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各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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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杀气叫李昭一顿，随之也明白了出自何人！

襄国长公主，杨广，兄妹真不愧是兄妹，不利于大隋，不能为他们所用的人，他们还真真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好，好！

心下闪过的念头，李昭知道他们都有什么打算，却是心下暗哼一声，想让人为大隋死心塌地，却什么都不想给人，想得倒是挺美。

“对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虽说你与柴家的婚事作罢了，可有意中之人，若是有，我为你寻来。”襄国长公主突然又朝着李昭笑得亲切，好像一个和蔼的长辈。

李昭心下暗翻了一个白眼，却还是感谢地道：“长公主好意昭心领了，若有一日昭遇到心仪之人，一定告诉长公主，让长公主帮我把人擒了来。”

“好，若是有你看上的人，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为你擒来。”襄国长公主配合地说来，李昭高兴地笑了，好像得了一句了不得的承诺。

再与李昭问起高句丽的情况，李昭倒不瞒着，如何换防，如何将手里所有的兵马都交到人的手里，李昭都给得干脆了，自然也不怕一一道来，让襄国长公主听得分明。

说了近半个时辰，还是有人前来与襄国长公主耳语一番，如此才叫襄国长公主将李昭打发了。

“你家中在洛阳也是有府邸的，陛下便不再赐你府邸，回洛阳了，也不用你上朝，你便四下游玩，若是无趣也可以进宫来寻我。”

“诺。”会进宫来寻你才是有鬼的，但四下游玩，这还是可以。不用上朝，也是不让她太显眼的露在人前，李昭求之不得。

“下去吧。”襄国长公主见李昭应得乖巧，即将人打发了。

终于出来了，李昭出了宫门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果然啊果然，与皇家的人勾心斗角不是一般的累，将来怎么办呢？

真是回洛阳比在高句丽打仗还累，李昭回到自家的府邸，老管家欢喜地迎着李昭，李昭却不管不顾地道：“别管什么人，让他们没事都离得我远一些，我睡会儿，有什么事都等我睡醒之后再说。”

吩咐完回府倒头就睡，但她这回了府睡得踏实，多了去的人不踏实。

她在心里暗骂的人，如杨广和襄国长公主，两者见完她，此刻会面在一起，襄国长公主道：“虽为女子，却是大将之才。”

“高句丽，若不是他们容不得，必取之。朕举一国之力不能平之，她却做到了，却也太张狂。”当皇帝的举全国之兵却损失惨重，李昭倒好，就凭一万的兵马发家却打下半个高句丽，问起她的责来，李昭还一副自己没有错的样子。

“当日举国兴兵进攻高句丽，我便不同意，明明一个李昭打下的开头极好，你却想一股作气拿下高句丽，让世族们在前面为你冲锋陷阵，好以此削弱他们势力，没能削弱他们，却令多少百姓身亡，这是你想要的结果？”

襄国长公主说到此事也是心烦，大好的局面全都毁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杨广，杨广想用战争杀人，李昭带去的人不能，他便想亲自带上一些人去，却叫世族们将计就计，举全国百姓而动，让百姓成了他们的替死鬼。

等杨广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想补救，却已经来不及了。

来不及也得救，能救多少就救多少。

“一个李昭不过是我们的棋子，她自己有本事，能为大隋立下大功，我们败于世族之手，中了他们的计，失了我们的百姓，这是我们无能，难道还想事事怪到李昭的头上？”襄国长公主是最了解杨广的人。

一番话问下来，杨广道：“她的作用已经没有了，你为何还要让她留在洛阳？”

依着杨广的意思，李昭的用处已经没有了，而李昭的存在提醒着杨广自己连个女郎都比不上，杨广不太乐意见到李昭，可是襄国长公主却不想放人。

“未必。李昭此人有意思得很，她求的是出人头地，为此不惜一切。”

“一个女郎想要出人头地，确实有意思。”杨广沉着下来，不再去想李昭落他面子的事，脑子也回归正常，说起诸事来，也不那么带着个人的喜怒。

襄国长公主道：“确实有意思，急切想掌握自己的命运，不管是父亲也罢，兄弟也好，她谁都不想靠，我认识那么多人，女子之中有如此远见又有胆子做出来的，她是第一个。”

“她毕竟是李家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独孤天下之说，皇兄没有忘记，我们的母后是独孤皇后，可是独孤家的女儿之后，唐国公李渊，我们的表兄也是独孤家之后。”

提起母氏一族，杨广沉下了脸，“虽然朕不喜于李渊，却也仅仅是因为他也是世族之一，皇妹之意却不仅仅因为他的出身。但这些年李渊做事还算尽职尽责，并没有反意。”

