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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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说不让放就先不放了吧，今年市长换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估计过了今年就好了。”

季爸安慰着说，显然对这个决定也有些不满。

放烟花的计划泡汤了，林澈吃完饭后整个人都焉了巴拉的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然而上面演的节目他一个也没看进去，要是气场能有颜色，围在他周围的绝对是一团黑气。

“嘿，这臭小子还有点小脾气了。”

林爸见林澈自己一个人生闷气的样子，在旁边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儿子，快去哄哄你媳妇。”

季妈妈在旁边开玩笑，自从上次儿媳妇的梗，季妈妈老是拿这个来调侃儿子。

季云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喝了一碗汤后，才慢洋洋的走到林澈的旁边坐下。

“不高兴？”

季云问。

“嗯……”

林澈闷闷应着，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季云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

“明天我要和我爸妈去老家看望我爷爷奶奶。”

一直低垂着的头的林澈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季云。

“今年怎么去得这么早？”

烟花没得放，明天哥哥还不能陪自己，林澈心里更压抑了。

“我叔叔公司过年在搞活动，很忙，所以今年没时间陪老人，我爸就商量着提前几天回去。”

“哦……”

林澈瘪着嘴，虽然知道这个合情合理，但还是忍不住有点小情绪。

季云看林澈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在闹别扭。

“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吗？”

“哈？”

林澈直起身子。

“大过年的去你奶奶家，不太好吧？”

林澈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蠢蠢欲动的。

“怎么不好，我奶奶说她挺想你的。”

“真的？”

林澈双眼一下子亮了，刚刚的小情绪都已抛之脑后。

“我和我爸妈说一下。”

“不用了，刚刚我妈妈已经和叔叔阿姨说了，他们已经同意了。”

“哇靠，哥，你不早告诉我！”

“这不是见你看春晚看得正精彩嘛，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自己上台演了。”

林澈：“……你就别取笑我了！”

季云的爷爷奶奶住在乡下，本来季父和季云叔叔搬到城市后都想接二老过来一起住，可二老觉得城市不适合养老，还是生活了一辈子的乡下住得舒心，也就一直没搬过来和他们一起住，只是在节假日时会过来城市旅游一番，顺便看看他们的孙子，林澈就是在这段时间认识二老的。

林澈的爷爷奶奶很疼林澈，却也去世得早，在林澈还在读小学时就逝世了，所以林澈见到季云的爷爷奶奶时，比季云还粘他们。算算日子，林澈都快有半年没见到二老了，还挺想念二老的。

估计是乡下没有城市的灯红酒绿，连空气也冷上几分，才刚下车，林澈就冷得缩了缩脖子。

季云的爷爷奶奶接到他们要到的电话，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他们，见他们下车来，就笑容可掬的迎了过来。

“小澈呀！快过来奶奶这。”

奶奶招呼着林澈，慈祥的面容满是喜意。

“爷爷奶奶好！”

林澈和季云向二老问好，那热乎劲仿佛林澈才是二老的亲孙子。

奶奶拉着二人左瞅瞅右瞅瞅。

“才刚和你爷爷谈起你呢，你就过来了，让我看看，啧，瘦了，小云也瘦了，到奶奶家可得多吃点，长点肉了才能回去！”

“妈，就你看什么都变瘦了，你看看你儿子和儿媳妇瘦了没？”

“哈哈，都瘦了瘦了，快进来吃饭，别在外面给俩孩子冻着了。”

爷爷爽朗的笑道，将众人带到屋里。

乡下虽然比城市里更冷些，却也更有年味，吃完晚饭，林澈就蹲在门口的场坝上陪一群小孩子玩小爆竹，虽然没有烟花玩得痛快，也算是解了一下瘾。

季云帮季妈妈收拾好餐桌后，见林澈被一堆小孩子围着点爆竹，笑了笑，走过去。

“你还挺有小孩缘的。”

林澈见季云过来，挪了挪屁股给季云腾了一块地。

“那是，从小的孩子王不是白当的，喏，给你，帮小圆点上。”

林澈递给季云打火机，让他给其中一个小孩的爆竹点上。

“想放烟花吗？”

陪小孩玩了一会儿后，季云忽然问林澈。

“嗯？”

林澈看了看天色，满夜的星空如同宝石一般散发着柔和的光，这是在城市里看不到的美景，也是个放烟花好时间。

“都这么晚了，去哪买烟花？”

“跟我来。”

季云将林澈从孩子包围圈里带出来，走到停在门口的车子边，打开后备箱，里面满满当当装的都是烟花。

林澈震惊的看着这些烟花。

“你什么时候买的烟花？”

“昨天一早就买好了，没能放成，就带过来了。”

林澈一脸惊喜的里面的烟花抱在怀里。

“走走走，我们去放烟花！”

季云见林澈笑得完成月牙的眼睛，笑意不禁也爬上了眉眼。

“我带你去一个放烟花的好地方。”

“好哇好哇！”

季云说的好地方，其实就是奶奶家后面的一个小山坡，山坡上有一处地势平缓的小草地，紧连着一处不算高的断崖，坐上草地上面，能毫无阻碍的看到整片星空，以及不远处的小竹林，确实是个绝佳的风景区。

林澈将怀里的烟花放到草地上，挑了其中一箱点上，等引线燃完，一朵一朵的烟花冲上云霄，散发绚丽的光芒，给这片祥和的村庄添染了一抹明亮的色彩。

“哥，你看，刚刚那朵烟花好大，是不是很好看。”

林澈一边指着烟花，一边乐此不彼的将其他烟花点上。

季云站在林澈的旁边，看着林澈被纷澜烟火照亮的明媚的脸，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嗯，好看。”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季云愿意停在这一刻，他不明白他对林澈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只是单纯的喜欢林澈的笑，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着自己的心，这是别人无法给他的感受。

林澈点后了烟花，也退到了一边，缩着脖子哈着手满意的抬头看着夜空里的烟花，正看得痴迷，脖子处忽然传来一股暖意。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乡下冷，你却连围巾都不带。”

季云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围在林澈的脖子上，随后又将手套取下。

“手给我。”

林澈还没从脖子上的暖意回过神来，愣愣的将手伸出来，看着季云细心温柔的给自己套上去，心不知怎的，跳得有些快。

林澈的手一直裸露在空气里，在外面待了那么久，早就冰得跟冰棍一样，季云握住林澈的手，朝手上哈了哈气，将林澈的手搓暖和后才给他带上手套，这一切做得都如此自然，就好像小时候季云照顾林澈一样，却忘了他们早已长大。

林澈感受着手掌和脖子上季云还没散去的温度，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季云的味道，不禁有些面红耳赤，得亏光线不明朗，才让季云看不到林澈的囧样。

“哥，你有新年愿望吗？”

林澈偏头看向季云好看的侧脸，少年的轮廓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硬朗。

季云想了一会儿，才说：

“嗯……我没什么特别的，希望家人平安吧，你呢？”

林澈笑了笑。

“我有呢？”

“是什么？”

季云问。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林澈将头转过来看着烟花，眼神明明灭灭，他的新年愿望啊，就是不要长大，哥哥能一直陪着他，愿望很简单，却也很难，就如同在最遥远的身边，只能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