去就难了，为今之计只有转到其他班级了。没给陆昭和开口拒绝得机会，她直接搬出了爷爷的故交齐爷爷，陆爷爷曾经救过齐爷爷，陆明月的忙齐家一定会帮的，陆雯在心里为自己的厚脸皮向陆爷爷还有陆明月默默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