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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在床上不知睡了多久,哪吒把他叫醒了,敖丙睁开眼,看到哪吒,反应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转了个身,面朝里。

“怎么了,还疼么?”哪吒坐在床边,看着他。

“……”敖丙背对着他没吭声,像在生气。

哪吒趴过去看着他,“生气啦?”

敖丙还是没吭声,哪吒手伸进被子,捏了他一下,敖丙身体一个激灵,不由出声:“哎呀,你别闹了!”

“谁叫你不理我,”哪吒幽怨地看着他,“不理我,就闹你。”

“我难受。”敖丙没好气地道。

“哪里难受,我帮你揉揉。”哪吒明知故问,又换来敖丙一记白眼。

“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哪吒劝着。

“我不饿。”敖丙仍是气鼓鼓的。

“不饿?是不是早上把你喂太饱了?”哪吒凑到他耳边道,“吃太饱了,什么都吃不下了,是么?”

敖丙:……

哪吒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倒也不担心他饿坏了,只耐心等着。敖丙见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大概能看上一天。无奈只得起来。哪吒看到被子滑落,白皙的身上那些痕迹,都是自己弄上去的,心情不由大好。这是他的饼饼,终于是他的了。

敖丙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拿过衣服来穿上,哪吒给他递过了一件,敖丙接过,见他看着自己笑,脸上又腾的红了。哪吒见他害羞,心情好得不得了。害羞的小媳妇,哪吒心里想到了这几个字。

“还痛吗?”哪吒问。

“有点。”敖丙闷闷地答。

敖丙下床来,勉强走了两步,忽然月退一软,就要往下倒,哪吒在后面眼疾手快,忙接住了他,“小心!”

哪吒搂着他,两人靠得极近,温热的气息流转,敖丙感觉到,又红了脸。敖丙发现自己对哪吒的印象有所改观,从前无论哪吒对他做什么,他都当成他在胡闹,很宽容地包容他。但是昨晚乃至今早,以及现在,敖丙忽然发现哪吒不再是个男孩,而是个男人了,他有力的臂膀正搂着他,闹得他心砰砰乱跳。

敖丙抬起头来,看向他,哪吒柔声问:“没事吧?是不是累着了?”

哪吒干脆把人打横抱起,“我抱你过去。”

“哎!”敖丙被抱起,不由轻呼了一声,轻呼过后却也没说什么,反正他月退软,走不动路是事实。

哪吒把敖丙抱到了桌旁,让他坐着,递给他一副筷子,让他吃饭。

他们耽搁这一会儿,饭菜都凉了,哪吒只得又帮他热一下。

敖丙默默吃着饭菜,偶尔抬起头来,看哪吒一眼。虽然哪吒平时常把“我是你男人”这种话挂在嘴边,但敖丙真正听进去,却是在此时。敖丙终于明白了那句“我是你男人”是什么含义。内心感觉羞涩。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经历过很多事,感情自然是深厚。敖丙曾经贪恋哪吒,贪恋到要让他长生不老和自己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地步。当然,现在这份贪恋依然存在,但意义却不同了。以前年纪小,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只是很纯粹地想陪伴在一起,现在……他们有了那种关系之后,就不一样了……他们这种,不是朋友间的陪伴,是爱人间的陪伴。爱人间的陪伴,他们是爱人。

哪吒见敖丙偶尔抬头看自己,不由笑:“怎么,不认识啦?”