想杀一个人总不能因为一个姓氏，独孤天下一说，都过去多少年了，小时候杨广只当了笑话来听。

襄国长公主道：“唐国公的表现越好越是让人不安，他家的儿郎，连一个女郎都如李昭，陛下以为，他没有野心？”

野心这两个字提醒着杨广，难道李渊看起来值得他防备的理由，正是因为他出身世族罢了？

一个人，连一个女儿都养得如同李昭一般出色，这样的人，果真毫无野心？

杨广没有作声，他也有自己的思量，李渊这个人，他们算是自小一起长大，李渊是他们的父亲杨坚一手带大的人，要说野心或许有，但是说起忠心，怕是他还没这个心。

“世族中，难得有唐国公这样把女儿当了男儿养的人。”襄国长公主再一次轻叹，事实摆在眼前，襄国长公主防备所有人，包括李渊。

李渊要是知道因为把女儿李昭培养得如此出色而引得襄国长公主的注意，一定会在心里叫苦。

他也不算有意的，但是李昭本就聪明，不管学文还是学武都是一点即通，没理由孩子自己上进，他还拦着不许孩子做这儿，不许孩子做哪儿吧。

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李渊却得了一顶有野心的帽子，心里苦啊！

杨广道：“我会派人盯着点李家的人。李昭，留在洛阳，就让她去练兵吧。能有本事将左右翊卫我选出来给她的贵族子弟练得能上战场，打下半个高句丽，天下间再也没有她练不了的兵是不是？”

“是。”兵马在手，天下我有，襄国长公主还是同意李昭在洛阳练兵的事。

算是说定后续于李昭的安排。襄国长公主虽然在外人看来不理朝事，实则不然，杨广做的许多事都受襄国长公主的影响，但凡襄国长公主开口提起的事，杨广断无不同意的。

倒是李昭，才不管杨广他们如何，倒床便睡得昏天黑地，足足睡了两天一夜才醒来，她才刚醒，飞云暗松一口气。

管家听说李昭醒了，急急地将太原送来的信全给李昭，李昭一看上面的字迹，有李渊的，也有窦氏的，李昭想到襄国长公主并不同意她回去看一眼父母，心知襄国长公主必是打着其他主意，倒是有了准备，想要回太原，她总还有办法的。

李昭伸手接过信，先看窦氏的，窦氏话里话外都让李昭尽快回太原，洛阳这等地方不是人呆的，她一个人在洛阳实在让窦氏不放心。、

而李渊的信就复杂得多了，无法提起他得到的消息，杨广还罢了，襄国长公主对他起了疑心，因此怕是要累及李昭了，李昭在洛阳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小心是没有用的，襄国长公主早就看出李昭是个什么样的人，李昭再想小心再小心，只会让襄国长公主更加不放心，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办事，肆意妄为一些，像她这样的女郎，与男人争功争天下，为的就是一份肆意，至少襄国长公主是这么认为的。

故而，作低伏小不是李昭当为的，相反，在洛阳横着走才对，只有得罪的人够多了，襄国长公主才会放心让她回太原啊。

“三娘子，国公爷和夫人都来了信，你看什么时候回过去？”管家见李昭看完了信却不思动，拿不定地问。

“不急。”急有什么用，她得将心中的计划思定好再告诉李渊和窦氏，虽知没那么容易回到太原，李昭也得想想怎么折腾才能最快地赶回去参加李世民与长孙家的婚礼。

管家见李昭在思量，确实在想事情，也不敢再催促了，倒是拿眼看着李昭，等着李昭发话。

李昭也不负他所望，与之轻声地道：“我们家在洛阳的亲戚，我都回来了，按理应当每家都去拜访，你把该备的礼都备好了。”

她就一个女郎在家，让人上门是不可能的，哪怕她现在是一个将军了，也还是女郎。

人家不能上门，她可以出门拜访。正好可以去探探各家的底，当然，顺便也让各家在她捅破天的时候别忘给她兜着点。

得亏了李渊没在眼前，要是知道李昭打的这个主意，他得回一句，哪怕作为亲生女儿，既知把天捅破了会出大事，你倒是悠着点，不要轻易出手，给大家招事？

李昭就算听到李渊的话，也是不会听劝的，有什么办法呢，作为一个女郎想要出头不容易，想要掌握自己的人生不容易，不捅破天，闹得事情够大，谁也不会把她当回事。

虽然李昭打的如意算盘是想出事的时候让人兜着点，仅仅也是为了让他们帮着拦着其他世族，别让人跟上面杨家人和其他怀着分利心情的世族一样，就挖空心思的想要她死就行，要如何应对杨广和襄国长公主，李昭有数。

