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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护跟薛恶虎在一块,难免有些感慨,总觉得自己是历尽千帆过后,终于遇到了一个愿意接纳自己的温柔港湾。薛恶虎永远不会对他恶言恶语,永远不会羞辱他,不会骂他贱,他是他爱慕的大师兄,他尊重自己,敬重自己,把自己摆在第一位……
在这样纯澈干净的小师弟面前,韦护又感觉有些惭愧,过去的那些事,他知道了,会嫌弃吗?也许他的大师兄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不仅和杨戬有不堪的往事,还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
“小虎,”韦护斟酌了一下,又道:“你介意大师兄,和杨戬的事吗?”
“什么事?”薛恶虎问。
“一些不堪的事。”韦护道。
“杨戬,也和大师兄亲亲吗?”薛恶虎问。
“嗯,”韦护低声应着。
薛恶虎心里有些郁闷,说不介意是假的,但他怕大师兄因为自己介意,又去找杨戬,道:“我,我不介意,可是,大师兄以后可以不和杨戬那样吗?我心里不舍予服。”
“不会了。大师兄只和你那样,好不好?”韦护看着他,道。
“嗯,只和我。”薛恶虎抓着他的手捏了捏,“大师兄答应我哦,不可以再想杨戬了。”
“好。”韦护答应着,不再想那个人了,不想了。
说起来韦护在军中的职位和杨戬的并无多大关联,他们不是上下级关系,若是不想见他,也可以躲开的。只是丞相帐中议事的时候难免会遇见,韦护相信只要自己足够低调,隐藏于人中,也可以避开他的。想到和杨戬没结果,他真的不想再被他虐了,刚好杨戬也是这样想的,不是吗?他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杨戬永远瞧不起他。韦护已经很明白这一点了。韦护觉得自己在杨戬面前太卑微了,黄天化的事成了他们之间永远跨不过去的坎。错误已经铸成,还能怎么办呢?长痛不如短痛,不要再去自取其辱了,韦护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这样不仅杨戬厌弃他,久而久之,他也会厌弃自己。
趁现在陷得不深,早点抽身出来。韦护寄希望于自己的小师弟,他会把他拉出泥沼,他们会有光明的未来。韦护想试着敞开心怀接纳他。
广成子来了,姜子牙迎了出来,差点拜下去,“大师兄,您可来了!”
广成子一派泰然,看着他,道:“姜师弟,好久不见。”
姜子牙对广成子没有不尊敬的,当下欢喜地将他迎进帐去,奉为上宾。
姜子牙跟广成子说了殷郊之事,广成子点了点头,道:“此事吾已知晓了,殷郊徒儿,下山之时,立下毒誓,若助纣伐周,便受犁耕而死。待吾去劝说他一番,若他悔改,吾便将他带回,若他执迷不悟,违背誓言,吾亦不会手下留情。”
姜子牙道:“如此甚好,有劳大师兄了。”
当下广成子出帐来,便向天边飘去了。姜子牙站在帐前看着他去了之后,又吩咐将领们议事,一旦那殷郊被拿下,就可攻城了。
议事厅,年轻一辈还是心不在焉。又是些老家伙逼逼叨。
杨戬看向韦护,韦护尽量低调,不发一言。杨戬精神不济,也没什么事情出谋划策。哪吒看向杨戬,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韦护,嗤笑了一声。杨戬收回视线看向哪吒,眼神交汇间,哪吒无奈地耸耸肩,表示此事跟我无关。杨戬收回了视线,看着地上。
姜子牙道:“若是我那大师兄把那太子收伏了,再不愁了,哪吒,你可去放下吊桥,大军过得护城河,还得一个去开城门,雷震子,你便去开城门吧。”
哪吒和雷震子对视了一眼,道:“是,丞相。”
姜子牙道:“那么攻城,便由李靖将军和邓婵玉将军各带领一队人马去,两位将军有问题吗?”
