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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将沉醉换悲凉,残月多情冷清途。
今朝明月,孤独怅惘。
在这愈深的夜,星星也?躲进薄云里睡觉,只剩它以温柔光辉铺着路。
秦书借着那恰到好处的醺意,看什?么都淡淡愁。
见到一朵落花也忍不?住想要为之感伤吟诗一?首。
回去的路上马车也?不?愿意坐,一?上去就嚷嚷着要?吐。
不?管真假,比起冒着被她吐一?身的危险,裴郁卿不怕陪她走路。
她走路还算稳,只不过走不了直线。扶她不?愿意,只能跟在她身后看着。
秦书走着走着停在了路边的一?株腊梅树下,站着发呆。
“裴郁卿,裴郁卿。”
她回头指着书给他看,“梅花。”
“嗯。”
秦书看了一?会儿,深深呼吸了一?下,眼圈从醉了之后就像只兔子一?样的红,到现在也没消过。
“契雅喜欢花……”
她说着睁着眼睛强忍泪水,坚强地看着裴郁卿,神色委屈倔强,和平常比起来,她所有的可爱似乎都藏在酒里。
“我心疼……”她说话间仿佛随时能哭出来,但是吸着鼻子硬是没落下泪来,秦书拍拍自己心口,看着裴郁卿,“我心疼她。”
“我知道,我知道。”
他拍拍她的脸,轻声细语,“我们回家好不?好?”
“好。”秦书郑重地点头,推开他,“我可以走的。”
摇摇晃晃好不容易到了上卿府,秦书站在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又悲伤起来。
她回头朝裴郁卿走过去,泪眼婆娑地问,“裴大人,你说我到底有没有老?我的心灵是不是很老了?我现在真的是小姑娘吗?人真的有前世吗……你说我们是不是其实已经死了……”
她越说越离谱,裴郁卿耐心哄道?,“我们活的好好的,你活着,我也?活着。”他摸摸她的脸温声低语,“殿下也?永远锦瑟年华,什?么时候都特别漂亮。”
“那你喜欢我吗?”秦书委屈地翘着嘴巴,泪意来袭,“我想问你很久了,很早很早就想问了。”
“喜欢。”
“敷衍!”
她推开他,来气地自己回府去。
因为醉醺醺,踩着裙角就跌在了台阶上,好在裴郁卿始终寸步不?离地跟着。
“这什?么破台阶!”
秦书生气地踢了一?下,结果?疼的还是自己娇嫩的小脚。
她低哼了一?声,颤巍巍伤心欲绝地坐在台阶上抱着自己的腿,委屈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倒霉,太倒霉了……”
“我抱你好不好。”
裴郁卿试着靠近,被她不?留情地挥开,“不?好!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秦书深呼吸压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月亮不睡我不?睡,我要?陪月亮。”
裴郁卿无法,吩咐人拿来了狐裘披风。
他对抗着她浑身拒绝的力气,将披风盖在她身上穿好。
“外?面冷,回屋里陪月亮好不?好。”
“不?、好。”
一?顿一字,还挺有态度。
裴郁卿叹了叹,在他身边坐下,“那我陪你好不好。”
秦书偏头看了看他,低头扯了扯自己的披风,她推了推他,“你起来一下。”
“怎么了?”
裴郁卿配合地牵袍起身,只见公主殿下煞有介事地在他的位置拿袖子轻轻地朝后挥扫了一?下,然后拍拍对他道?,“好了,坐吧。”
他重新坐下,看了她一会儿还是很好奇,于是开口问道,“殿下方才是做什?么?”
秦书望着月亮吸了下鼻子,“你坐到我尾巴了,我换换位置。”
“……”
裴郁卿缄默一?瞬,问,“殿下的尾巴……是什么样的?”
“狐狸尾巴能是什么样的。”
他失笑,“原来殿下是狐狸?”
裴郁卿抬手碰了碰她冰冷的脸,“怪不得我被殿下迷的五迷三道?的。”
秦书伸出食指示意他小声,“嘘——”
她忧伤地望着他,眼神有些迷离,“裴郁卿,你说……你说老天爷既然让我们活两次,他为什么要?耍赖呢?他、他既然要我们活两次,他怎么可以不?按原来的规矩来呢?”
这一?次,她想要护住的人都护住了,可到最后才发现天道?难算,命盘牵一发动全局,每一轮的人生都是未知的。
“他出老千……”
秦书委屈的要?命,眼泪断线地掉下来,“裴郁卿,为什么呀……”
他捧着她满是泪痕的脸蛋,拭干净眼泪亲了亲她,秦书起身插着腰问他,“你说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么难?”
她醉的乱七八糟,流着眼泪不?知道在质问老天爷还是在问谁。
“为什么苏大人死了,契雅也?死了……还有格里中境的边防将士……”
秦书拿袖子胡乱抹了把泪,凑过去看着他,“他们才十八岁,十八岁呀,为什么呀……”
裴郁卿搂着她拦着她的手,拿帕子帮她擦眼泪。
“他们之中还有一?个,就快可以回来和心爱的女孩子成亲了,怎么可以这样呢裴郁卿……”
秦书攥着他的衣袖仰头看着他,“有句诗怎么说的?诗云,嗯?”
她委屈又生气,皱着眉头一字一?句告诉他,“诗云——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梦里人!只能变成梦里人了,你说那个姑娘有多伤心呀,嗯?裴郁卿。”
秦书揪着他的衣襟踮脚凑上去眼巴巴望着他,“你想想你要?是没有我了难不难过?伤不伤心?我想到要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就……我就……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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