所以，襄国长公主让注意李昭的人很快来报，李昭睡够醒来之后就往洛阳各家的亲戚里都跑了一遍，虽说见的是女眷，作为一个当晚辈的，没有长辈的指导下，李昭还能记得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亲戚，作为一个宗妇，凭这点足矣。

“让人盯着点，别管她想做什么不必拦，只需要看就行。”襄国长公主轻声地说起，下面的人应了一声，不敢插话。

李昭转着拜访亲戚的时候，杨广和襄国长公主也没催她走马上任，练兵去，不催自是最好，李昭就盼着他们不催。

等亲戚都拜访完了，李昭也算将洛阳的地形弄得清楚了，走马穿巷的，李昭还寻出几条暗道来。

但是灵韵最近的表现不太对劲，心神不宁，魂不守舍的样子，这可是在高句丽的时候从未发生过的事，眼下发生了，看来才回洛阳，灵韵便有不少的事了。

李昭心下轻叹，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灵韵从不与李昭交心，虽然伺候李昭也算尽心，除此之外却与李昭再无交集。

至少到现在未止，李昭没弄清楚她背后的人，还有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不过也没关系，看来回到洛阳也有点好处，比如现在，看来灵韵是有为难的事，自己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她便一定会寻上李昭。

然而没等李昭等到灵韵自己开口，一日走在洛阳的街道上，却见一队又一队的兵马接连出现，口中还叫嚷道：“走，快走，不能让他们跑了。”

李昭当时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后来听到四下的百姓七嘴八舌的议论说有人劫了法场。

哟，只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桥段竟然发生在眼前了，李昭与一旁的百姓问起道：“杀的什么人，竟然有人胆子那么大，敢劫法场？”

“听说是几个江洋大盗，杀人越货落入了朝廷的手里，判的斩立决。”李昭问的倒也没什么不妥的，故而扣着的人也不吝啬地回答。

李昭听着点点头，“江洋大盗，杀人越货的，那是该杀。”

说着目光看向再一次出现的兵马，然后看到老熟人了，宇文化及啊！

本来宇文化及着急地带兵去捉人，注意到有人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便顺着目光看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完宇文化及的脸都黑了。

李昭见到宇文化及还奇怪的，不过宇文化及看到她时变的那个脸啊，李昭客气地朝着他作一揖，算是打过招呼了。

宇文化及倒是不想理人的，架不住李昭太大方了，明明她坑得宇文化及不轻，见着宇文化及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就没见过脸皮那么厚的。

故而宇文化及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也还得还了李昭一个礼。

李昭却是想到一件事，她该拜访的亲戚都拜完了，也应该往南阳公主那里去一趟，怎么说当初南阳公主还是挺照顾她的，若是她不知感恩，可就不太好了。

李昭捏着小下巴如是想，倒是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灵韵显得慌乱的神情，不过她没注意到，飞云注意到了。

回到府上的时候，灵韵心急地退下，飞云提醒李昭道：“灵韵今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等说到劫法场的人时，更是魂不守舍的。”

李昭也在想劫法场和法场上要被杀的人都会是什么人，结果得了飞云一句提醒，李昭挥手不以为然地道：“人只要没往我们家来，灵韵的事且由着她。”

可是话音一落下，李昭却一下子转头看向灵韵离去的方向。

“去，挑几个信得过的人，立刻跟我去灵韵的院里，让管家封锁整个府邸，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出入。”

飞云不解李昭为什么突然下了这样的命令，但李昭有吩咐她不敢不去做，赶紧去办。

李昭已经在等着人，看到飞云带着好几个好手跟着她来，走到灵韵的房间时，朝着飞云使一个眼色。

飞云走了过去，敲了敲灵韵的房门道：“灵韵，娘子有事让你过去一趟。”

“飞云，我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与娘子说一声，帮我告个假。”灵韵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飞云看向外面的李昭，李昭却意示她继续，门一定要打开了。

“娘子要见你，就算要告假，你也亲自去与娘子提，我做不了主儿。”飞云板着一张脸如此说，“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虽说她们一道伺候李昭两年多，但是一个自小与李昭长大，一心一意为着李昭的人，一个却不知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打算，飞云自然是瞧不上一个心怀不轨的人留在李昭的身边。

只是李昭自有思量，虽知灵韵有异，但却一直留着。

眼下看来，灵韵还不知道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未知会不会给他们国公府惹事，飞云说起话来更不客气了。