李靖道:“李靖领命。”
邓婵玉道:“邓婵玉领命。”
姜子牙道:“只需攻下城门,莫惊扰了百姓。”
议事毕,只等广成子传来好消息。
广成子出现在他徒儿殷郊房间,看向正在床上躺着的殷郊,唤着:“殷郊徒儿,为师在此,还不来拜见。”
殷郊听到师父的声音,猛然从床上跳起,看向门口方向,他师父正立在那里,殷郊立马滚下床拜见,“徒儿见过师父!”
广成子看着他,道:“你可知,为师为何来寻你?”
殷郊心里隐隐有些知道,但嘴上道:“师父为何到此,徒儿不知。”
广成子道:“你可还记得你下山之前,在为师面前发下的毒誓?”
殷郊想到那毒誓,他之前不觉那毒誓有何不可,但经申公豹一通挑唆,他已经回过味来了,“师父!周营大军杀了吾弟殷洪,此仇不报,枉为人兄!”
广成子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背信弃义,你可知你要遭受犁耕而死?”
殷郊道:“吾不怕死,只怕不能替吾弟报仇!请师父莫要拦阻!”
广成子道:“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便休怪为师。”
殷郊见广成子要出手,抢先了一步,祭出了番天印,当下便要砸广成子一脑门。按说这番天印是广成子传授于他的,应该能对付才是,但广成子在对付三霄仙子时,被收进了混元金斗,在那九曲黄河阵中折损了千年道行,如今尚未恢复,竟然不敌!险些被他当头砸下,丢了师父的颜面,广成子化了一道青烟去,空中只留下一句话:“殷郊,你好自为之吧。”
广成子去了,殷郊看着腾在空中的番天印,愣了好一会儿,等意识到自己自然出手打师父,欺师灭祖,又悔恨不已。但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呢!师父要阻止他报仇,这血海深仇焉能不报!殷郊自小与其弟殷洪手足情深,想到弟弟惨死,他日夜寝食难安!即便背信弃义,欺师灭祖,他也要重创姜子牙大军!
殷郊在房里想了一通,又出去找余化龙,商量攻打姜子牙之事。
姜子牙正独自在帐中等着广成子的好消息,广成子回来了,对他叹了口气,道:“孽徒不听劝,必死无疑!”
姜子牙一听,这还没死啊?不由迎上来道:“大师兄,什么情况了?你可收了你那徒儿?”
广成子道:“吾恐怕收他不住,吾给了他一法宝番天印,此印乃吾镇洞之宝,专砸脑门,砸下来百发百中,吾刚被他砸了一下,险险逃回来,才没在徒弟面前丢了颜面。”
姜子牙惊讶,道:“怎的连大师兄也收他不住,这怎可能?”
广成子叹了口气,道:“皆因吾在收那三霄仙子之时,被那混元金斗毁了千年道行,如今尚未恢复。”
姜子牙听了,恍然大悟,原来大师兄受伤了。姜子牙道:“那这该当如何?大师兄,既然你这徒儿不听劝,那咱们便不对他手下留情了。”
广成子道:“此事吾不管了,随你处置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姜子牙本来因为殷郊是广成子之徒,还要看大师兄面子,但现在大师兄不管了,那他就放手一搏了。
姜子牙让广成子先去休息,广成子去了。姜子牙派人去传杨戬过来。
杨戬过来了,姜子牙将广成子去找殷郊无功而返一事告知于他,杨戬听了,道:“连大师伯也束手无策么?”