“嗯,”敖丙应着,又低下头去,道:“想重新认识你。”

“哦,你好,我叫哪吒。”哪吒看着他,伸出手来,“握个手,认识一下。”

敖丙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愣愣看了半晌,才把手搭在他的手上,看着他道:“你好,我叫敖丙。”

哪吒看着他笑,敖丙不由也跟着他笑。两个傻子。

敖丙吃了饭,仍是觉得身体不大舒适,他想洗澡。哪吒给他搬来了浴桶,又让人烧了热水来。

哪吒看着敖丙笑:“我们一起洗吧?我也想洗。”

“不要。”敖丙拒绝了,“我自己洗。”

“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哪吒还没说完,就被敖丙推出了房门。哪吒莫了莫鼻子,只得去找雷震子。

哪吒在雷震子那里下了几盘棋,又回来,敖丙已经洗好,在床上躺着。哪吒见了,不由走过去,敖丙正香甜地睡着。哪吒也躺上了床,反正大过年的无事可干,又继续睡觉。

吃晚饭的时候,何大夫终于能起来和大家一起吃饭了。哪吒和何大夫决定明日回去。雷震子还要迟两日。这晚不喝酒了,大家非常和谐地吃了一顿晚饭。

吃完饭,哪吒和何大夫回到房里,何大夫警告着:“今晚你不许闹我了。”

哪吒看着他,眼睛亮晶晶,何大夫瞪了他一眼:“听到没有?”

“你变回来,变回来我就不闹你。”哪吒莫着他的脸道。

何大夫想了想,变回了敖丙的模样,哪吒见了心欢喜。手轻轻触碰着那龙角,像看着什么爱极了的物事一样,慢慢的哪吒将唇凑过去,在龙角上亲了亲。

敖丙见他靠过来,不由手抓了他衣服,稳住了身子。哪吒低头看着他,手捧起他的脸,嘴凑了过来,敖丙见了,下意识闭上了眼。等了许久,却未见他亲上来,敖丙不由睁开了眼。

哪吒看着他,嘴唇离得很近,却不碰上来,敖丙不解地看着他。

“饼饼,”哪吒笑,“我走了九十九步了,你也要走一步啊。”

敖丙听了,心砰砰乱跳,红着脸走了那一步。

敖丙:说好今晚不闹我的呢!

哪吒:做梦。

因为哪吒的不知节制,夜里累着了敖丙,虽打算第二日回去,两人直到中午才起来,回去都下午了。

军营里很多人盼着何大夫回来呢。哪吒一回来就想到那些该死的累着他媳妇,心里万分不爽。何大夫心想,跟你比起来,他们就是小巫见大巫,能让我累着就只有你了。

哪吒不能阻止何大夫给人看病,他就在边上帮倒忙,何大夫一个眼光扫到一个小瓶,他以为他要拿小瓶,就腾的过去拿了递给他,何大夫看了他一眼,不解地道:“你给我这个干嘛?”

哪吒道:“你不是要这个吗?”

何大夫道:“我不要这个。”

“不要这个?”哪吒又回头去看,看看那里还有什么,何大夫被他打扰得有些不胜其烦,“你快出去,别在这里影响我。”

哪吒见他手扶了一下月要,连忙道:“你月要酸么?我帮你揉揉。”

这诊室里有两三个伤患,床上躺一个,凳子上坐一个,地上站着一个,三双眼睛看着他们,又不敢太过直白地看,只能三人之间互相看,面上神色各异。

“哪吒!”何大夫瞪着他,情绪处在爆发的边缘,“你出不出去?”

“好,我出去,你别生气。”哪吒说着,看向那三个,不悦地道:“看什么看!治好了赶紧滚!”

那些士兵哪里敢说什么,连忙点头称是,个个战战兢兢。

何大夫医术高明是高明,奈何有个魔头哪吒守着,每个来找何大夫看病的人都感觉像在历劫,心惊胆战,苦不堪言。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哪吒震慑,大病小病都来找何大夫,军营里那么多人,何大夫岂不是累死?

哪吒出去门口站着,就跟尊门神一样,谁也不敢靠近。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哪吒就把人都轰走了,拉了何大夫回去。别人的死活他可不管,千万不能把他媳妇给累着。哪吒想到何大夫的辛苦,不敢太折腾他了。让他吃了东西,上床躺着。他也上床躺着,搂着他。

何大夫针对白天的事,想跟哪吒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哪吒,你以后不能在旁边影响我给人看病。那些伤患都被你吓到了。”

哪吒道:“我不吓他们,他们还源源不断地把人送过来呢!那些不知死活的!”哪吒说到这就有些不爽,“饼饼,你不是救世主,知道吗?凡事量力而行,你要多想想我啊……”

何大夫道:“你又没受伤,人家受伤了啊……”

哪吒道:“他们受伤是我让他们受伤的吗?现在又不是打仗,工伤都算不上!按我说就该让他们受受苦,一个个正事不干,玩命呢!”

