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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兴致不高,又返回榻上睡了?起来。
永枝蹑手蹑脚地走?近,轻声劝说:“小姐……晚点还要去参加冬宴,小姐还是快些起身吧。莫误了?时辰。”
葛幼依把被子捂住头,半响,才回了?句好。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葛幼依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才开?始洗漱梳妆。
毕竟快要初春了?,葛幼依披了?件不算太厚的月青大氅,捯饬捯饬准备出门。
永枝看她那?头青丝,什么也没梳,就随意?地洒在腰间,不禁再三?确认:“小姐……真的不用梳起来吗?”
葛幼依很笃定地摇头,“怕什么,又不是没这样出过门。”
她只?是枚棋子,何苦在乎不在乎这个脸面呢?
如此想着,主仆两?人便轻装出了?门。
宫里头仍是一片繁华盛景,烟色的雨都不能阻挡皇宫里的骄奢之气。
越贵妃请了?很多未出阁的姑娘家一起参加冬宴。巧的是,她们都费尽心思地打?扮了?一番,在这片后?花园中,如同百花盛开?,齐放之时引人瞩目。
只?可惜,葛幼依想的是,空花易折,花期易逝,美又如何,唯有?品贵的名花才能留香长久。
三?两?成群的官家女子都在打?闹,高谈阔论,有?说有?笑。
葛幼依见狗太子迟迟未来,还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难不成越贵妃没有?邀请他?怎么可能?
过了?一会儿,宫宴准备开?始了?。
随着众多贵女的吸气声,越贵妃进场了?。
越贵妃年仅三?十?,膝下?无子,因此保养很是得宜。她一袭白色华裙委地,身系淡青色软烟罗,肌肤如雪,口?如含朱丹,行走?间柳腰娉婷,就像一朵白莲,素净纯洁,却别有?一番风姿。
葛幼依跟风唏嘘了?几下?,就冷着脸,落座看客席了?。
丝竹之声响起,宫宴开?始,越贵妃巡视了?底下?一圈,见京城数得上号的贵女都来了?,才略微满意?地点点头。
她如往常般夸了?遍贵女,末了?,似乎是故意?看向葛幼依,试探性地问:“可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
葛幼依规矩答道:“正是。”
越贵妃笑了?笑了?,眼尾有?几条干纹,显然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她柔柔地冲着葛幼依说着:“太子的眼光果真不差,竟娶了?这位妙人。”
葛幼依作了?个福,没接她的话。
与此同时,一道如蛇般淬了?毒的眼神紧盯着她。葛幼依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朝着源头看去,便见吏部尚书之女赵德音直勾勾地盯着她。
赵德音相貌清秀,穿着一袭烟绿色锦裙,楚腰高束,露出纤长的脖颈,别有?一番娇媚的劲,显然是做足了?准备来的。
再对?比一下?葛幼依,连胭脂都没涂,披头散发的,穿了?件素色的衣裳就出门了?。
葛幼依与她对?视,电光火石间,似乎有?闻到一股绿茶的清香。香气绕着宫宴,慢慢地散发。
她仍记得,前世赵德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面被狗太子贬为了?贱籍,终身不能踏入皇城一步。
想到这,葛幼依看她的眼神,顿时添加了?几分怜悯。
赵德音可不知道眼前人打?得什么鬼主意?,既然能骗得过太子哥哥,那?定不是什么善茬。
越贵妃见两?人气氛尴尬,试图打?破这个僵局,她冲着葛幼依招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依儿,本宫可否这样唤你?”
葛幼依点头。
越贵妃欣慰地笑了?笑,“依儿,过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端的是一副慈祥的老母亲的做派。
葛幼依迟疑了?一下?,便站起身朝越贵妃走?去了?。
原以为只?是被审视几番,没想到,葛幼依靠近越贵妃的一刹那?,心口?处居然有?股怨气在嘶叫,好像不停地在说着:“杀了?她!杀了?她!”
葛幼依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她以为自己魔怔了?,不然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
她前世与越贵妃也无往来,今生更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会凭空生出这种想法?是不是她最近伤心过度,精神一时恍惚,才出现了?幻觉?
越贵妃见她脸色不对?劲,秋水般的眸子带着担忧看向她:“可有?什么不妥?”
葛幼依忍着冷汗,心口?有?股燎原之火在烧。听到越贵妃的疑问,她忍着痛苦,勉强缓和了?脸色:“无……无事。”
越贵妃觉得她哪里有?些不对?劲,跟赵德音对?视一秒,准备按计划进行。
就在此时,老太监捏着尖嗓,传入了?众多贵女的耳中,“太子殿下?驾到!!!”
底下?立马哗啦哗啦地跪倒了?一片。
葛幼依反射性地转过身,待看到那?个身影时,心脏突然趋于平稳,连那?把火,那?股怨气,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回事?葛幼依想。难不成前世她还和狗太子和越贵妃有?什么仇不成?
不可能啊,她可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完完整整地重来的,怎么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葛幼依没多想,跟着一片人哗啦哗啦下?跪。
魏昭今日青袍加身,羊脂玉簪束冠,本就是孤傲冷峻的模样,越显得难以接触了?。
葛幼依没多看他,心里头还琢磨着刚刚一事,究竟是她自己的幻觉,还是真有?此事?那?滔天的怨气全是冲越贵妃来的,饶是她,怎么猜都猜不到。
魏昭见她跪在原地,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顿时就来了?气。他不是说了?葛幼依从此见了?谁,都不用下?跪吗?她还真当圣旨是死的?
魏昭气急败坏,快步走?上前。
就在此刻,一侧的舞女轻施水袖,莲步微移间,故意?倒向他。
魏昭反应迅速,很快就躲开?了?。
没料到还有?另外一名舞女甩着水袖靠近他。
魏昭皱眉,没来得及躲过另外一位,刚想用内力震碎它,不曾想,舞女的水袖就像是一条蛇,蜿蜒地爬上他的胸膛,把他的脖子勒住。
葛幼依看得心急,不敢妄动。
魏昭被水袖勒住,眉头一皱。紧接着,一把小匕从舞女水袖种钻出,试图想刺中魏昭要害。
魏昭反应过来,略微一勾脚,直接把舞女的匕首踢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另外一名舞女的水袖缠着他,魏昭挪动笨重,不小心被她扯到一旁,摔倒在地。
长桌被魏昭撞翻,“哐当”几声,美味珍馐皆被洒在地上,凌乱不堪。
魏昭的衣服免不得染上了?深浅不一的颜色。
场面一度混乱,禁卫军训练有?素,很快就把作乱的几名舞女拿下?了?。
越贵妃的泪珠子在眼里打?转,看起来我见犹怜。她抹了?几滴泪,悲戚地对?魏昭说:“这……本宫也实在是没料到会发生行刺之事,是本宫一时疏忽,才让这等逆贼闯入冬宴。坏了?殿下?的兴致……和大家的兴致。”
“本宫见殿下?新立了?太子妃,这才着急想看看,殿下?喜欢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
魏昭睨了?她一眼,“本殿下?喜欢的人长什么样跟你有?何关系?”
就是!葛幼依在心里小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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