姜子牙叹了口气,道:“他在混元金斗中受了伤,那番天印,哦,应该就是砸哪吒那秤砣,说是他的镇洞之宝,恐怕不易对付。”
杨戬道:“邓婵玉的五光石能对付他,不过只能打伤他的头和脸,威力不大,杀不死人。”
姜子牙道:“上次他已被邓婵玉的五光石打伤过,必定有所防备,此计不可再用。须得再请个厉害的帮手,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请谁。你记得你哪位师叔伯有什么厉害法宝可以对付他的番天印么?要是没了那番天印,哪吒兴许就能对付他了,至于他还有个什么铃铛可以攻击魂魄,哪吒不怕这魂系法宝的。”
杨戬道:“哪吒的师父有个落宝金钱,应该能落了此印。”
姜子牙道:“果真如此,那便好办了。”
杨戬道:“丞相要请哪吒师父前来么?”
姜子牙道:“姑且一试吧。”
杨戬未再说什么,姜子牙便打算请哪吒师父太乙真人前来帮忙。
太乙真人亦被混元金斗损毁了道行,后又被申公豹的银针戳满了心头,闭关修炼至今,已把银针悉数逼出,又恢复了些元气。姜子牙烧请神符请他来帮忙,太乙真人接到传讯便出关赶来了。
哪吒见了太乙真人腾云而来,欢喜非常,他并不知道太乙真人是姜子牙请来的,踏了风火轮迎上去,道:“师父!你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太乙真人见了他,笑眯眯地道:“乖徒,你在军中可一切安好啊?”
哪吒道:“还好还好,师父你是专程来,还是路过啊,还是被请来的?”
太乙真人道:“你姜师叔请为师来,为师焉能不来呢?”
哪吒一听是姜子牙请来的,当下了然,道:“师父!你来的正好,帮大忙了!”
太乙真人道:“先去见过你姜师叔再说吧。”
当下两个下去到了姜子牙帐前,姜子牙迎了出来,笑吟吟地道:“师兄,一路辛苦了。”
太乙真人道:“师弟,又见面了。”
姜子牙将他迎了进去,奉为上宾。
姜子牙把殷郊一事说与他听了,太乙真人道:“这么说,大师兄也在此了。”
姜子牙道:“我让他去休息了。过后再好好叙旧吧。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那殷郊一事。”
太乙真人道:“大师兄也真是,怎么能给徒儿这么厉害的法宝连他自己也收伏不了的呢?如此一来,岂不是丢了自己的颜面?”
哪吒一听,戳到了自己痛处,也不管什么长幼尊卑了,在边上凉凉地讥讽道:“师父您倒好,尽给徒儿些没用的法宝,徒儿也不敢反了您,给徒儿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但就是战场上输得忒难看,您的颜面想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太乙真人看向他,道:“乖徒儿,你好像颇有怨言啊。”
哪吒道:“可不就是吗!你都没看到徒儿的脸面被按在地上磨擦!”
帐中只有太乙真人、姜子牙、哪吒三人,哪吒见都是自己人,也不怕丢人。
姜子牙在旁道:“那殷郊的番天印确实厉害些,连大师兄都对付不了,也怪不得哪吒。”
太乙真人道:“那便等你们开战之时,我在边上看看吧。”
哪吒道:“您别看看啊,您得帮忙!”
姜子牙听了太乙真人的话,知道肯定帮忙的了,对哪吒道:“哪吒,怎的对师父如此无礼,太不像话了!”
太乙真人倒仍是笑眯眯,未说什么,哪吒被姜子牙训斥,嚣张的气焰下去了些,道:“我跟我师父就是如此相处的,对吧,师父?师父从来不生我的气。”
太乙真人道:“你对为师是不够尊重。你看你姜师叔都看不下去了。”
哪吒道:“哪能啊,我对师父一百个一万个尊重,连半点忤逆的想法都没有!哪像赤精子师伯,还有这大师伯,收的两个徒儿都造/反呢,徒儿一点不敢造/反!”
姜子牙不耐听他说下去了,道:“行了哪吒,知道怎么办了,你先下去安排去吧。”
哪吒听了,只得先告退,下去安排去了。
哪吒心里想着,好不容易逮着师父来了,等这殷郊一事了结,他得向师父讨个厉害法宝对付那申公豹才行,三番几次被申公豹玩弄于股掌之间,心内着实恼恨!