何大夫道:“我不跟你说那么多,反正你不许在旁边打扰我。你自己也有事做吧,怎么老在我跟前转悠?”

哪吒道:“对啊,我也有事做的。再过几日,我们要行军了,我是先头部队,到时我们就分开了……饼饼,你不要理那些人了,多陪陪我啊。”

何大夫道:“这不是每日陪着吗?”

哪吒道:“哼,我天天陪着你看病人,你又不是专门陪我……”

何大夫道:“陪你去穿云关那两日白陪了……”

哪吒想到穿云关,脑中全是幸福泡泡,一激动,忙抱紧了他,道:“嗯,那才是你对我的正确打开方式,知道吗?以后要多多像那样陪我……”

“谁要那样啊……”何大夫躺在他怀里,又幸福又羞涩,没好意思再往下说。哪吒见他太累了,莫了莫他的脸,道:“快睡吧,不要说话了。”何大夫嗯了一声,便没再跟他说话,两人抱一起睡了。

祈远脸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几日,祈远感觉到脸上的伤痛慢慢消除了,但他心中仍是忐忑。偏何大夫又消失了两日,他还以为他干嘛去了。黄天化安慰他还会回来的,他才放心了些。祈远能倚仗的唯有这张脸了,他一直以为黄天化是因为看上他这张脸才对他好的,话说他以为的也没错,要是这张脸毁了,他的幸福就随之毁了。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何大夫身上,希望他能帮自己恢复容貌。

祈远苦等了几日,这日终于来找何大夫。何大夫察看他脸上的伤,都结疤了。

“何大夫,可以帮我恢复容貌了么?”祈远问。

“再等两日吧,还没好完全呢。”何大夫道,“不着急。”

“还等啊,”祈远有点等不及,“不可以快点么?”

“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不懂么?”何大夫道,“再等两日。纱布可以不缠了。”

“别啊,还是缠着吧,一定很吓人……”祈远不用看也知道,他脸上一定是横七竖八的疤痕,他可不想吓着人,尤其吓着黄天化,万一黄天化被吓到了,厌弃他了可怎么办呢?

“借个面具你戴着吧,不用缠纱布了,浪费。”何大夫递给了他那个猫脸狐狸面具。

祈远接过了面具,愣愣看了一会儿,才把面具戴上。戴上面具后,何大夫就让他走。黄天化进来接着他,看到面具,愣了愣,又看向何大夫,才敢确认这是祈远。

黄天化笑了下,道:“这个面具,印象太深刻了,看到的一瞬,还以为是何大夫呢!”

祈远道:“何大夫借给我戴两日,说两日后才帮我恢复容貌。”

黄天化看向何大夫,像是确认似的,道:“真能恢复么?”

何大夫道:“放心吧。”

黄天化点了点头,扶了祈远出去了。何大夫看着他们,经过祈远这一次毁容,何大夫见黄天化一直不离不弃,悉心照料,别的不说,这黄天化还算有担当,是个男人。他还以为像他这样滥/情的人,见祈远毁容了,就要把他丢弃了呢。

黄天化扶着祈远,一直看着他的脸,实际上是在看他脸上的面具。他的脑中开始构思起了某个面具诱惑的香滟场景。

“怎么了?”祈远不安地问,虽然他戴着面具,但他还是怕他看到了自己脸上的疤痕。

“哦,没事。”黄天化撇开了头,脑中的场面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黄天化觉得浑身都燥了起来。

到了晚间,忍奈了几日的黄天化,终于哄着祈远给他。黄天化看着祈远戴着面具,就想起昔日对何大夫动的心思,与其说是对何大夫动的心思,倒不如说是对这面具动了心思。因为当时何大夫戴着面具,面具下容颜鲜少得见。

黄天化因为这诡异的心思,把人要了好几遍,他真是爱死这面具了。感觉像在跟什么妖精做一样,面具下的容颜令人浮想联翩。黄天化想着祈远要戴这面具两日,那简直是他的福利。

祈远见黄天化比从前更凶猛,想着大概是他们隔太久了。祈远除了身体有些承受不住,心里却是开心的,起码黄天化对他兴致还在。他哪知道黄天化是什么心思,黄天化也没告诉他啊。

翌日,黄天化在身体和心灵获得双重满足之后,对人更加体贴周到。祈远除了身体不适,没什么说的,反正有人伺候着。

何大夫这日迎来了两位特殊的“病人”,龙吉和邓婵玉一起过来的,邓婵玉腿一瘸一拐,龙吉扶着她。

何大夫见了,问:“这是怎么了?”

龙吉道:“她的脚生冻疮了。”

邓婵玉被扶着到床边坐下,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她不由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何大夫看向她的脚,此刻邓婵玉穿着鞋袜,也看不出什么来。

龙吉见何大夫年轻,斯文,给他看,总比给那些老军医看好。而且何大夫声名在外,她便劝了邓婵玉过来。邓婵玉起初不肯,奈何她也是被折磨了些日子,眼看要行军了,不看好不是拖后腿么?想到这其中利害关系,只得来了。

邓婵玉喘匀了气,道:“本来都快好了,又反复起来。可折磨死我!何大夫,额,麻烦你给看看吧。”

何大夫治病眼中没有性别,对她道:“那你把鞋袜脱了吧。”

邓婵玉犹豫了一下,虽然她性格比较奔放,但除了在自己丈夫面前,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此刻在个男人面前脱鞋袜,有点……龙吉急道:“你快给看看吧,还拖什么。再拖下去,你的脚就废了。”

邓婵玉听说,只得磨磨蹭蹭脱了鞋袜,把只冻疮脚抬起来,搭在床上,给何大夫看。何大夫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脚指头都被冻伤了,红肿溃烂,惨不忍睹。何大夫不是第一次治冻疮,天寒地冻的生冻疮的人也不少,此刻见邓婵玉脚上的冻疮,也没说什么。龙吉和邓婵玉都看着他,不做声。

龙吉化身邓婵玉家长,忍不住问:“怎么样啊,何大夫?能治好吗?”

何大夫道:“放心,能治好。”

两人一听能治好,都放下心来。

何大夫让邓婵玉先躺下,邓婵玉躺下了。何大夫拿了银针出来,施以针灸之术,帮邓婵玉活血化瘀。没多久,邓婵玉感觉脚上好似没那么痛了。这立竿见影的治疗效果倒是惊呆了她,外面都传何大夫神医,她还不信,如今一见,立刻佩服。针还得扎一会儿,何大夫也没在那看着,就去忙着鼓捣他的药了。

邓婵玉看向何大夫,又转头看龙吉,龙吉用嘴型问她觉得怎么样,邓婵玉用嘴型回好多了。

诊室里静悄悄的,两人仿佛都怕惊扰了这份安静,都没敢大声说话。

何大夫见时间到了,就来给邓婵玉收针。

邓婵玉忍不住问:“这样就行了么?”

何大夫道:“还不行。”

何大夫收好了针,拿了两瓶药过来,一瓶药丸早晚吃一粒,一瓶是外涂的,也是早晚涂在患处,药量是三天的,三天后保准就好了。

邓婵玉收下了小瓶,对何大夫千恩万谢。邓婵玉听土行孙说过,就是何大夫帮他美容的,看来这何大夫真是他们夫妻的大恩人啊。

邓婵玉道:“何大夫对我们的大恩大德,做牛做马难以报答,若是日后何大夫有任何用得到我们夫妻的,请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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