哪吒不知是不是因为自个师父来了,感觉腰杆都挺得直了,底气也足了不少,走路都横着走。他先去跟雷震子通报这一情况。
雷震子消沉了阵子,慢慢想通了,加上军中打仗,分走了他的注意力,他看起来虽仍有些阴郁,但能正常交流了。不过像原先那样有说有笑,是不能了。
哪吒向雷震子走去,对他道:“我师父来了,这回应该能收拾那个太子了。”
雷震子道:“你师父也来了?不是说让那个太子的师父去收他么?”
“具体情况不造,”哪吒道:“应该是收拾不了,才请我师父来的吧。”姜子牙没把某些情况告诉哪吒,所以他们只能在这里推测。
雷震子道:“连他师父都收伏不了他?”
哪吒道:“他师父不能,我师父应该能,我师父有个落宝金钱,应该能落了他那秤砣。没了秤砣看他还怎么嚣张,老子弄死他!”
雷震子道:“他还有个铃铛,铃铛敲响了就失了心神了。”
哪吒道:“那是魂系法宝,我不怕这个。那个秤砣厉害些,我都没法祭出我的法宝。”
雷震子道:“若是你师父来落了那个秤砣,那你应该就能对付那厮了。”
哪吒道:“那必须的!上次被他搞得脸都丢尽了,这次老子一定加倍奉还!”
哪吒在雷震子这里说了会儿话,又四处察看了一番,这才回何大夫这边来。何大夫忙了两日,晚上一沾床就睡了,哪吒也有些心疼他。
哪吒来时,何大夫正给伤兵换药。那伤兵见着哪吒,心里突的一下,巴不得立马消失。何大夫帮他换好了药,他就麻溜地滚了。
哪吒走过去道:“饼饼,累不累?”
何大夫还在收拾东西,背对着他道:“还好。”
哪吒上前从背后搂住了他,道:“师父来了。”
“师父来了?”何大夫听了,转过头来看向他,道:“真的?”
“骗你做什么?”哪吒捏了捏他的脸蛋,笑:“你怕师父啊?”
“没有,只是有些惊讶,他来做什么?”何大夫看着他道。
“来收大师伯的徒弟,纣王的大儿子殷郊,”哪吒解释道。
“哦,”何大夫了然,道:“就是用秤砣砸你的那个人是吧?”
“嗯,”哪吒道:“要是没了那个秤砣,我就不怕他了。”
何大夫道:“师父怎么知道我们需要帮忙呢?”
哪吒道:“害,丞相请他来的呗,丞相最会请神了。”
何大夫道:“这也是丞相的本事。”
哪吒道:“说的没错,若丞相没这本事,我们岂不是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何大夫道:“可你们也可以趁机偷懒了。”
“什么叫趁机偷懒啊,”哪吒有些不赞同这个说法,“这叫智取,智取懂不?自己搞不定,就得请人来帮忙,不然啊,你这里的伤兵就源源不断地送来了。到时累死你了,怎么办?”
“饼饼,过来给我亲亲,”哪吒说着咽了口口水,伸出手去捞他过来,何大夫推了下他,道:“师父在军中,你别闹了。”
哪吒道:“师父又不管,师父应该乐意看到他两个徒儿相亲相爱的,你说是不是啊?”哪吒笑着亲了他一下,看到他害羞,哪吒很满意。
何大夫道:“你不忙吗?还是来这里偷懒?”
“饼饼!”哪吒不满地道:“不许再说我偷懒,我可是尽职尽责的,你这样说对我不公平。”
何大夫道:“你就是偷懒。”
哪吒笑道:“要不换个词,偷人?我来你这里偷人。”
何大夫当然知道偷人是什么意思,大白天的,何大夫脸红到了耳朵尖,手推着他,道:“你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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